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百川‧趙耀東‧王建暄‧章孝嚴談國是-經濟學人獨家授權刊載

遠見編輯部
user

遠見編輯部

1987-08-01

瀏覽數 14,050+

陶百川‧趙耀東‧王建暄‧章孝嚴談國是-經濟學人獨家授權刊載
 

本文出自 1987 / 8月號雜誌 第014期遠見雜誌

陶百川:時代在變,國民黨也得變

問:請問我們需要什麼樣的反對黨?

答:簡單地說,我們不要重蹈法國大革命的覆轍。現在的反對黨--「民主進步黨」,我希望它能真正做到民主與進步,而不要做到民主與革命。(掌聲)

不要帶民眾去遊蕩

我相當反對在民主時代裡,還提倡、強調革命。我們黨裡有好多同志總念念不忘革命;說是民主的中國國民黨,但總要加一個「革命的民主」。革命和民主要能夠相容並存,似乎是不可能的。 我也希望「民主進步黨」要注重民主與進步。我自己二十一歲參加國民黨,當時那是個革命政黨,要支持它而不參加群眾運動,是不可能的。「民進黨」在現在這個環境下,不能不走群眾路線。但是我要勸告「民進黨」,群眾路線可以走,但不要走革命路線;請願可以,示威--尤其是向總統示威,不可以。

民進黨裡有個很重要的立法委員,我很欣賞他的話。他說,他反對把群眾帶上街頭,但是可以召集群眾在定點內講演、示威。定點是一定的地點,而不是遊走在馬路上。他在文章裡說,他為競選立法委員,幾個月內舉行了一百場公開演講,但是,他不把群眾帶到馬路上去遊蕩。

我假定「民進黨」為一個反對黨、為一個希望推動民主,而自己能夠執政的黨,如果要採取群眾路線,希望不要把群眾帶上街頭,而用教育的、文字的、講演的及請願的方式。這些或許都是必要的,但是一定要守住這個範圍。

我希望「民進黨」少生事,退出街頭,回到議會。我很反對街頭運動,因為太危險了。

改革的意義

問:你是不是還在跟「民進黨」做溝通工作?

答:沒有。因為做這個工作非常痛苦(眾笑),裡外不是人(眾笑)。我已八十五歲,也不計較這些。倒是同我一起的這幾位,現在已興趣索然,我也許比他們還堅強一點。

問:蔣總統經國先生在當前民主改革過程中,曾經遇到那些阻力?

答:我想蔣總統在開始的時候,遇到的阻力很大,現在已經突破了。

這次總統要中央常務委員推動民主改革,具有重要意義;他覺得時代在變、環境在變、潮流在變、形勢在變,國民黨也得變。

他為了解除戒嚴及開放黨禁兩個議題,舉行過三次高階層的談話會。第一次,是黨的幹部,第二次,是情治單位;第三次,是軍人。分別重覆他的意思。經這三次談話會之後,大家都接受了;以至於這幾個問題可以在常會裡迎刃而解。

學術交流應無界限

問:有人建議在台灣成立「境外會議中心」,邀請全世界的人,甚至包括蘇聯、東歐、中國大陸的人來開學術會議,你認為如何?另外中共有一萬多個留學生在美國,可不可能在這些人學成回大陸之前,我們允許一年一百個中共留學生到台灣來參觀訪問兩個禮拜,再回大陸去。這樣是否可以讓他們自己觀察中華民國各方面進步的狀況,然後帶回大陸去?

答:對第一個問題,最近我的一位朋友提出一個折衷的辦法:政府可以不接觸、不談判;人民要接觸、要談判。政府做政府的;人民做人民的,齊頭並進。這樣子政府的立場顧到了,實際的問題也可以迎刃而解。我贊成他的說法。尤其是學術交流,我們更應沒有任何界限。

第二個問題我也贊成。我最近建議政府允許海峽兩岸的家庭團聚。

有三種人應有團聚機會:父母與子女,夫與妻,妻與夫。不妨定一個期限,父母可以留下來受子女的供養。夫婦可以團聚一個月,也可以要求再來。並儘量放寬從大陸來的人有機會回去。這不必要跟中共談判,我想我們也可以出幾道難題給中共做做。我們現在要開放一些人到那邊去,這些人是我們經過實際調查有父母、夫、妻在那裡。中共准不准大陸人民到我們這兒,是他們的事情;我們照樣放人出去。

至於中共留學生來這裡一段時間再讓他們回去,我想這對反統戰很有好處。統戰不一定是壞的名詞,中共也有統戰部,如果是壞的名詞,中共怎麼可能赤裸裸、明目張膽地來做呢?

