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管理大師曾說過:「一個肥皂泡的平均壽命為十八秒,而一個投資泡沫的平均壽命大約在十八個月左右。」他闡述的是,每個人都相信肥皂泡不會存在太久;但是對於泡沫式投資而言,大部分人會由於投機、僥倖、賭博心理的作祟,而不願相信泡沫投資終將失敗的事實,誤認它會長期存在,而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這就如十七世紀耶穌會神父巴錫恩(Baltasar Bracian)指出的:「群眾厭惡真實」。人們不喜歡現實、更不喜歡去面對它,等到不得不去面對現實的時候,就必須付出慘重的代價。
到大陸,不要取錯經
不願意面對現實,首先會反映在怕別人占便宜和怕自己吃虧的行為與心態上。
由於不能看清現實,不能瞭解自己及相關因素在整個狀況中所扮演的角色,因此為了保護一己之私,經常會以「利益」——認定別人就是想從自己身上得到好處——去看待所有的人和事。這種思維導致的結果,不是白白喪失突破現實以獲得成功的機會,就是坐讓問題更加嚴重。
以前陣子有關大陸學歷認證的問題為例,台灣學子遠渡重洋到國外留學,是早就存在的現象。青年出國留學對台灣是否有利,目前仍無定論,但是長久以來也沒有所謂學歷採信的問題;如今一牽涉到中國大陸,認證的問題卻讓相關政府單位傷透腦筋。
政府一方面怕這些到大陸求學的學生思想上受共產主義的影響,返國後對台灣社會造成不當的衝擊;一方面也擔心跟大陸之間的關係會由於這樣的突破,而產生無法控制的情況;甚至還有人擔心這樣的交流會減少台灣的談判籌碼等等。於是在諸多顧忌之後,政府還是決定暫緩承認大陸的學歷。
政府的這些考量,或許有其不得不然的因素,卻難免給人一種怕別人占便宜、怕自己吃虧的想法。如果換個角度從現實面來看,不管今天我們承不承認大陸的學歷,對大陸而言並無任何損傷;那些建校近百年、吸引許多外國留學生的優秀學府之所以存在,自有其道理,並不因為台灣不承認,而受到影響。如果我們的學子在那裡會受到「思想毒害」,應該檢討的是台灣目前的教育體制是不是出了問題,否則學生不應該沒有判斷力才是。
簡而言之,若是承認大陸學歷與否仍只停留在形而上的討論,不能體認到現實對我們的好處是什麼,那麼,「不承認」也不過是滿足了某些人的「正統」意識形態而已。對當前的台灣,以及渴望獲得更專精學識、或無法適應台灣教育制度的學子們,並沒有太多幫助。
盲目競爭,混淆目標
其次,不能面對現實所造成的狹隘心態,可能造成溝通障礙,而導致盲目的競爭——也就是什麼都要爭、毫不讓步,反而混淆了自己原本的目標。
在溝通學上有一句至理名言,強調進行溝通的人應該「專注於雙方共同的利益,而不是彼此的立場(Focus on common interest, not on position.)。」換句話說,想要達成溝通的目的,使雙方都受益,我們該重視的是在現實面有共同目的可以彼此合作;而不是一談起來就是要翻牌比大小、決定誰先占優勢,決定了誰大誰小、誰先有好處之後,才能繼續溝通。
舉學歷認證的例子來說,我們真正應該考慮的是:現實面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承認大陸學歷可否會讓不適應台灣教育制度的青年,在不同制度下獲得更好的教育?這些年輕人在大陸學得的知識與技能,能否對台灣未來的發展有幫助?如何讓它更有幫助?或者,讓這些有民主經驗的年輕人到大陸,是不是能夠更進一步地對封閉專制的大陸產生擴散效應?我們該如何對大陸和生活在台灣的人溝通想法?
積極思考,創造雙贏
在暢銷書《十個成就一生的好習慣》(Million Dollar Habit)中,作者將「認清事實」列為成功的第一個重要好習慣。從個人的經驗中,我也相信任何成功的個人、企業、政府組織,都能夠審時度勢,面對現實去採取行動。我更相信,要面對現實的第一步是,能夠在心態上建立起開放的觀念。開放,是一種思考邏輯、行為規範與生活方式,是對人類的關懷、思想的平等接納、未來的自由期盼和人性的信心。
如果我們都能有開放的心態,能體察現實去思考生活的環境,或許會願意花多一點的時間,去瞭解或接納不同的人、事和觀念,建立一個沒有暴力和彼此猜忌的公平與祥和的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