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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院信誓旦旦 立委各有各的算盤

挽救可能破產的退休年金

彭杏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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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杏珠

2012-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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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院信誓旦旦 立委各有各的算盤
 

本文出自 2012 / 12月號雜誌 我的老年誰來養

2012年的雙十節,總統馬英九發表演說,承諾要拚經濟,幫人民加薪,具體回應民眾的需求。然而就在全國還沈浸於國慶歡樂之際,卻爆出勞保基金將於15年後破產,預計有高達750萬現年50歲以下的勞工將無法領到退休金。

這則消息如星星之火燎原,引起社會恐慌。民眾此刻才驚覺到原來軍職人員退撫基金甚至比勞保基金更早打烊,預計2018年破產,教職、公務人員基金也無法倖免,分別在2027、2029年吹熄燈號。

勞局保隨即出現擠兌潮,光是10月份申請勞保老年給付「一次領」的金額就達205億,較上月增加144%。同一時間,民進黨立委管碧玲丟出了軍公教退休人員年終慰問金達202億的震撼彈,接著又爆出政府四大基金被代操經理人坑殺弊案。民眾在實質薪資倒退14年的慘澹氣氛下,既震驚又憤慨,社會充滿階級對立,各種撻伐聲浪如排山倒海衝向總統府。

年金破產早是不能說的祕密

其實,勞保、軍公教年金即將破產已不是新聞,立法院預算中心年年都提出警告,沒有立委不知道,沒有相關官員不知情,只是誰都不願意讓這個不能說的祕密提早引爆。現在潘朵拉的盒子已被掀開,不管誰執政,都得收拾這個歷史大災難。11月21日早上10點半,馬英九率領行政院長陳冲、立法院長王金平、考試院長關中召開記者會,宣布年金的改革方向。

會場一片肅穆,他雖然擠出幾抹微笑,仍無法破除複雜又難解年金所帶來的沈重感,尤其是身兼重任的陳冲與關中,更是一臉的疲憊。 為穩定民心,馬英九開宗明義就說:「年金制度不能垮,也不會垮,政府一定負責任提出務實的改革方案」。但是也坦承不能期待在一朝一夕就改革完成。

因為年金有三個缺點:經費不足、行業不平、世代不均。必須提出務實和可能的改革方案。它的必要性、迫切性和複雜性不能忽略,不趕快解決,會傷害國家財政,影響所及不只軍公教與勞工,也包括社會層級。在召開記者會前,馬英九已與三院院長開過會議,聽取相關單位簡報後,確定了目標是減少虧損,永續經營。

「策略是全面務實漸進透明,方法是成立專責編組,就相關議程進行規劃,並在2013年1月提出具體改革方案,送立法院審議,」他進一步表示。陳冲也提出具體說明,行政院將成立改革小組,由副院長江宜樺擔任召集人,擬定兩階段工作進度,除每週規劃主題開會,也邀請學者專家、相關團體進行座談,請教朝野黨團意見,並與考試院對相關問題共同舉辦公聽會,廣納各方意見,完成階段性制度改革方案。完成後會啟動修法程序,爭取立法院支持。

三院共商 取最大共識減衝擊

相比起2012年2月6日率領閣員就任時的光彩,陳冲明顯老了許多,頭髮翻白,說起話來顯得無力。他理性中帶著感歎說,這段時間看到部分的偏執,使他不願意再看到世代撕裂、無謂的對立,讓周遭親友陷入不安的矛盾,甚至讓台灣社會被撕裂,進入空轉內耗。

而另一個得面對軍公教反彈聲浪的關中也好不到哪裡。聲量同樣微弱。兩位院長的發言讓在場記者私下抱怨:聽不太清楚,不知道錄音效果好不好?