這兩個辦法我想可以反制中共的統戰,實際上也是非常好的「統戰」。我們可以來個「統一海內外反

共產主義戰線」,這有什麼不好?

(王慧美整理)

趙耀東:批評容易做事難

問:台幣升值會不會突破三十元大關?假如沒有突破,外國人會不會杯葛?

答:台幣升值,美國的壓力是原因之一,但不是主因。最主要的是台幣不升值,將來是否會引起通貨膨脹。

所謂升值是指減少出口,增加進口;擴充國內需要量,減少外匯。現在外匯多,全是政府拿台幣在市面上流通,這是基本問題。

現在政府把台幣勉強維持在三十一塊左右,是因為過去我們外銷接到訂單就馬上結匯,原料進口是用半年、甚至半年以上的貸款,一進一出,匯率的升值,無形之中幫助中小企業圖利。政府在這方面的貼補相當可觀。

工商界應有善覺

經過一年後,我們認為工商界應有警覺,健全自己的產業以迎接幣值的上升。我相信未來短期內,中小企業一定會遭到相當的衝擊,這個衝擊也不可避免。

我們會有一段短時期的觀察,看看我們的外銷是否逐漸緩慢,進口是否逐漸增加,而不是像過去一樣無窮盡的出超。

一年多前,台幣幣值約在三十九塊時,我曾大聲疾呼,希望台幣能升值到三十五塊,不幸沒有做到。為什麼沒有做到?我一再呼籲,希望工商業界對物源要徹底執行,而沒有做到。在業務發達、有利可圖的時候,假如不做物源、設備的改進;匯率大幅減低、無利可圖時,就已經沒有力量改。我曾提議:一方面嚴格控制物源跟鼓勵工商界增加物源設備;另一方面,大幅減低關稅、開放進口。如此內外相衝可以維持住。

現在我仍大聲疾呼,利用穩定期間,每一個企業大量擴充物源設備;也希望政府嚴格執行。物源設備的擴充,也就是成本的增加。

一份耕耘,一份成果

問:請你談談台幣升值的問題。

答:根據我們最近的調查,這次台幣升值,凡是沒有保護的工業,都沒有問題(笑聲、掌聲);凡是過去層層保護的工業,現在都是岌岌可危。

所以從政府官員到工商業者,大家要有一個共同的看法:一份耕耘、一份努力,就有一份成果。今天你靠政府的保護與大力支持,你個人可以享受,可以得到很大的利潤,但是你的事業不一定成功。

事業的成功和個人的成功是兩回事;他個人可能發了大財,事業可能快要完蛋了。

在這方面,我要大聲疾呼:政府只能提供一個投資、獲利公平的環境,而不能希望政府是能為你救窮、救難、救困的萬能政府。所謂救急、救難的萬能政府,就是拿老百姓用血汗錢納的稅,貼補少數不上進的企業。(掌聲、笑聲)

問:陶百川先生說你是政治人物。請教你在經濟政策方面,蔣總統在中常會、俞院長在三年前就任行政院長時,就提出所謂「自由化、國際化、制度化」。為什麼在很多主客觀的條件下,「國際化」應當可以做得更好,卻做得十分緩慢?

答:陶先生說我是政治人物,我不敢當。因為我純粹屬於技術官僚(眾笑)。談政治,我是當陶先生的學生都不夠資格。 「國際化」步調緩慢可以從兩方面來談。一方面要從中華民國的歷史包袱和文化背景談起。孔子說:「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換句話說,執政的人一定要為國為民,但也因此不知不覺帶有很多主觀判斷的成份。這不是從今天才開始,從幾千年前我們的老祖宗就開始。

(眾笑、掌聲)

「時差」問題

第二點,在過去三、四十年,我們經濟的進步在四條龍之列,不得不說是對我們過去的經濟政策以及經濟部門主管的肯定。對過去經濟的貢獻與成績的肯定,也是由於過去逐漸的改變,不可能有驟然的改變。很不幸的,現在全世界經濟的變動速度非常的快,範圍非常的廣,大家如果以過去的心態處理現在變動的事物,會有差距。所以我曾在演講裡說,現代發展的最大問題就是「時差」的問題。

