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芮氏規模7.2的0403大震,許多花蓮人餘悸猶存。接受《遠見》專訪的花蓮縣長徐榛蔚回憶,當時相關訊息一直湧入,「情況已不允許你有驚慌的情緒。」
0403大地震發生後,花蓮縣長徐榛蔚第一時間就進駐應變中心,八個小時內,將約2000戶住戶自40棟集合式住宅中撤出。
這八小時,可說是她最驚心動魄的八小時。包括山海觀、天王星等傾斜大樓現場,她連續數天巡視一遍又一遍,直到所有住戶撤出,才稍感放鬆。0403的救援行動,遠比六年前的0206地震來得複雜,因為當時只有三棟集合式住宅、約200多戶的住戶需要撤離,但這次的住戶翻了十倍。
整體災損來看,縣府預估的紅黃單建築已來到205件;用戶數來計算,則來到1949戶之譜。
徐榛蔚說,地震後的當晚,已請各局處去調查縣內的災損,並察覺這次震災,將重創占縣內產值七成的觀光業。震後第一天,縣府即盤點災損;第二天規劃出振興觀光的書面資料;第三天就和中央開會,討論後續振興方案。
除了太魯閣,還可以去這些地方
多年來,花蓮觀光產業上演「太魯閣一個人的武林」,每年花蓮的千萬旅遊人次高達二至三成會到太魯閣。
「花蓮其實還有很多美好的景點,只是當時的太魯閣太耀眼。」徐榛蔚說,早在震災前,縣府團隊就時常在討論「除了太魯閣之外的其他旅遊方案」,過去縣府推的觀光品牌是「慢精品」,目的就是力推遊客來花蓮深度旅遊。
包括串接七星潭、鯉魚潭,一次可將海景與山景盡收眼底的縱谷花蓮線,前往部落體驗豐富的原民文化、出海賞鯨等,這些遊程早已開發完畢,並以和民間業者合作,建立成熟商模。
徐榛蔚表示,0403強震重傷縣內觀光明星,但換個角度想,讓太魯閣休息,也能讓花蓮觀光產業迎來另一個轉型契機。「我們在跟時間賽跑!當務之急,是重建民眾到訪花蓮的觀光信心。」徐榛蔚強調,雖然目前花蓮生活一切正常,但要如何扭轉大家認為「花蓮很危險」的印象,是振興花蓮觀光的重中之重。
一、恢復旅客觀光信心,盼所有人均當花蓮的觀光大使
至於如何翻轉,徐榛蔚有兩個策略,首先是向外界強調花蓮面對災害時的韌性,恢復旅客信心。
「大自然的現象,我們只能正面接受」,她以校園防災演練為例,頻震又直面颱風的花蓮,時常演練發生各種「複合式災難」發生時的應變機制,比方說地震引發大火,人員如何疏散才不會被煙燻到、第一時間有多少志工能迅速投入……等等,以最大程度降低相關災損。0403大震是芮氏規模7.2的天災,雖損失十餘條人命,卻已最大幅度降低傷亡悲劇。
就是希望所有人都能成為花蓮的觀光大使,透過社群媒體轉發花蓮的現況,將靜謐、安全的形象呈現在世人面前。她透露,近日以色列駐台代表才來拜訪縣府,另外獅子會、扶輪社、世界華人工商婦女企管協會……等等相關人員也到訪花蓮關心,她一方面感謝各方對花蓮的支持,也力勸大家幫忙打卡,希望透過眾人的力量,重建遊客造訪花蓮的信心。
二、避免孤島困境,喊話提升花東交通韌性
徐榛蔚第二項策略就是解決長年的花東斷路問題,但這需要中央、地方一起來。
她強調,東部民眾也需要有自己的「交通平權」。她回憶0403震後當下,蘇花公路橋斷路毀,花蓮的瓜農必須載著西瓜繞了3/4個台灣,駕駛十餘個小時才能把貨運到雙北,墊高整體運輸成本、人力成本。
她感嘆,每當災難一來花蓮就變孤島,交通韌性不足,對花蓮重中之重的觀光業,也是最大的致命傷。斷橋等消息一來,花蓮就人進不來,貨也出不去,「所以你說花東交通三法需不需要?當然需要!」談及此,她提高聲量,表示雖然宜花東三縣市加起來的人口僅100萬人,但東部民眾也應該有交通平權。
⟪遠見⟫採訪團隊約6月初專訪徐榛蔚,返回台北的隔天,也就是0403大震兩週月的當天,蘇花公路的崇德隧道北端山壁又坍方。6月底,再傳台鐵新自強號遭土石流衝擊的出軌意外,讓徐榛蔚忍不住哽咽落淚,「花蓮人能走什麼路?東部人怎麼辦?」
觸目驚心的天然災害不斷重擊,讓花蓮的交通脆弱性攤在大眾眼前,「給花蓮人一條安全回家的路」的呼籲,牽動朝野各方對於花東交通三法的政治攻防。面對「孤島」困境,迫切需要的交通韌性有無解方?全花蓮人均屏息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