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美國加州,大家首先就會想到UCLA(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但是加州一所中學的知名度也不下於UCLA,那就是維尼中學(Whitney High School)。
維中的大學升學率是全加州最高,因此吸引了大批重視子女教育的亞裔移民,它三分之二的學子來自包括台灣、香港、南韓、印度等亞洲移民。
不過,吸引普立茲獎作家修姆(Edward Humes)著手著述該校的原因,並不是維中的超高升學率,而是做為一所受到政府教育法規重重限制的公立學校,如何經由教職員的創意、家長的配合和學子的努力,在升學考試之外,追求教育的卓越。
鐘聲無用武之地
維中原先只是學區裡一所餐飲學校,專收那些不升學的放牛班學生,不過,前任校長畢爾定下了「進維中,就要進大學」的改革目標。
此後,學校裡有嚴格的教學、考評制度,師生一進維中,只有一個目標就是進入長春藤名校,為達此目標,許多維中學生每天過著「四四四」的生活:維持四‧○成績(滿分五分)、只睡四小時、靠四杯拿鐵咖啡提神。
上下課鐘聲是多餘的,因此學校裡除了讀書聲,沒有其他多餘的聲音。
躺著上課也可以
金咪穿著耀眼的黃色長襪,用陸軍廢彈藥箱當午餐盒,仰躺在塑膠海灘涼椅上。每節課下課,她會疊起涼椅,提到下一堂課的教室。
現任校長布若克對金咪的處置是:「如果她按時聽講、交作業,不擾亂教室秩序,那她要倒立上課,我也不過問。」
一顆種子能長多大,要看它生長的田有多寬闊。即使校長允許學生躺著上課,維中仍舊是全加州「最乖」的學校,其他學校普遍存在的毒品、幫派、濫交問題,維中幾乎從未發生。
良師已遠,精神常在
教健康教育的朴樂老師已經因為癌症去世五、六年了,但是全校師生一直不忍心把她的遺物清理掉。
雖然朴樂是教健康教育,但是在她舊的教材中卻有「禮儀小考」的題目和答案,其中包括:「麵包奶油碟應該放在你的右手邊」「只有食物分量很少,你才可以含著食物說話」「在別人家作客,你不應該幫忙洗碗,因為你是客人」。
朴樂一直認為,有許多東西比成績還重要,例如禮儀。即使在升學競爭激烈的維中,這些東西仍然是師生不願忽略的部分。
物理課教你造火箭
偉大的物理學家愛因斯坦曾說過:「不是我有多聰明。而是我守著問題不放,而且,守得比別人久。」
升學至上的維中,有許多只會考試的「天才」,為改變現狀,物理老師Z先生找到引誘學生「動手」做實驗的方法。
Z先生在一個放膠捲小圓筒裡放進會發泡的胃藥,然後把圓筒塞到一截塑膠管裡,利用發泡劑產生的壓力把圓筒彈送出去。
Z先生要學生分組製作這種火箭,發射後能打中指定目標,成績就是A。
這項實驗道具看似簡單,但涉及物理學的氣壓、動量、力、推進力、慣性原理,卻是非常複雜。最重要的是,他要學生自己動手做。
我不要當「廢物」
維中最大的問題,也是精英教育最大的問題,那就是自以為了不起。
維中正在實驗中的英文課和生物課整合教學,要求學生模擬作家蘭德(Ayn Rand)的反烏托邦小說《一個人的頌歌》(Anthem)裡的社會階級。
老師根據學生所做的DNA測驗結果(其實是老師刻意假造的),分派他們擔任模擬社會中的領導人、農夫、清道夫,以及廢物,所有職位都要掛上名牌。
被掛上農夫、清道夫,甚至是廢物名牌的學生,雖然明知這只是模擬的職位,但許多人仍然受不了而向老師抱怨,甚至有家長還為他「廢物」的孩子找校方投訴。
連模擬的下階層角色都讓人受不了,何況在現實生活中。自認是精英的學生第一次瞭解到下階層的痛苦。
台灣空有明星學校之名,卻無明星學校之實。教職員抱怨政策束縛,家長習慣拿孩子的成績自我炫耀,有了升學保障的學生一進中學就大玩特玩。看看維中的師生,台灣的精英教育或許應該好好檢討。(宋秉忠改寫自愛德華.修姆(Edward Humes)著、唐勤譯《明星高中Live Show——美國超人氣維尼中學》,天下文化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