關中好不容易走出獨生女自殺的傷痛,接踵而來的卻是從政以來最大挑戰。他直言,這是幾十年來累積下來的大問題,希望謀定而後動,過程中會不斷透過溝通,取得各界了解與共識。朝可行的、能夠被大家接受、對社會衝擊最小的方案進行。

最後發言的是王金平,他指出兩院2013年元月中旬提出方案後,制訂法案送到立法院時,一定會趕快審議,並邀請政府官員,相關社會人士,以及專家學者舉辦各種座談與公聽會。盡量周延、快速審議法案,早日完成修法。儘管只是對退休年金原則性的宣示,馬政府還是跨出了年金改革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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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院與考試院隨即各就各位,分別對外說明。改革小組召集人江宜樺提出五大改革面向,包括所得替代率將合理調整給付、減輕年金財務負擔;保險費率將適度提高,反映成本;檢討退休年齡與給付計算基準;提高基金收益以挹注財務,以及政府負最終責任。關中也向考試院會報告總統府會議的狀況,說明公務員退休方案將從確定給付制走向確定提撥制,二者的區別在於確定給付制是根據年資薪資來核算,確定提撥制是以本金利息計算,以減輕財務壓力。

彙整行政院、考試院訊息後,確定年金將朝「多繳、領少、晚拿」的方向修訂,以確保各種年金永續長存、避免債留子孫。例如,勞保基金預計將會提高費率上限至19%;修改給付計算的標準;並延後請領退休年齡至65歲。

而涵蓋軍公教的退撫基金,以公務員衝擊較大,確定給付制改為確定提撥制;將調高費率上限至15%;退休所得替代率將從95%降至不超過八成,而且延後月退起支的年齡。

教師可能比照公務員退休制

銓敘部長張哲琛指出,已研議將公務員領月退金年齡再延後五歲,由85制改為90制,意即退休年齡加上年資必須達到90,例如年滿65歲、資歷滿25年,或年滿60歲、資歷滿30年才能領,估計受影響公務員達28萬餘名。

90制還含減額月退金制度,年資符合,但尚未達到退休年齡,可提前領月退金,每提前一年少領4%,最多可提前五年;若資歷滿30年,最年輕可在55歲領取,但每月將少領二成,持續到身故;若年資符合,但未滿55歲,可先退休但不能領月退,等符合年齡條件後,才能領取。由於公務員去年才將從75制改為85制,並且有10年過渡期,現在又研議將變成90制,引起基層人員反彈,擔心將出現搶退潮,並憂心月退年齡延後太多,會阻礙公務員新陳代謝,年輕人更難進入。

銓敘部表示,月退改為90制到底只適用新人,或在職人員也適用,還在研議,若在職人員也適用,一定會比照85制,設過渡條款,不會立即延後五歲。據了解,教職員可能會比照公務員退休制。目前教職員仍採75制,亦即年滿50歲、年資25年就能領月退,不過之前已改為85制,只是立法院遲遲未通過立法,將來公務員若改為90制,教職員應該也會比照辦理。

這也讓教師大為不滿,認為國小老師年紀太大,根本帶不動孩子,也沒力氣教學,家長更不願意讓孩子給「爺奶」級老師教。勞委會主委潘世偉感歎地說,年金改革該怎麼做,大家都知道,能用的工具就是這些,只是「不管那一刀怎麼劃,都一定有人受影響」。確實,不管線劃在哪裡,都會有人反對,每個族群都深怕自己的權益被剝奪。

捐棄成見,改革才會成功

當然在野的批評也從未少過。民進黨中執委洪智坤認為,馬英九與三院院長共商年金改革,是一群「笨拙、憨慢」的人開了一個會,結論就是兩個月後再開會。民進黨主席蘇貞昌也反嗆馬英九不召開國是會議,「更曠日廢時、更不能解決問題、更沒有效率」。連部分藍營立委也擺明說「改革案很難通過」,私下透露立法院是合議制,朝野立委各有盤算,「馬英九不用再選總統了,但我們還要選,他要開槍射殺基本盤,我們當然要幫選民擋子彈。」

曾幾何時,台灣被切割成了73個區塊,73席的區域立委為了選票,寧可站在既有支持者的立場著想,而忘了國家整體利益。如果各政黨、立委們機關算盡,只為一己之利,即便政黨再輪替一樣推動不了改革。這次年金改革如無法成功,失敗的不是馬英九,而是2300萬的台灣民眾。

潘朵拉的盒子雖然被掀開了,最後還是留下了「希望」,如同馬英九所言,今天不做,明天就會後悔。期勉各界捐棄成見,勇於當改革的先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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