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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錢缺人不缺愛, 拉拔山上的孩子長大

3.台東聖十字架慈愛修女會

柯曉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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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曉翔

2011-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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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錢缺人不缺愛, 拉拔山上的孩子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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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出自 2011 / 10月號雜誌 勇闖巴西

當都市的孩子忙著上才藝班、出國遊玩,後山的孩子過著截然不同的生活。台東聖十字架慈愛修女會的瑞士籍修女宋玉潔最清楚,台東孩子面臨怎樣的困境。她從家鄉瑞士來台,秉持教會「選擇最貧乏、最需要支援的地區,為弱勢族群服務」的精神,在台東一待就是32年。

宋玉潔足跡踏遍了達仁鄉、大武鄉,深入深山居家照護,為老人家擦澡、上藥和打掃家裡。一次,她踏進屋裡,發現五個小姐弟,其中幾個孩子被關在籠子裡,一問之下才得知,他們的父母常喝酒,喝完酒就吵架,五姐弟每天有一餐沒一餐。這回,爸媽把最皮的小孩關進籠子,又喝酒去了。

這個景象讓宋玉潔很震撼。她告訴教會的姐妹們,一定要從小教育,才能改變原住民的生活;大人難以改變,但教育孩子,就能避免他們重蹈父母的覆轍。

把山上遊蕩的孩子撿進來

2003年,聖十字架慈愛修女會成立原住民青少年文化成長班,平日為國小學生課後輔導,假日和寒暑假加入國中部學生,再加上幼稚園和幼幼班,從1歲照顧到青少年,畢業後也保持聯繫。說這些孩子是聖十字架慈愛修女會拉拔長大,一點也不為過。

宋玉潔把山上遊蕩的孩子,一個一個「撿」進來。達仁鄉、大武鄉等兩個鄉、九個村落、四所國小、一所國中,都是照顧的範圍。最南端的村落幾乎已近台東縣和屏東縣交界。

這裡的修女、廚師都要兼司機,每天開著娃娃車或休旅車,來回近40公里、共兩小時,把深山的孩子帶過來,下課了,再一個一個送回家。修女李玉枝無奈地說,有些太偏遠的地方,夜色深時路線危險,只好忍痛放棄。

就這樣,三位修女、七位老師、六位行政人員,每天陪伴超過100個孩子,幾乎每個人都身兼數職,十項全能。排灣族出身的老師沈秀慧扳著手指數道:「我是行政、總務、會計、族語老師、太鼓老師、課輔老師……。」

會身兼數職是因為地處偏遠,想請才藝老師來教小朋友,卻沒有人願意來,只好自立自強。七位老師根據興趣挑選專長,自費去外面上課,把學到的功夫再教給孩子。

知識與美味同行,遠見請客西堤

例如李玉枝和沈秀慧利用假日,去高雄連上了兩年太鼓課,還為小朋友張羅12面鼓。看到孩子敲得很開心,沈秀慧開玩笑說:「說到這個我就很生氣,原住民小朋友,放音樂給他們,不會敲(太鼓),自己敲卻很厲害。」

存款簿掛零 也要繼續經營

在強勁的凝聚力背後,其實,聖十字架慈愛修女會課輔班一度面臨關門危機。因為車子的汽油錢與維修費龐大,總會認為再這樣下去會入不敷出,恐拖垮教會。

但宋玉潔堅持,教育不可以放棄,她向瑞士親友募款,也對總會表現不可動搖的決心,才讓課輔班得以繼續生存。 然而,經營一個擁有百餘位孩子的幼稚園和課輔班何其困難?長達五年的時間,他們每天都煩惱財源。存款簿經常空蕩蕩,連水電費也繳不起,「我每天都會去郵局刷存款簿,看有沒有錢掉進來,」明明面臨難關,但沈秀慧講來卻哈哈大笑,好像再苦的日子,也要發揮原住民樂天的個性,笑出聲音來。

的確,看到孩子的成長,苦盡都能甘來。沈秀慧第一次見到阿義(化名)時,身上都是酒味,不過國小四年級,卻滿口檳榔。阿義媽媽過世,爸爸每天喝酒,喝完酒就打他。在課輔班八年,老師和修女們不知傷過多少腦筋,始終不離不棄。沈秀慧常問阿義:「你願意過像爸爸那樣子的生活嗎?」

從最初滿江紅的成績單,到高中三年級,阿義成績單只剩下一個紅字,畢業後,保送大學。有天,阿義國中老師遇見沈秀慧,問她,阿義現在在哪?她驕傲地說,阿義現在是大學生。老師差點跌破眼鏡,那個阿義,能考上大學?

阿義不只上大學,還常常回來教會探望修女和老師們,寒暑假也常來幫忙照顧弟弟妹妹。孩子就是這樣長大的,大手牽小手。

問課輔班最缺什麼,最不缺什麼?前者答案很清楚,錢總是滾不進來,但講到後者,沈秀慧溫柔地微笑,「我們最不缺的,就是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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