貫穿20世紀,影響最深遠的科技,非電話莫屬。百年來的電話演進,從按鍵電話、電晶體到手機,全都出自美國「貝爾實驗室」之手。
創立於1925年,貝爾實驗室成就出11位諾貝爾獎得主,是名副其實的天才匯集地。
其中,有個台灣出身的人物,不僅曾統領超過萬名精英,還引領貝爾實驗室跨出美國,掌管大中華區業務。
他就是貝爾實驗室有史以來,級別最高的華裔科學家——許濬,曾任貝爾實驗室資深副總裁,同時擔任亞太和中國區總裁。2003年退休前,除了短暫在台灣清華大學教過書之外,許濬在貝爾實驗室足足工作了32年。
從小職員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許濬成就了華人在美國電信業前所未有的地位。
「我走的路,其實和其他人差不多,」謙遜溫和的許濬說。
山東出生的許濬,小學二年級來到台灣。
「當時環境十分儉樸,所以人們沒太多欲望,」就是這樣的心無旁騖,許濬一路念到台大電機。畢業後,跟多數同學一樣選擇留學,他笑稱:「那時台大電機系有個外號,就叫出國先修班。」
阻礙往往都是「想」出來的
「雖然在美國住最久,台北最感覺像是自己的家,」許濬表示,多年來,身旁莫逆之交多是學生時代結識的,他的台大同學包括宏碁創辦人施振榮過去的老闆邱再興、旺宏電子前董事長胡定華等人。
「台灣願意做事的人還是很多,」雖然在國外常看到台灣的負面消息,但他清楚,這些朋友仍在崗位上努力不懈,所以台灣並沒想像中那麼糟,「將來台灣的前景,是現在在台灣的人決定的。」
心繫台灣的許濬,退休後,仍擔任台灣大哥大獨立董事。每年也一定會回台灣,為這片土地貢獻所學,有機會更會為莘莘學子演講。
而當年這位台灣培養的人才,又是如何在海外成功的呢?
在美國加州洛杉磯大學獲得博士學位後,1971年,許濬進入貝爾實驗室。
「大家都說工作不錯,但升遷不容易,但我不相信,我總覺得事在人為,」許濬認為,「歧視的問題都有,」但很多人常常不等別人歧視,就自己與主流社會隔離,「很多歧視都是自己腦袋產生的。」
後來看著亞裔人士始終無法晉升,許濬決定把亞裔人組織起來,去找領導談。
但一談完,他才發覺中間充滿誤會,「他們真的以為華人只喜歡坐在角落做科學,不喜歡交談,沒想到我們也想當經理,」許濬笑著說。
這一課,讓許濬掌握融入美國社會的技巧:「要主動溝通,不能等人來。」
於是,進入貝爾第五年,許濬被交付管理工作,他不諱言:「第一次管人最困難,特別是以外國人身分領導美國人。」
「這幾十年,我的管理經驗還是:遇到問題冷靜一點,要主動去談,」許濬說,常有人問他:爬得愈高,競爭是不是愈激烈?「任何機構都是金字塔,但最後的關鍵,是如何使人合作的能力最重要,而不是鬥爭。」包容和團隊精神是貝爾實驗室能不斷創新的原因。
在貝爾實驗室期間,許濬也是第一個引領貝爾走出美國,到亞太地區開拓市場的人,所以他也特別強調國際化對未來台灣的重要性。
「國際化做得最好的,不是大國家的大企業,而是小國家的大企業,」他舉例,像芬蘭諾基亞打從創立的第一天起,就有必須國際化的企圖心。
「國際化早點做好準備,就可以做得很好,晚做會被逼上梁山,是做不好的,」這句話,也是許濬的寫照。
因為堅持國際化,許濬早一步在電信產生危機前,將貝爾實驗室的觸角延伸至海外。
也因為國際化,深諳包容與群體合作力量重要性的許濬,才能成為史無前例,全球電信業最耀眼的華人。
台灣下一個許濬,會是誰?
許濬 小檔案
現職:北京大學軟件學院國際顧問委員會主席
經歷:貝爾實驗室資深副總裁、亞太和中國區副總裁
學歷: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電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