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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利戰 從挨打到還擊, 鞏固北美市場

宏達電翻身挑戰1〉保衛市場的能力

林士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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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士蕙

2012-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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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利戰 從挨打到還擊, 鞏固北美市場
 

本文出自 2012 / 1月號雜誌 翻身吧HTC

2010年3月,蘋果開始對Android聯盟裡的三星、宏達電等諸多廠商,展開一場已故創辦人賈伯斯口中有如「核戰」的專利訴訟大戰。

截至目前,蘋果已向宏達電正式提出過五次訴訟,審理法院地區包括北美、歐洲。(見表1)

各地法院、以及美國國際貿易委員會(ITC)來來回回的初判、審理、再上訴消息,看得所有人眼花,也讓宏達電團隊,陷入「人財兩失」的苦戰:不僅王雪紅得親自奔波諮商專家,公司更耗資超過3億美元在增添專利的相關費用上。

「我相信Grace(宏達電法務長雷憶瑜)現在做的,是全台灣最難做的工作!」2010年11月開始,協助宏達電諮詢專利購買的高智發明授權部資深副總裁唐昊皓(Don Merino),即便擁有美國大企業專利諮詢的豐厚經驗,也不禁搖頭歎息。

好在,12月20日終判一案,宏達電雖然敗訴,但是原來控告十項侵權,最後僅成立一項,衝擊不大,因之宏達電當日主動發布結果,更實施庫藏股宣示正面看待決心。似乎讓2011年下半年來,宏達電面對專利官司,常屈居下風的局面,帶來一絲反轉曙光。

一位熟諳此類技術領域的外商科技業法務長私下指出,判侵權的647號(即是5,946,647號簡稱)專利,是軟體類功能,容易迴避,若能在北美禁售令正式於2012年4月發出之前,迅速修改原有產品功能,便有希望如三星撤銷禁售令。以宏達電團隊本身極強研發能力看來,應變不難。

國內外專利業界人士,看待宏達電初期表現較弱的主因,多認為是缺乏對專利長期深遠的布局策略,經驗少的關係,因此應變較弱,反觀蘋果的策略就很清楚。

訴訟不只為專利更是重要戰略,為逼對手退出市場

事實上,Google Android行動作業平台,是採取開放原始碼的免費策略,至今全球吸引來參與這個開放手持裝置聯盟(Open Handset Alliance)的企業,已超過60家,台灣的華碩、宏碁均在列。蘋果卻特別選定宏達電、三星、摩托羅拉進行訴訟,背後並不僅是單純地想奪回侵權專利,更有藉專利戰圍攻夾殺,讓對手花分出力氣苦戰,然後再將對手逐出市占率強敵的戰略考量。

像12月20日ITC終判的一案,蘋果指控宏達電侵權的專利,是用戶只要在Email、簡訊中寫電話號碼傳給朋友,收到的人用手指觸控訊息中的電話號碼,就可直接撥出去,是絕大多數智慧型手機擁有的功能,不僅僅宏達電產品使用。(見表2)

交通大學科技法律所教授劉尚志便直指,蘋果目的,和近年也告上宏達電的德國IPCom等公司不同,「不是要錢,而是逼你滾出市場。」

他認為,挑上宏達電,除了對其他廠商有警示作用,還可因為勝訴後,由美國國際貿易委員會發出的一紙禁售令,阻止宏達電侵權手機在美銷售,元氣大傷。

根據2010年財報,宏達電北美地區銷售,占全球整體銷售比重高達50.6%,若因為專利官司敗訴,未來影響甚鉅。

台灣企業缺乏專利長期布局與深遠策略

也曾擔任蘋果外部專利諮詢對象的唐昊皓,則透露當初iPhone專利布局的經過:「有一天,一位蘋果法務人員打電話給我,說公司即將發展一款手機,想找一些關於這方面的專利授權。後來才曉得,那就是iPhone,當時蘋果內部連產品都還沒做出來呢。」

他強調,蘋果很早就知道,智慧型手機是一種整合電腦、手機、與許多創新功能的產品,會涉及許多非蘋果專長的技術專利,因此提早布局。好處是在還沒人注意到這些技術將成為熱門商品時,下手買比較便宜,更可以築起專利的無形城牆,防禦其他對手。但這不是蘋果特別厲害或前瞻,因為幾乎每一家美國上軌道的企業都是這樣的標準做法。

