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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和皮膚科複雜度不同,健保給付竟一樣

醫生為何喊救命1〉健保分配正義

黃漢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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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漢華

2012-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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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和皮膚科複雜度不同,健保給付竟一樣
 

本文出自 2012 / 7月號雜誌 當醫生愈來愈少,台灣的病人誰來醫?

說到台灣醫療環境惡化,幾乎所有的醫護人員都把矛頭指向健保。「全民健保給付不公平,皮膚科和外科複雜度不同,門診給付卻一樣」「攸關性命的插管急救,給付只有464點,相當一場電影加爆米花的錢」「心臟按摩給付比不上腳底按摩的費用」。

醫師談起健保,總是這樣抱怨連連,直呼「血汗健保」,台大醫院院長陳明豐在6月底的「台灣生技醫療產業政策總體檢」論壇上,更指稱健保制度對不同科別的門診採取平頭式給付,是扭曲醫療生態的殺手,讓醫學教育「從根爛起」。

「健保在1995年實施,給付計點方式參考過去的勞保支付標準,是導致醫界不滿的一項原因,」亞洲大學榮譽教授吳凱勳表示。

吳凱勳當年和前衛生署長楊志良、台大公共衛生學院院長江東亮一起參與健保規劃,熟稔支付制度。他表示,當年行政院急著推行健保,情急之下,4000多項支付項目只好採用勞保標準。不過,健保實施17年來,社會變遷甚大,不僅出現新型疾病,藥物和治療技術也推陳出新。當年勞保給付依照15到64歲的疾病而訂,沒有涵蓋其他年齡層,兒童和老人的疾病治療不同於工作人口,卻一視同仁,是另一缺憾。

參與「台灣醫療勞動正義與病人安全促進聯盟」的醫師也分析,健保設計之時,並沒有考量醫師人力成本,也沒有制定合理的工時,更沒有界定醫療責任險,使得醫師缺少工作保障,對健保制度心灰意冷。

健保局:給付項目,永遠有人不滿意

這樣的聲音,健保局其實也都聽到了。「醫界拿某項給付項目和另一項比較,就像蘋果、橘子之比,永遠都有人不滿意!」健保局醫務管理組長蔡淑鈴這麼表示。

事實上,近幾年來健保局已經逐漸調高各項給付。2002、2003年間,曾經調整;2004到2006年,又調高2000項支付標準。到了2007年,健保增加腹腔、胸腔內視鏡手術給付等33項,總共2.9億元;2008年,又提高腎、心、肝、肺等器官移植的費用,是過去的二到三倍,由於外、婦、兒科醫師不足,2011年提高診察費,比率達17%,增加支出14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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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8月,健保局再次對4000多項給付項目展開總體檢,邀集37個醫學會,由醫學會自行選擇給付參考項目。依據「資源耗相對值」進行評量,預計今年底完成,明、後年還將再次調整給付點數。「給付點數將以醫師每分鐘的薪資為計算單位!」蔡淑鈴說,如此精細的計算標準,是新的設計方式,比現有計算標準更公平。例如急重症給付將會提高,五官科則下降,而電腦斷層、電腦核磁共振、X光等機器操作的檢查,給付也將調降。

蔡淑鈴預期,明、後年採用新的給付點數,必定也會有人不滿,可是,健保總額不可能無限度調漲,為了顧及公平,有些項目勢必減少給付。

回顧過去10年,健保是逐年增加給付,目前一年支出5300億,幾乎是10年前的1.5倍,為什麼醫師還是覺得健保分配不均?這或許和醫師人數逐漸增加、僧多粥少有關。儘管出現五大空,實施健保至今,醫師人力每年以2%到5.43%的速度成長,從24745人增加到38849人,17年來,成長率達57%!

醫學中心過多,少數病人過度使用健保

醫療改革基金會說,支出增加醫師卻喊窮,可能與病床數增加有關。自從健保開辦,台灣病床數從11萬4000多床增加到15萬8000床,稀釋健保支出。民間監督健保聯盟發言人滕西華表示,愈來愈多醫學中心,也分食健保資源。依照法令,台灣只需要12家醫學中心,可是,衛生署不斷開放,小小的台灣竟已有22家醫學中心,健保只得增加給付,支付多餘的10家。

其實,健保制度除了給付點數備受批評,給付洗腎、使用呼吸器、葉克膜的病人,也受到質疑公平性與必要性,平均使用費用為84萬元的葉克膜,給付標準因而在今年5月修改。監察委員黃煌雄在2010年,以半年時間走訪245家醫療院所,聽取3000名醫事人員對健保的看法,他發現,洗腎、呼吸照護病人只占0.4%的人口,卻用掉12%的健保費用,而且這五年來,洗腎人口年增率為5.6%,呼吸照護病人則年增3.8%。台灣洗腎人口密度世界第一,一個人洗腎一年就用掉近60萬元,原因除了過度服藥,也可能和醫師不當鼓勵病人提早洗腎有關。

今年春天,黃煌雄再度進行訪查,提出「分配正義」主張。他建議健保局應該建立標準評估流程,如果判定為癌症末期的無效醫療、沒有意識的病人,應該轉到安寧病房,提高照護品質,或自行負擔設備費用。目前台北榮總重症醫學部依據疾病輕重,研究模型工具,可以推算病人的存活率、死亡率,或許健保局可參考。健保不能、也不該無限制擴大支出,讓全民買單、債留子孫,健保局如何顧及病人權益,公平正義,考驗官員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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