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的命運由經濟決定,所以四十年來,我們一直走得兢兢業業。我在七○年代後期、八○年代初期回到台灣時,遇到李國鼎先生、孫運璿院長、趙耀東部長,這幾位技術官僚的愛國情操,以及對台灣無私的投入,使得我這個在台灣出生、本來不想回台灣的人,改變了主意。
當年趙耀東先生花了三天說服我,因為我不認為政府的做事方式可以讓人有所發揮。但趙部長說,他願意當我的清道夫,而且言而有信,真的都做到了。不過讓我允諾回國服務的,是他的一句話:「我三十幾歲才到台灣來,現在已經六十幾了,都一直在為台灣拚啊!你是台灣土生土長的,難道為你的出生地做點事,都沒意願?」經他這麼一說,我實在覺得汗顏,而且有感於他們的熱誠,答應回來三年。
我是因為他們的無私才回來的,今天卻也因為士大夫的無恥,而離開我長期引以為榮的中國生產力中心。台灣幾乎沒有政務官了;徒有政務官的職位,卻沒有政務官的風骨。我們並不是沒有優秀的人才,很多部會首長我都很佩服,但是沒有供人才發揮的環境;這和政治領導風格有關係。
Blaine Lee在他的著作《The Power Principle Influence with Honor》中提及,權力的運用有三種:第一種是令人恐懼的coercive power,希特勒、毛澤東都用過;第二種是以利益交換或要人絕對服從的utility power,這是台灣目前主要的領導風格;第三種是因為榮譽感而有所不同的principle-centered power,其重點在於每一個人本來就有自我的榮譽,認為所做的事情是有意義的,雖千萬人吾往矣!這裡指的是自己感覺到的榮譽,不是別人給你的位置或勳章。honor 和honors不同;honor 是自發的,和動機有關;honors 是接受的,和動機與所做所為不一定有關連。
今天台灣之盛衰繫乎李登輝總統。李總統剛就任時非常有企圖心,他親口告訴我,要在總統的六年任內把台灣整治好,令我佩服得不得了。如果能多聽聽各界的意見,相信對總統治國會有不凡的價值。因此,我曾帶多位國外知名人士晉見李總統,他們和總統談後,不約而同向我表示:「蔣經國先生真是非常厲害,能夠選這麼具雄心遠見的人來承繼。」日本高階人士也說過:「我們日本就沒有這樣一位領導者。」
今天,只有李總統有權力救台灣,而最重要的就是從根本上斬除根蔓相連的政商關係,台灣才有救!唯有一次就把問題徹底解決,才能畢其功於一役,不再有政經亂象,使整體經營環境回歸常軌。如果李總統能夠在今年這樣做,將使代代的台灣子孫敬仰。
至於對台灣懷有使命感的人該怎麼做呢?
我誠懇地勸告企業家,發揮真正的企業家精神,將台灣的亂象擺一邊,堅定地擘畫遠景,帶領員工走向未來。
我也不會離開台灣,我已經在這裡投注了十六年最寶貴的黃金歲月,並創立「全球華人競爭力基金會」,希望透過網路、影音光碟,灌輸正確的經營思維,以增強華人企業家之自信心與競爭力。
(本文作者為全球華人競爭力基金會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