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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米高方塔 融合古長安與現代西安

專訪世園地標長安塔建築師 張錦秋

彭杏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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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杏珠

2011-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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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米高方塔 融合古長安與現代西安
 

本文出自西安世園會驚豔遊

來到西安滻灞生態園區,遠遠就能瞧見一座銀白色的高塔矗立在小終南山的錦繡湖畔。這座白天散發出耀眼光芒、夜間轉換成七彩霓虹的長安塔正是西安世園會的主要地標。

設計者不是別人,正是被西安市政府欽點的中國工程院院士、西北建築設計研究院總建築師張錦秋。

今年74歲的她畢業於清華大學,是中國著名建築大師梁思成教授關門弟子,也是唯一女弟子。

雖然身為四川人,卻長期定居於西安達40多年。知名作品不少,包括陝西歷史博物館、三唐工程、曲江池遺址公園、大唐芙蓉園,還有法門寺與華清池唐代禦湯遺址博物館等。

而且得獎無數。1991年,張錦秋榮獲「中國工程建設設計大師」的稱號,1994年當選為大陸工程界最高榮譽──中國工程院首批院士。並於2005年贏得亞太經合組織(APEC)的建築師榮耀。

今年,世園會長安塔的誕生,堪稱是她近期的力作之一。

由於西安世園在總體規劃時,就希望能有座與「天人長安‧創意自然」主題呼應的塔式建築,擅長「新唐風」創作的張錦秋成為不二人選。而且在世園會四大標誌性建築中,長安塔也是唯一不經過國際招標,由政府指定設計師的案子。

張錦秋非常感謝政府與老百姓的信任,「不過,也相當具有挑戰性,」她說出內心的感受。

然而,要在處處可見古老佛塔建築的西安,建造一座既切合主題,又能流傳千古的建築,該如何著手呢?

既然是位於西安,就必須與地域性緊密連結,她決定從長安的歷史中找靈感。

她考究了中國歷代高塔的文獻資料後,發現有三種不同功能的塔,一種是存放舍利子、佛經、佛像的寶塔,其二是提供登高、欣賞風景的觀光塔,還有作為城市規劃設計時,平衡所用的風水塔。

在蒐集資料的過程中,張錦秋無意間發現隋煬帝曾經在長安的西南角,興建了一對木結構建築的塔。從城市規劃的角度來看,頗吻合風水的需求,因為長安的東南方地勢偏高、西南角較為低窪,在西南蓋上高塔,可作為平衡之用。

張錦秋說,這對木塔非常特別,兼具寶塔、觀光塔與風水塔三種性質,塔高97米,為當時最高聳的塔。這種方塔建築還延續至唐代,成為唐朝盛世的建築特徵,連日本寺廟建築都深受唐文化影響。

另外,從古剎寺廟的樑柱上,文人墨客登高望遠所留下的千古絕句中,也帶給了張錦秋啟發。

透過這些詩句,她體會到人與霄漢、雲煙的親近,以及登塔者與自然的融合,恰恰好與世園會「天人長安」的主題吻合,因此她最終將長安塔定調為隋唐形式的方塔。

儘管已決定為方塔形式,但到底要多高?又要選用什麼材質呢?

考察世園會平坦的地理位置後,她決定興建高達百米以上的長安塔,「1400年前,隋朝就興建了97米高的木塔了,以現代進步的技術,沒有道理低於97米,」張錦秋決定超越前人的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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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世園會址剛好位於飛航區域,基於安全考量,長安塔只好下修為95米,成為小小遺憾。

兼容並蓄 融合人文與設計

當然,被定位為西安留給後代子孫的文化遺產,長安塔不可能只是某個朝代著名古塔的複製品,張錦秋遵循「千尺為勢,百尺為形」的傳統建築理念,試圖展現出古代長安與現代西安兼容並蓄的長安塔。

由於腹地面積不大,長安塔必須顯現出輕巧與通透,才能與周邊的景觀、園林相輝映,所以在鋼筋主結構外,特別外包經沙光處理的霧面鋁合金,而大部分屋頂、挑簷以及七層明層都是用雙層超白玻璃。

張錦秋說,「遠遠看是座隋唐的古方塔,到了中景;卻是玲瓏剔透、輕盈通透;近距離觀賞,就會發現斗拱原來不是古代的斗拱,而是帶有現代設計感的斗拱」。

大師深厚的文化底蘊與巧思細膩,尤其展現在塔心的設計上。

為了包覆電梯、樓梯與機房、管道間核心筒,室內設計公司提議貼上現代石材或是風景圖片,她總覺得缺少了人文味,無法達到世園主標建的水平,初步構想是以繪畫大自然的樹林來增添文化氣息,這時候,西安市委常委、宣傳部長王軍適時地提議,能不能畫菩提樹呢?

有鑒於佛陀釋迦摩尼就在菩提樹下得道,菩提同時也代表了聖潔、和平與永恆,最後敲定改為繪製菩提油畫。

張錦秋旋即邀請了西安美術學院油畫系教授張建群來創作油畫。

當遊客漫步於小終南山上,經過長安塔時,就能看到長安塔的核心筒上,生機蓬勃綠意盎然的菩提油畫,在一旁的園林相襯下,煥發出不同的的視覺效果。

而這幅畫也適切地將長安塔與人類、自然融合為一體,正是張錦秋展現「天人長安」的創意之一。

尤其,對位於黃土高坡上的陝西人來說,一年中有大半時間都無法見到綠色植物,卻能在長安塔裡看到代表四季長綠的菩提樹。

「不管多少年之後,都能透過菩提油畫將永恆、綠色的理念傳承下去,」張錦秋說,這讓世園會更具有歷史意義。

另外,在長安塔各個飛簷的四方都繫上了鐸(鈴鐺的古稱謂),遊客行走在小山坡間,眼觀玲瓏剔透寶塔、耳聽隨風搖曳的鈴鐺聲,好不愜意浪漫。

告別隋唐盛世千年後的西安,張錦秋就在隋唐的古建築基礎上,巧妙地引入各種現代的元素,賦予了長安塔更多元與豐富的面貌。

「任何建築設計都無法脫離與地方、所處時代的連結,所以地域建築必須現代化,現代建築也要地域化,」充滿國際觀的她從不自我設限,而長安塔正是西安地域建築現代化的具體展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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