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北榮總泌尿外科護理長劉春菊就是一例。想跟她約時間見面,只有星期一,沒有第二個時間,因為幾乎全被排滿了。
翻開行程表:星期二早上,到張老師基金會當志工,晚上去客委會練唱;星期三下午,是大直婦女會的練唱時間;星期四早上,回老東家榮總擔任志工;星期五早上,在社區練瑜珈;晚上也沒閒著,8點半到9點半,固定在家附近的公園練元極舞和氣功;至於星期六、日,則盡可能留給兒孫輩。
現年63歲的劉春菊,台北護專畢業後,就被分發到台北榮總。39年護理生涯,幾乎每個科別她都歷練過,也待過開刀房、加護病房,更是主任名醫指定合作護理人員。
更難得的是,從1979年當時總統蔣經國攝護腺手術開始,劉春菊就被挑選擔任元首的照顧工作,歷任總統、副總統從嚴家淦、李登輝、李元簇,甚至連蔣經國總統夫人蔣方良,都曾是她的照顧對象,堪稱是「元首御用護理長」。
因家人重病退休,完成空大學業夢想 原本劉春菊打算像大多數人一樣,做到「非退不可」為止,沒想到2007年母親的一場意外,讓她改變了主意。
那一年,80歲老母親突然暈倒,被送到加護病房,心跳不到40,量不到血壓,才發現母親因慢性病長年吃藥,吃出了問題。晚上回到家,看到因為心血管堵塞而退休的先生,孤獨一人待在偌大的房子裡看電視,更是於心不忍。面臨兩個最愛的人需要被照顧,她申請退休。
退休那天,好學的劉春菊立即上網報名空大生活科學系。這並非一時興起,而是她長久以來的企盼。過去她從不乏在職進修機會,但卻總是把名額讓給下屬,提供她們晉升的管道,截至退休前,她一共提拔了六位同事。這是她從經國先生身上學來的,「長官不能利用自己的職責去享受權利,而是照顧屬下。」
也許是求知欲使然,劉春菊一學期修20個學分,連暑假也不休息,三年就修完128學分,拿到畢業證書。
空大畢業後,劉春菊本想繼續念碩士班,卻接到台北榮總護理部主任陳玉枝的一封信。原來台北榮總準備成立「癌症篩檢暨資源整合中心」,需要有護理經驗的志工。既然老東家需要,她就暫緩念碩士,投入志工。
陳玉枝對劉春菊十分讚賞:「兩天的基礎及特殊訓練,她認真聽講,勤作筆記,甚至連兩個月的志工實習都每天寫日記,令人相當感動。」後來劉春菊又受託負責院內的護理諮詢電話,以及擔任新進護理人員的守護天使。
「退休不是純休息,儘管退下職場,我很珍惜有體力繼續貢獻經驗,傳承給下一代年輕人,」她在日記裡寫道。
發展歌唱興趣,延緩老化保持身體健康
除了讀書,當志工,她還開始練唱。一年半前,她發現,由於兩個兒子各自擁有家庭,平時說話的對象就只有先生,導致喉嚨發聲的機會很少。
曾在空大修習《老人與家庭》的劉春菊觀察,人老化的過程,先從頭腦開始,再來就是聲音發不出來,她母親即是如此。後來姐姐也與她分享,一位台大教授退休後開始唱歌,並錄製成錄音帶贈送朋友,就這樣唱了20年,身體很健康。
「現在就要開始保養喉嚨,練習發聲,」在好友推薦下,劉春菊來到大直婦女會練唱。一開始,一句台語也不會講的她,竟然得學唱台語歌《半醉半清醒》,歌詞不會念,曲子跟不上,只好苦練,每首歌幾乎都唱了50遍以上,唱出興趣的劉春菊,甚至把剛退休的姐姐、姐夫都拉進來。
自詡為終身學習擁護者的劉春菊,也會上網瞭解多元化的講座資訊,並到美術館、圖書館等留下聯絡方式,定期收到講座通知。
現在劉春菊滿足地說,就算隔天醒不來,也不會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