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舊金山灣區一帶可謂生物科技重鎮,著名的大型生技與生化醫藥公司皆聚集在此,包含拜爾、輝瑞製藥、Genetech、Genelabs Technologies等。
不過,比起資訊工業,在生技產業創業的矽谷台灣華人屈指可數。
常被提起的華人創業家為生亞創投董事長孔繁建、Clontech總裁方瑞賢(後以2億美元賣給紐澤西的Becton Dickinson and Company,簡稱BD生技公司)、現已回台擔任台灣生技開發中心執行長的張子文等,「他們算是成功例子,」Genetastix最高執行長朱力說。
早期華人在生技界參與不同層次,不過多屬研究人員,近來華人創業風氣也漸盛,「華人真正經過business training(商業訓練)很少,」Zymed Laboratories與Genemed Biotechnologies總裁曹汀說。
致力於組織華人生技力量,目前於法商跨國生技公司工作的施香君指出,早期在生技界的華人比較不聯絡,「都是孤軍奮鬥,10年前才開始比較有聯繫。」
施香君表示,生技產業最大特色為回收慢,「最後很多人都將成果賣給大公司,因為所需資金實在太龐大。」
由試劑開發做起
事實上,很多華人剛開始做生技創業是先從事檢驗試劑的開發,如AnaSpec董事長洪順五、Maxim Biotech最高執行長馬俊鑫以及曹汀等。
「因為所須投入的成本較低,且回收快,」曹汀以他創立的第1家專做病理檢驗試劑的Zymed Laboratories為例,「成立後第1年就有收入,如果是新藥開發期限就很長,投資額也需要很龐大。」
一股美國華人創業力量正在生技產業蘊釀。
最近5年許多原本於各個外商生技公司工作的華人都萌生創業的念頭,「事實上生技界有5分之1是華人,已經很多人在摩拳擦掌準備創業,」施香君形容道。
「就好比資訊工業一樣,甚至時間可能更快,」駐舊金山台北經濟文化辦事處科學組組長周仁章表示。
美國生技界的大陸人才勢力正以驚人的速度擴張中。曹汀指出大陸人才比率相當高,以10個人應徵為例,若有5個華人,其中有4個為大陸人,1個是台灣人。
生物科技進入障礙高
朱力也指出,慢慢有華人從科學家與研發人員準備出來創業,未來第2代大陸留學生也會陸續創業,他認為,「現在才正開始,」並預估往後的5到10年,美國華人在生技界的創業故事也會如同電子高科技產業那般活躍。
生技產業成為下一波主流明星產業。「1989年美國股票市場上市的生技公司市值超過10億美元為零,1995年為25家,到2000年就增為59家,」孔繁建說。
美國具備相當完整的生技基礎架構與發展環境,除了生技人才外,也有完整法律、金融、產品開發、生產、經銷、股票上市系統等客觀環境配合,其中專利權制度的落實與資金充足是最主要原因。
創投、投資銀行以及股票市場是產業發展不可缺一的3大元素,然而相對於其他高科技產業,生物科技的投資進入障礙顯然高出許多,使得許多美國華人創投對生技產業抱持著敬而遠之的態度,「看不懂當然不投,」Maton Venture執行董事也是玉山科技協會(美西)理事長陳勁初說。
「很多VC(創投)沒有高科技的背景,還是可以做得很好,但生物科技很難,幾乎成功的生技創投家都是生技背景出身,」目前致力朝向生技公司育成的曹汀表示。
繼半導體代工王國之後,台灣一直在找尋生技產業中的定位,而台灣又可以在其中扮演何種角色?
生技專家指出,台灣在全球生技產業中應在矽谷研發,台灣測試實驗,最後成品於美國市場問市。「畢竟美國才是主流市場,」一名在生技產業待了10多年的華人科學家說。
台灣的市場規模小,所有的產業一定要外銷才能存活。曹汀指出,台灣最近改變很多,很注重與外面的聯繫,「台灣一定要走到國際上做技術與研發合作。」
在台灣目前尚無自身獨特技術之下,代工不失為一種可行途徑,包括替大藥廠和只做研發的生技公司代工。
洪順五指出,台灣可以先從幫大藥廠代工做起,「成本不到90%,利潤卻有50~60%。」研發技術也可以經由代工不斷累積與提升。
大陸是台灣要做生技代工的強大勁敵。不論從成本或環保問題來看,大陸均比台灣優勢,台灣如何利用本身管理能力、資金等既有優勢與大陸合作,為台灣最重要課題。
進人才與技術精髓
除此之外,引進人才與技術精髓是台灣生技產業提升的必要條件。馬俊鑫認為政府應該輔導基礎研究,「要引進人才與技術核心,」他指出台灣最大的隱憂為雖然基礎人才存在,但缺乏具全球化以及前瞻性觀點的生技領導人才,「要布局,不然永遠只是落在人家後面。」
經濟部生物技術與製藥工業發展推動小組業務經理楊淵博士也指出,台灣有很多研發人才,「現在有許多學有專精的人投進去,重點在於要有人推動。」
等待「生技的李國鼎」
過去,台灣出了一個李國鼎,創立新竹科學園區,締造台灣的高科技榮景,而今台灣迫切需要的是「生技的李國鼎」。
矽谷的華人生技專家紛紛表示,台灣本身資源有限,研發經費不應該太分散,政府應考量台灣可以做什麼,集中重點發展方向。
到美國已有20多年的曹汀形容,台灣1年不到1000萬美元的經費預算,每個人分得有限,到處灑錢反而做不好。「要用在刀口上,」孔繁建也建議。
台灣要發展生技需要有新思維,可以從生產技術、臨床實驗、行銷等另一角度切入,而非一味集中火力放至最不擅長的研發,「若以研發為重,在後面怎麼追都追不上,」孔繁建舉例美國大藥廠想進入大陸都失敗,這就是台灣的發展契機。「台灣開發要看大中國市場,生技要有世界觀,策略聯盟就是個很好的方式,」孔繁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