第三個問題是,學者專家寫文章批評別人易如反掌,但到了做事以後,再一看就不是如此。所以我看很多寫文章的專家學者,自己做了官以後,變得比我還快。(眾笑、掌聲)

這是什麼原因?因為學者有幾分冒險性而且可能對實際環境也有許多隔靴騷癢之處。而我們政府也有很多人都認為過去是對的,還是少動為妙;一動不如一靜;少變少錯。任何一個政策如果要變,一定是對既得利益的重新分配。因此有些人一定受了打擊,就用種種辦法跟你爭,跟你為難。所以,過去是對的政策,未來不一定能實行。

這次中美談判很多人憤憤不平,認為我們被美國壓迫,又是殖民地的經濟、又是李鴻章的談判、馬關條約……,(眾笑)我認為這全是情緒化的看法義是義和團的思想。

中美談判可以促進我們自由化、國際化,對我們有利而無害。(掌聲)

(王慧美整理)

巴菲特宣布退休!這本書他們留給我們的禮物....《請問巴菲特與蒙格》x 遠見雜誌組合,一起收穫領先全球的經營智慧>>

王建瑄:何不早點手牽手

問:經濟部常被認為是一個應當推動經濟自由化的機構,不過經濟部本身並沒有工具,工具在財政部,在中央銀行。所以經濟部常被誤解說:「你們講了半天經濟自由化和國際化,可是效果並不很明顯。」你認為這個說法是否公平?為什麼我們的自由化仍然不夠快?

答:我不認為我們最近一年經濟自由化的步伐不夠快。在以前,我同意不夠快;在最近一年中,幅度大、速度也快。大家想一想,在台灣今天的政治和經濟環境下,我們如果徹底開放外匯,難道不是個很大膽的自由化措施嗎?有很多人說,如果真的完全不管的話,恐怕……。(眾笑)所以很多老百姓還是關心國家,不是無謂的要求自由化。如果開放到那個程度,錢都跑了又怎麼辦?

非經濟因素影響更大

錢不會都跑的。但是要注意,非經濟的因素對經濟的影響,遠大於經濟的因素對經濟的影響。新台幣升值,錢都跑進來;新台幣貶值,錢都跑出去,這是經濟因素。但是有非經濟因素發生時,難保錢不會大量地跑出或大量地進來。

另外關稅降了,也相當不錯。其實美國這次與我們談判,對關稅的降低也表示滿意。當然美國還要求我們放寬農產品進口關稅。但是我們有理由不讓農產品關稅大幅降低,因為許多國家對農產品都做補貼。事實上,美國農產品在台灣有場幾乎有獨佔的情況,我們買了太多美國體重品,台灣是美國蘋果的最大進口國。

經濟部要發展經濟,有很多工具不在經濟部手上,這是事實。絕大部份的工具是在財政部。關稅政策、所得稅、租稅的政策、証券管理委員會、公債的發行、金融等都在財政部,這些基本事務磨得很好的話,經濟會起飛的。所以經濟部和財政部要密切配合,經濟才會快速發展。

民間對外投資的問題

問:政府開放民間到國外買公司、買房地產的意願如何?這樣是否可紓解外匯存底的壓力?

答:政府有此意願,但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強烈。我們是個資本輸入國,國民所得約三千七百五十美元,是開發中國家。不能跟日本所得二萬美元、美國一萬七、八千美元比。他們可以說真正是有權說:「大爺要去投資。」我們還不是那種大爺。(眾笑)

從前一度開放農地可作建地,農民賣了地,得了兩億,可是他不是靠他的本領才變得那麼有錢。拿這個例子來形容,不一定很恰當,但有那麼一點味道。

所以,我們如果到國外投資,是有選擇性的。把人員、技術、原料拿回來,含有它的目的,可以促進當地政府和我們的實質外交關係等,還是有條件的。

不過我們的外匯實在太多,從民國四十幾年到去年,我國對外投資在政府核准範圍內只有兩億七千萬美元,小得不得了。如果現在拿二十億讓大家玩玩,會給人一個印象:整個中華民國都在對外投資。(眾笑)

此外,外匯自由化以後,出口賺了一百萬美元,這筆錢不拿回來了,就在美國買房地產,這種情形又怎麼辦?

對外投資也不那麼簡單,在國內自己生長的地方,投資還有風險,到了國外,法律、環境.語言等都不瞭解,而想跟當地人競爭,那有這麼簡單?