相較之下,宏達電2011年光是為了增添專利戰火,購買ADC公司的通訊相關專利,就花了7500萬美元。據科技業界人士了解,這個專利在2007年時,市場上行情不過約1500萬美元左右,和宏達電敲板定案價格,前後差了高達五倍。這都是因為iPhone大賣,智慧型手機產品熱門以後,價格迅速抬高所致。

知識與美味同行,遠見請客西堤

2011年7月宏達電宣布將花3億美元買下了威盛旗下仍虧損的軟體公司S3 Graphics,代價不小,當天宏達電股價因此下跌。外界解讀是因為S3擁有235項專利,且曾向ITC控告蘋果侵犯其4項專利,涵蓋蘋果PC、筆電、iPad、iPhone等。不過2011年11月間ITC終判裁定蘋果並未侵犯S3專利。日前宏達電表示將再度考慮這一項併購案。

除了專利籌碼愈晚買愈貴,事實上,專利訴訟官司非常漫長,消耗的財力、時間與人力很驚人,也會因此大大降低企業戰力。這也是讓宏達電疲於奔命的原因。

專利官司消耗企業戰力 早已是全球各大廠慣用商戰策略

如王雪紅之前經營的威盛,逐漸退出市場,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和英特爾的專利官司纏訟。像蘋果2011年7月再告宏達電的另一案,ITC預計要到2012年11月才初判。

宏達電後來增列Google轉讓摩托羅拉專利,於ITC反告蘋果一案,也還在指定行政法官的階段,可以說每一場專利官司都是長路漫漫。

劉尚志認為,台灣廠商即便做品牌,也習慣躲在微軟等國際大廠的保護傘下,對於專利事務比較消極,只學會去閃避別人專利的不挨打策略,卻不懂主動出擊。

事實上,蘋果以專利戰逼退競爭對手的策略,在美國企業商戰史已經上演過許多次,甚至連蘋果自己在1980年代,也曾遭遇過IBM發起類似的專利攻防戰,因此學會提早布局。宏達電如果能從這次教訓中,迅速擬定更全面的因應策略,反敗為勝仍有機會。

其實,蘋果去年至今一連串的專利官司,不僅僅針對宏達電,Android聯盟中的老大三星,蘋果對上它,更是砲火隆隆。

然而,三星目前已逐漸挽回聲勢,2011年第三季更追過蘋果,勇奪全球智慧型手機市占冠軍,說明蘋果並非無堅不摧。

三星曾受傷慘重,花16年建立起強大專利基地

2011年4月開始,蘋果陸續向美國、德國、荷蘭與澳洲等地法院提告,指出三星旗下Galaxy系列手機與平板電腦侵犯蘋果專利。

澳洲、德國法院隨後在8月對三星發出禁制令,禁止此款產品在當地出售。當時,外界一致看衰三星未來發展,三星股價還曾創下兩年來最低點。

然而,三星在短短數月間積極應戰,一方面趕在各國法院聽證會前火速修改舊系列產品,避開蘋果控告侵權的橡皮筋效應、滑動解鎖等專利,另一方面並於11月推出全新概念的Galaxy Note。

終於,12月9日澳洲法院正式撤銷禁售令;美國加州聖荷西法院則於12月4日以蘋果曾授權相同專利給諾基亞、IBM使用為由,駁回禁售令,三星的努力獲得認可,股價更早已回到之前百萬韓圜高點。

劉尚志教授認為,蘋果告三星的專利範圍,和宏達電不同,比較容易修改,不能等同而論。不過,他認為三星這些年在專利布局的表現可圈可點,已有歐美企業事前規劃的思惟。

例如,三星在自行研發的AMOLED面板技術,早就申請好完善的專利認證,讓其他廠商就算日後想追趕做同類產品,也很難避開三星已有申請專利的技術範圍,可能遭遇到若不付授權金,就可能被告的困境。

高智唐昊皓則指出,更早以前三星就已是許多國外廠商專利戰的首要目標,遭受過不少慘痛教訓。也因此,它們花了16年,逐漸建立一個強大的專利基地,現在已擁有全球第二多專利數,僅次於IBM。對於如何應付此類的專利戰,也已很有經驗,可能因此表現較台灣企業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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