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載中壢有名安份守紀的計程車司機,因為不小心向地下錢莊借了30萬元,一下滾成200多萬元,被黑道追債,逼緊了,帶著妻子、18歲女兒及兩個15歲雙胞胎兒子一起自殺,全家身亡。
另一位高學歷的主管,因為生意失敗,無法償還400萬債務,帶了兩個孩子與妻子,用40天的時間環島旅行,完成此計畫後,便燒炭自殺,全家四口死亡。
近年來,不但自殺事件有驚人速度的增加;父母帶子女全家自殺的事件,幾乎每日都有所聞。
攜子赴黃泉,不忍還是殘忍?
據行政院衛生署自殺防治中心所發布的資料,從1992年到2005年止,共有198件攜子自殺事件。其中,母親帶孩子自殺的有101件,父親帶小孩自殺的有75件,全家一同自殺的有22件。
但是更嚴重的是,在1992年攜子自殺的只有4件,2005年有32件,增加達八倍之多。如果以2002年~2005年的數字來看,母親攜子自殺的有18件,自殺的母親平均年齡只有34.1歲,被一起帶去黃泉的小孩平均年齡只有9.3歲,母子都是那麼年輕,多麼可惜。他們自殺的原因,絕大部分是經濟壓力(失業)。其次是因為身體多病,不忍自己自殺後,小孩變成孤兒,留在人間受苦,於是一起帶走。
看了這些新聞,一般人士都會鼻酸,傷感。有人會出來呼籲社會福利團體多注意這些事項,給予防範措施。有些人士則會從法律的觀點,勸說自殺人士:如你自殺身亡,法律會拿你沒辦法,一了百了,但是如果你自殺不成而被救,子女卻已赴黃泉,則父母將要負「蓄意殺人未遂」的刑事責任。
如報載某位高雄夏姓人士,26歲,去年8月間因為酒後遭父親痛罵,加上本身又背有債務,於是與22歲的妻子商議,攜同兩名幼兒一同燒炭自殺。但後來,這對父母被救,兩幼兒卻已死亡,法院以兩人殺人未遂起訴,各判有期徒刑11年。
孩子是箭,待父母以愛彎弓
本文並不想以法律的條文,刑事的責任來勸說要攜子自殺的父母,因為此種法律的規範對自殺的人來說,其嚇阻作用非常少,它只有加強自殺者的決心,他必須要自殺成功,否則後患更多。
此處只想把今年我們到美國女兒家中,她為新生的女兒舉辦一場「命名儀式」的一些感想敘述一下。
他們夫妻兩人都是聖路易華盛頓大學的教授,平常夫婦兩人,單為備課、研究、寫作、帶小孩的事情已忙得天昏地暗,沒有時間辦滿月之事。因此趁暑假我們去看他們的時候,別出心裁地舉行了一項命名的儀式。
此儀式非常簡單,只邀來一些至親參與。在儀式中,除了負責接生的醫生為嬰兒朗誦了一首詩,祝福此嬰兒未來幸福外,我的女兒以母親的身分也朗誦了一首Kahlil Gibran(紀伯倫)的詩。
我覺得這首詩非常動人,因此把它翻譯成中文,送給台灣年輕的父母。在你們帶孩子的時候,特別是當你們生活有困難、有任何想自殺脫身念頭的時候,請記起你曾經看過這麼一首詩,多為他們想一下。
願天下年輕的父母都堅強,都有一雙穩定的手,用力地去彎你們的弓,使你們最愛的小孩的生命得以在燦爛的天空中翱翔,而不是未出弓便已截斷。
小孩 ——Kahlil Gibran
一個母親抱著一個小嬰兒在她懷中的時候,
母親對嬰兒輕輕地說:「請跟我說話」,
她隱約中聽到了這麼一段話。
你的小孩不是你的,
他們是生命的子女,
他們只是藉著你而來到人間,
雖然他們與你同住,但他們不是你的財產。
你可以給他們你的至愛,
但你不可以灌輸他們你的思想,
因為他們有自己的想法。
你可以提供他們居所,
但無法留住他們的靈魂
因為他們的靈魂是居住在明天,
是你既無法去拜訪也無法夢見的地方。
你可以喜歡你的孩子,
但請不要把他們塑造成你的樣子,
因為生命是不會回頭的。
你是弓,你的孩子是箭,
他們是由你的弓所發射出去的生命之箭,
射箭人瞄準了很遠的目標。
他使勁地彎了他的弓,
為的是要把他的箭射得有勁且遠。
讓你的手快樂地,穩定地去彎那弓,
因為射手雖然愛他的箭,他也愛穩定的弓,
因為如此才能把所愛的箭射得有勁且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