國內投資意願

問:國內外匯存底愈來愈多,但投資意願不振,是否因為:一、政治信心的危機使投資人舉棋不定。二、不敢冒險的心態。三、國內儲蓄率高,沒有正確的消費觀念。請問如何提高國內的投資意願?

答:去年我們的儲蓄率是三七.五%,投資率只有一六.三%,這個差額的數字,就是要出口的數字。我們要想辦法減少出超,一定要想辦法提高國內投資率。韓國的情形比我們好得太多,韓國的儲蓄率和投資率非常接近。

我們的投資率,在民國六十九年時是百分之三十一點幾,然後就節節下降,這是值得我們注意的問題。我們的出超這麼多,一定有賺錢,賺了錢為什麼不投資?

國內的投資意願為什麼不高?我個人同意非經濟的因素大於經濟的因素,大家多多少少有一點不確定感。不確定感在台灣始終存在,只是有時比較弱,有時比較強。尤其現在有自力救濟、請願……,大家就有些擔憂。

台灣將來的則途在我們自己手上,不是來自外在。我們有沒有本事?有。台灣的本事太大了,經濟發展這麼好。高希均教授的文章裡曾說到公元二00六年,中華民國的國民所得會到世界第八位,超過英國。我們去年的國民所得三七五一美元,排名第二十三,今年年底可能會達四七八0美元,可能排名第十五。台灣雖然幅員小,如果有人問你:「你算老幾?」你可以說:「我算老十五。」(眾笑)

台灣有大好前景,所以我們對任何危害台灣未來發展、危害到我們生存的事情,每個人都要站起來講話,不要把責任都交給政府。我們沈默的大眾是力量。(掌聲)大家要發揮這個力量。

有一天早上我聽一個宗教節目,裡面舉例說要團結合作,我非常有感觸。

早一點手牽手

節目裡提到,在秋末冬初時,許多小孩子在麥田裡玩,到了傍晚孩子們都回家了,發現有個三、四歲的孩子沒回來。天黑又冷,家人、鄰居全出動去找,找到晚上上一、二點還找不到,有人提議:「我們一定有什麼死角沒找到,我們大家手牽手、並排走地找找看。」這種地毯式的搜查,終於找到了小孩,但是孩子已經凍死了。大家都懊惱:「我們為什麼不早點手牽手呢?」(掌聲)

我們為什麼不早一點手牽手呢?台灣有大好的前景,為什麼日子好過了以後,大家就開始作怪了呢?到了有一天台灣有問題,我們要做海上難民的時候,大家再問:「我們為什麼不早一點手牽手呢?」到那時講,又有什麼用呢?太晚了!

講投資意願,我覺得非經濟因素澎響經濟和投資意願,可是我們大家可以一起來克服這個困難。非經濟的因素不難克服,因為台灣貧富差距很低。民國四十年土地改革時,最有錢的二0%家庭的平均所得,和最沒錢的二0%家庭平均所得,差距是十五比一;而現在是四.三比一。貧富差距接近,代表我們社會中產階級力量很大。中產階級最不願意看到動亂。如果社會貧富差距很大,就容易動亂,所以我們實行政治革新。解嚴、組黨等我們都有能力應付,但是大家要手牽手配合政府做。(掌聲)

(王慧美整理)

章孝嚴:中美關係會更好

問:中美逆差這麼多,我國對美國政治性的採購,在中美外交關係上,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答:有很多人對我們政治上的採購,有許多偏差的認識。所謂「政治採購」,在外交部來看,是純經濟上的採購,收到了政治的效果。

從一九七八年開始,我們派採購團到美國去採購,那時中美之間還有外交關係。我們開始要派採購團的時候,美國國務院還有意見,說這是「不單純的採購,想要維持搖搖欲墜的外交關係」。不太歡迎我們去。

事實上,中美貿易逆差的現象已存在了二十年。從一九六五年美國的經濟援助終止以後,第二年我們就開始賺他們的錢。當時有個口號:「Trade Instead of Aid」--你不給我援助,我就開始賺你的錢。

順差不一定有利

六六年開始順差,順差像雪球一樣愈滾愈大,到後來我們發現順差不一定對我們有利,所以從一九七八年開始派採購團去採購。到了一九七九年,中美斷交了,我們每年照樣派採購團去,一共派了十三個採購團,累積數額超過八十三億美元。

