敞得鞋業集團的優盛鞋業去年在離金邊車程大約1小時遠的三號公路旁,投資2000萬美元建廠。去年4月,占地4萬多坪的工業區才整地,8月就順利出口第一批貨到美國。優盛刻意跑到郊外就是為了充沛人力。直至現在,張貼招工啟事,至少都有100~200人應徵,不過得付出額外代價。例如牽一條4M網路線到廠區的費用是400美元,在金邊只要24美元,成本高出15.6倍,甚至連DHL都不願意收送快遞。
看著生產線上密密麻麻的作業員,今年41歲的副總經理談旭文說,目前員工3400人,生產線滿載時將達9000人,可生產80萬雙鞋,屆時規模就會超過大陸三個廠的總和。
雖然初來乍到,他已感受到罷工的後遺症。今年3月底,談旭文趕著到機場,巧遇台資企業美星罷工,員工搭起帳篷霸占整條道路,他剛好排在第三部車,眼看時間分秒流逝,連警察、憲兵都來了,仍無法處理,只好繞道。
優盛上線不到一年,流動率達到8~10%,員工曠職理由千奇百怪,下大雨不想上班、農忙收割,需要人手幫忙,連魚季要捕魚也可以是藉口。只好將發薪日壓到規定的最後一天10日,還是有員工10號領完上個月薪資後,就率性離職,犧牲當月10天薪水也無所謂。
儘管困難多,仍看好有10年好光景
另一家老字號的富春鞋廠2006年就到柬埔寨,感受更為深刻。由於金邊生產基地逐漸重要,在福州廠待了17年的協理張漢昌4年前被調到金邊,兩家廠員工數也從4500名增至8500人。
雖然不斷往上衝的訂單讓人喜上眉梢,提到勞工與管理問題,卻是點滴在心頭。例如怕員工沒吃早餐而暈倒,提供免費早餐,又擔心交通不便,想蓋宿舍給員工住,沒想到勞工寧可每天花3小時往返,也不住工廠,張漢昌只好將幹部、員工的家當成招工辦公室,張貼徵人啟事,補貼員工介紹費。找齊人後,再派車到村莊接人上班。
尤其當地的工作態度迥異於台灣。資方不能勉強勞工加班,一定要員工簽署同意書才行,除每年30幾天國定假日外,星期日是家庭聚會日,即便給雙倍薪資都找不齊人,就算是法定的上班日星期六,也少人願意加班。
過去富春即便給雙倍薪資,仍被員工告超時加班而鬧上仲裁庭。經過那次教訓後,堅持不超時生產,每週只做58小時(勞基法規定一週工時上限60小時)。另外,工作環境還要符合國際勞工組織的規定。雖然膠水都檢驗為無毒,富春還是每天提供活性炭口罩給員工。PUMA甚至派駐人員監督生產線,就怕被貼上「黑心工廠」標籤。
儘管問題很多,張漢昌激勵自己說,「我不怕,所有業者碰到的問題都一樣,接下來就靠管理、效率決勝負。」談旭文也樂觀預期,依照大陸的發展模式估算,製鞋業在柬國至少還有10年好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