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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土耳其到蘭州,一路關懷水資源

擁抱絲路的水〉喚起國際共鳴

林珮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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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珮萱

2010-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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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土耳其到蘭州,一路關懷水資源
 

本文出自 2010 / 7月號雜誌 第289期遠見雜誌

絲路,這條始於中國、通往西域、綿延至中亞的古文明的通道,途中所經的中國西北一帶,已是全世界所知水資源最為匱乏的十大地區之一。

現況有多糟?據統計,該區域所擁有的水資源只有全球平均的15%,受氣候影響,水蒸發的速率是降雨量的4到11倍不等,降下的雨往往蒸發殆盡。

近25年以來,人為導致的破壞促使環境惡化,由人建造的水庫雖然增加了700多平方公里的儲水量,卻也讓天然湖泊減少了960平方公里,沙漠化的面積增加約15萬平方公里,目前還持續以每年2000、3000公里的速度在增加。 1999年出版過《中國水危機》一書,公眾環境研究中心主任馬軍,10多年來專注中國各地水源的使用情況,他將中國分成七大流域做分析,發現水資源的短缺和汙染問題已經是不分地域、所要面臨的共同挑戰。

整體而言,北方的缺水比南方嚴重,包含中國東北、西北、華北、和黃河流域的水資源總量只占全中國19%,但該區域的人口占四成,耕地面積也比南方大,造成北方人的人均水資源比南方人低了很多。

馬軍舉例,中國人均水資源一年約2200立方公尺,愈往北愈少,「到了北京,人均水資源就只剩下全國平均的1∕10了,」顯示北方缺水的嚴重性,而儘管南方擁有較多的水量,但受限於汙染問題,造成許多水無法飲用,連素有東方威尼斯之稱的太湖周邊都缺少乾淨可用的水。

高原荒漠化 西北地理成歷史

然而,西北地區的水資源量本來就是全中國最少的,對照之下,當地的困境更是難以想像。

綠色江河創辦人楊欣特別提到西北正面臨荒漠化,像是青藏高原的草原地每年以2%一點一滴的消失中,當地一年可能都降不到10公釐的雨水。加上地域特別廣大,多數地區的自然生態調節度較差,承受環境破壞的適應力低落,屬於是生態脆弱地區,不適合人居住。

最典型的例子是新疆的塔里木河,這條中國最大內陸河的下游處,從1970年代開始退化到現在、30年的時間,已產生了長達300公里的斷流,使得下游的羅布泊消失,河流兩岸許多的胡楊林無法存活,而加速荒漠化的趨勢。儘管2000年開始,當地啟動退耕還林的治理工程,但生態的復原仍遠不及消失的速度。

擁抱絲路計畫預定行經的甘肅河西走廊,也有三條主要的內陸河處於斷流的狀態,馬軍透露,沙漠化已讓一些地區地無法居住而衍伸出生態難民。

其中一條石羊河流經的民勤縣,更是近年荒漠化最嚴重的地區之一,總理溫家寶曾公開表示過要搶救民勤,不能讓民勤變成第二個消失的樓蘭。諷刺的是,歷史上記載,樓蘭的消失是因為塔里木河自然遷移而造成,但馬軍分析,今日民勤所面臨的難題,絕大部分是人為因素的汙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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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汙染地圖 感召企業做環保

1984年開始投身關懷長江,創立綠色江河組織的楊欣,曾做過長江漂流——順流而下用影像記錄環境變化,1995年起正式從事江河保護工作。他觀察,長江源頭的水質因天然礦物含量高,許多家庭沒有適當的淨水器材,有水也不能喝,因為配水管線設備不足,部分村莊為了取水要開上10多公里的車,成本過高,窮人家更喝不起。

擁抱絲路計畫也希望籌募基金,幫助高山地區設置引水機制、添購淨水器,讓人人都有乾淨安全的水可用。

要扭轉水資源困境,還需要公眾的力量,「想拉著公眾一起參與,要透過訊息公開,這正是我們在做的,」馬軍表示,公眾環境研究中心2006年起開始編寫中國首個水汙染地圖,詳實記錄各地的水質訊息和汙染排放的企業,藉由向社會公布的群體力量,至今影響了280多家企業願意改善他們的汙染行為。

「中國2∕3的城市都面臨有缺水危機,3億農村人口沒有足夠乾淨的飲用水,」馬軍明白地警示水問題的迫切性,而楊欣和台灣生態工法發展基金會董事長賀陳旦也認同,水資源會是中國環境議題中的重要關鍵,因為從飲食到農工業的生產都少不了水。

水資源管理 台灣觀念欠缺

其實,擁抱絲路是跨國的長途探險,水資源也不只是中國的單一問題,而是國際的共同話題。

賀陳旦把角度拉大,強調要有國際的互助合作,「天上的水不會自己分配要降在哪哩、最後被誰所用,」賀陳旦所探討的,又是另一塊關於水資源管理與分配的智慧,拿一條跨國大河來說,強盛的一方若是自行在上游建水壩,攔截大部分的水資源,便會使得其他周邊國家無水可用。

反觀台灣,賀陳旦則認為,台灣只有治水工程,而忽略護水的重要。大眾直接將水與水患畫上等號,沒有視水為資源,政府單位「水溝化的治水工程」,形成「水多留不住,用水又欠管理」的惡習,他呼籲這樣的觀念若根深柢固,將是台灣水資源的重大危機。

毫無疑問地,不管台灣還是大陸,水資源已是普世皆然的議題。林義傑「絲路計畫」的長跑團隊,將一步步地傳送外界的關懷力量,喚起國際的共鳴,支援更多的水資源保育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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