一九七八年,我們的採購團到亞利桑那州和佛羅里達川買了很多橘子汁。數目雖然不大,但是我們交了一個好朋友--佛羅里達川的民主黨籍議員史東(Richard Stone)。我們去採購,幫助一州的經濟,幫助他的選民,也就間接地幫助了他。我們去採購,讓他們發現中華民國是一個有力量、有善意,願意幫助美國經濟的國家;不是美援的國家,是援美的國家。(眾笑)

一九七九年二月,卡特提出綜合法案,那時還不叫「台灣關係法」,原來的法案完全沒有考慮我們安全的條款在內。許多共和黨議員和民主黨議員,包括史東,在國會裡慷慨激昂地要爭取保障我們安全的條款,做了許多修改。台灣關係法的前三條重新寫過,要給我們軍事援助,要賣武器給我們。

一九七九年三月二十八日,台灣關係法在眾議院表決時,四百三十五位眾議員中,有三百三十八位贊成。

三月二十九日送到參議院表決時,一百位參議員中,有八十五位贊成,四位反對。他們為什麼反對?他們說台灣關係法還不夠好,所以要反對。(眾笑、掌聲)這反映國會對我們的支持力量。如果我們平時不花功夫,是撿不了現成的。其中採購團有它的效果。

經貿和政治分不開

目前我們已經派了一個「投資機會考察團」,受到盛大歡迎。國會裡有四十幾位眾議員跟他們吃飯,說他們是「有錢的人來了!」(眾笑)另一方面也說:「朋友們來了!」

我們要讓美國人知道我們有這個能力,有這個善意。所以,我認為經貿和政治是分不開的。

問:你為什麼贊成幫助小留學生留在美國?

答:小留學生問題是多層面的,不單是教育上的問題、外交上護照的問題;也不單是社會問題,它是個整體性問題。很多因素湊在一起,所以造成許多小留學生到美國唸書,而沒有人照顧。

我曾建議新聞媒體或作家,到美國去看看小留學生在那邊的實際生活情況,讓國人瞭解,我想國人就不忍心把子女放到那邊去,讓他們自生自滅。

,可是,電視台去拍,拍不出他們痛苦的一面。反而拍美國的教室都不錯,打打籃球、吃吃冰淇淋,但不能在三更半夜去拍他們寂寞、哭的時候。(眾笑)心裡的苦楚反映不出來。

我們為什麼要處理小留學生的問題?因為在美國唸小學、中學,可以不要護照,他們拿觀光護照跟父母一道出去。父母親回來了,由於和父母拿同一本護照,小留生留在美國唸書就沒有護照。可是進大學後需要身份證明,拿不到護照怎麼辦呢?居然有少數人跑到中共那邊的匪偽使館去要一本護照。中共那邊很有興趣,來者不拒。

我們不能坐視這種情況。孩子無辜啊!問題在父母親,而父母親又在台灣。你說他犯法嗎?沒犯法。他觀光帶孩子出去,美國不趕他,我們又不能把父母親抓起來,法律上沒辦法阻止。因此應核發某一種護照,給他們升大學之用。

但是政府在處理這件事時,一定會考慮到留學政策的完整性,我們不准許留學政策因小留學生問題而被破壞。我們也考慮到兵役政策的公平性,一定要盡服兵役的國民義務,才能出國留學。

中美關係穩定而堅強

問:你能否以明確的字眼說出目前的中美關係?對五年後的中美關係,你是否擔憂?

答:以簡明詞句形容中美關係是:「非常穩定而堅強」。而且這穩定性是多年以來所沒有的,它有兩個基礎:一是互信(mutual trust),一是善意(good will)。這兩個基礎過去幾年來一直發展得很好。

五年以後的中美關係只有比現在好,不會比現在壞。我個人對五年後的中美關係感到樂觀。至於外交部標準的答案是什麼呢?--審慎的樂觀。這是外交部的責任與義務。

我的確感受到國人對國事的關心,對國家前途的關懷,這是我們最大的資本。不管別人怎麼看我們,主要的是我們如何處理自己的問題。我們要以寬闊的胸襟,拓展我們對外的關係。我們對外關係的前景非常美好,非常有希望,這要靠我們大家一起努力、奮鬥。

我們活著不僅僅為我們這一代,要為世世代代,這是外交最大的目標。使我們的子女比我們活得更幸福,在此目標下大家一起奮鬥。

(王慧美整理)

你可能也喜歡

請往下繼續閱讀

登入網站會員

享受更多個人化的會員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