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6月,三位來自台灣的民航機師王運德、張魯珍、黃定宇獲得大陸四川航空公司的機長聘書,成為首批台灣籍的大陸民航機長。
去年12月,四川航空透過台灣民航飛行員協會,對台灣機師招手,結果到四川參加測試的台灣機師達40多人,最後有八名原任職華航、復興航空的機師獲四川航空聘用。
經過半年的飛行和訓練,目前除了已取得機長資格的三人外,另外還有三位機師也即將通過考核。四川航空表示,台灣機師的整體素質很高,除了職業涵養和駕駛技術扎實外,國際航線所需的英語能力也很強。
今年2月,台灣民航飛行員協會安排15名機長到大陸深圳航空參觀,其中許多人都對跳槽大陸表達了正面意願。
大陸挖台灣,國營跳民營
事實上,大陸民航機師除了有配房等福利外,薪資收入遠不如台灣,跳槽機師看中的,是兩岸民航市場機會的消長。
中華民國民航飛行員協會前理事長閻駿表示,由於台灣各航空公司近年雇用了不少外籍機師,且外籍機師無論能力如何,普遍比本土機師享有更好的待遇,導致不少台灣機師鬱悶難平。加上大陸民航業成長快速,機師需求量大,不少人想到對岸探路。八名機師跳槽四川只是開頭,台灣民航業界甚至預測,至少還會有100至200名機師跳槽到大陸。
今年3月,中國國際航空公司浙江分公司五名機長遞出辭呈,跳槽到民營航空公司。國航因此於8月對其中三人提出違約訴訟,總索賠金額超過1000萬人民幣,目前官司還在纏訟當中。
據大陸民航界統計,從2004年迄今,國有航空公司跳槽的機師超過100人,導致的違約訴訟不計其數。
「過去,機師基本採用定向培養的方式,資源大都被三大國有航空公司所掌握,」中國民航飛行學院院長鄭孝雍表示:「現在民營航空公司急需用人,拚命向國營公司挖角,自然引起了機師跳槽和各種糾紛。」
大陸挖角台灣機師、國有航空公司機師跳槽,兩種現象的背後,顯示的是大陸民航業快速發展,所導致的機師人才荒。
機師需求大,每年2000名
2004年,大陸民航總局將原先的地區性飛行執照換發為全國通用的飛行執照,第一次讓機師成為可以自由流動的人才。2005年,民航總局又公布「國內投資民用航空業規定」,開放民營資本進入民航領域。兩項政策實施,民航公司如雨後春筍般湧現,對機師的需求也日益迫切。
2005年,中國大陸民航運送旅客總量達到1.38億人次,足足是2000年的兩倍;貨運總周轉量達到259億噸公里,比2000年成長了111.6%。大陸民航總局副局長高宏峰表示,未來五年大陸民航業年成長率至少在10%以上。
展望未來,需求還會愈大。目前大陸民航機總數約700多架,未來每年將增加100架新飛機,每年約需補充2000多名機師。
鄭孝雍的估計則更為樂觀。他認為大陸的民航業正以每年12%到14%的高速增長,照這個速度,未來五年新增的機師需求將超過1萬人,到2015年還將擴大到1萬8000人。換句話說,未來幾年,大陸每年必須培養2500名以上的機師。
然而,目前大陸的正規機師培育機構,以中國民航飛行學院和民營的北京泛美國際航空學校為主。而這兩校目前的培養能力,每年頂多補充1000多名機師,仍然存在相當大的缺口。
同時,一名合格的機師需要長期的培養和大量資源投入,難以速成。中國民航飛行學院安全技術處處長歐陽霆就指出,飛行學院的學生需要經過五個階段、共250小時的飛行培訓,投入費用約每人60萬人民幣,才能取得民航總局頒發的執照。
機師重洗牌,兩岸向外招手
在人才缺口短期難以彌補的情勢下,大陸航空公司向台灣挖角也就不足為奇了。事實上,挖角的目標絕不僅限於台灣。
海南航空是大陸第一家招聘外籍機師的航空公司,從2002年就開始積極從巴西、美國、澳洲、俄羅斯等國家招聘機師。
深圳航空也從2003年起大量招聘外籍機師,已從巴西、俄羅斯、美國等國招聘60多名機師,其中一半擔任機長職位。而大陸第一家民營航空公司──奧凱航空也聘用了瑞士籍的女機師。
為因應大陸民航業快速發展帶來的磁吸效應,台灣民航業者也展開了對外招聘。去年被大陸一次挖走六名機師的復興航空就表示,除了加強機師培訓機制外,也將積極引進外籍機師。事實上,去年瑞士十字航空(Cross Air)就有50名機師跳槽華航。另外,澳洲、新加坡、德國也有不少外籍機師被挖到台灣。
兩岸民航業的搶人大戰,可能才剛剛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