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社會政治人物的政治生命,在二位蔣總統任內,相當穩定而綿長;在李總統執政的十年期間,起伏不定,難以預測。
政治人物的政治生命有些是靠才華、品格;有些是靠忠誠、苦勞;有些是靠獻媚倚附;有些是靠地利、人和;更有一些是靠好運與好命。
副總統兼行政院長連戰,是少有同受二位蔣總統及李總統賞識的一位政治人物。
從三十二歲返國擔任台大政治系客座教授開始,他歷經薩爾瓦多大使(三十九歲)、國民黨青工會主任(四十一歲)、青輔會主任委員(四十二歲)、交通部長(四十五歲)、行政院副院長(五十一歲)、外交部長(五十二歲)、省主席(五十四歲)、到四年前擔任行政院長。四十多年來,鮮有一位政治人物比他有更完整的歷練。
一般人說他「命好」、「運好」,不僅指這,個完整的經歷,也指他擁有美國著名學府(芝加哥大學)的政治學博士、中英文俱佳的口才以及家財萬貫帶給他不可能貪污的公信力。
真的可以解釋他在政壇上的一帆風順「命好」、「運好」?在經國先生時代,所信任的「重臣」如蔣彥士、李煥、王昇等等,都有大起大落的紀錄;李總統任內,更是一口氣在不到五年之間換了三位行政院長,以及調動頻繁的部會首長。連戰的四年院長任期遠遠的超過了前二屆院長李煥與郝柏村的總和。即使在憲法有爭議的「兼任」情況下,李總統仍要他繼續做下去。
經過四年閣揆的試煉,一般民意調查,連揆的聲望總會隨杜會事件的波動而起伏,也面臨著末能強勢領導的責難:但是與他左右共事過的人、以及旁觀的意見領袖卻有不同的評估。他們觀察連戰的人格特質與領導風格,認為他的沈穩與堅持才是今天這個多元杜會他所保有的優勢。這些特質似乎也解釋了連戰為什麼是一位爭議性小、影響力不小的政治人物:
●他是馬拉松的選手,靠耐力;不是百米的短跑名將,靠衝刺。
●他是一位守分、有度量的人;不是用花招、靠權謀爭位的人。
●他是一位內斂的人;不是一位歡喜作秀的人。
●他是能忍一時而爭千秋的人;不是斤斤計較爭一時的人。
●他是一位肯授權、肯用人的人;不是爭功諉過、大權獨攬的人。
●他是一位堅定而有原則的人;不是隨波討好選民的人。
●他是一位「不怒而威」的人;不是隨時引爆失控的人。
●他不是沒有聲音、沒有主見的人;但也不是歡喜以高分貝來表達意見的人。
正因為有這些人格特質與領導風格,在四年院長任內,可以鍥而不捨地推動各種改革。一位首長私下說:「表面上看起來院長命好的因素,事實上全是功力深藏不外露的結果。」
在每一項正面的特質背後,當然也都可能造成負面的印象。例如長跑選手,就沒有短跑刺激:「不作秀」就缺少新聞熱點,就容易被認為「沒有作為」,以及缺乏「群眾魅力」;不「爭功諉過」就會產生:功勞屬於總統或部會首長,過失屬於行政院長;不以「高分貝」講話,就被認為是唯唯諾諾,缺乏戰鬥力。
但是在重稅塑造形象的大環境中,政治人物的負面特質,有時反而會產生正面評價。例如,爭論性高的人,有時被認為是「英雌好漢」;「大權獨攬」的人,表示「有擔當」;「隨波逐流」的人,表示「懂得民意」。
不論如何評斷一位政治人物,最重要的標準還是「牛肉在哪裡?」,是不是能在執政中繳出一張漂亮的施政成績單?
連戰剛擔任院長時,提出的全方位施政,一度曾被認為是「無方位」;去年六月被任命再兼任院長時,又提出「提升競爭力」的施政,現在則成為檢驗連內閣效率的重要指標。
連內閣是否真能滿足人民殷切的期望?本刊特別再訪問他的重要助手--徐立德副院長,徐副院長樂觀自信地說:「連院長的個性,不會有驚天動地的舉止,但是他的規畫與堅持,一定會有脫胎換骨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