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三年前購入、翻修,位在台北市內湖的集團總部,劉柏園49歲了;與24年前,初出茅廬、創立「富峰群公司」的春風少年相比,鬢上添了霜、多了幾分穩重,少了些銳氣;即使創業路走得顛簸,他爽朗的笑聲從沒變過。
在辦公室昏黃的燈光照射下,劉柏園左臉頰上凍傷的印子,仍隱約可見。這是他今年元月從南極帶回的「紀念品」。
這並非他首次征服極地。2008年,他跟陳彥博、林義傑兩位超馬選手參加「磁北極徒步極限運動」,在攝氏零下40度的環境,徒步21天,與北極熊正面交鋒。「完成後,有種把另一個《天堂》做起來的感覺,」劉柏園笑得像個大男孩。
藏不住骨子裡冒險魂的他,去年12月6日,又找來陳彥博、藝人宥勝,以及吳昇儒、林語萱兩名大學生,展開為期30天的「前進南極點」計畫。
挑戰南極酷寒 遺囑已寫好
一行人在攝氏零下30度的極地高原上,每天滑雪10小時,橫越350公里,「分分秒秒都在會送命的環境,」南極長征後勤小組成員、橘子集團企業行銷室總監陳韻如說。
長征隊員連日面對暴風雪,加上南極「白矇天」(white out)現象產生的乳白色光線,可視範圍僅剩2公尺,無法分辨遠近。到了任務第七天,已有隊員失溫,甚至意志力變得薄弱。
「我那時候跟他們說,Albert(劉柏園英文名)就算脊椎斷掉,也會爬到終點,」與劉柏園征服南北極、執導紀錄片的導演楊力州,如此形容劉柏園的堅強。
「可以感覺到他的壓力很大,」楊力州說,南極任務開始前,隊員與家屬辦了聚餐,席間,家屬看劉柏園的眼神,「沒有幾個人承受得了。」
在外人眼中,他隔了十年再次挑戰極地,體力隨年齡增長,不如以往,長征計畫有如玩命。但其實,他的準備細節相當縝密。
「回得來、回不來,或在風雪中多困了30天?」陳韻如指出,為了去南極,團隊籌備長達二年,進行各種沙盤推演,列了一長串突發狀況清單,每場應變會議都有律師列席,甚至每個人都寫了遺囑。
難道劉柏園不怕死嗎?「我生死看得很重,」他說。但他強調,只有恐懼能使人更細心經營每件事、做好萬全準備;「冒險與嚴謹細心,二種截然不同性格,在他身上顯露無遺,」楊力州觀察。
「我不是突然去極地,」劉柏園說,踏上北極前,已不只一次單車環島,登上近20座台灣百岳。
但充分體能訓練、心理建設,總不敵瞬息萬變的大自然與接踵而來的挑戰。即使如此,「Albert大哥都很冷靜思考,再做出決策,」陳彥博觀察。
笑說自己是瘋子的劉柏園透露,退休後想當探險家、拍紀錄片,「我的冒險挑戰,不能再單靠身體(完成)。」語帶玄機的他又將端出什麼計畫?令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