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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價的第一防線

林志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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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志恆

1997-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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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價的第一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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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出自 1997 / 3月號雜誌 第129期遠見雜誌

春節前夕,左營軍港外海,霾重、湧小。海軍主力戰艦成功級飛彈巡防艦、拉法葉艦、諾克斯艦、陽字號驅逐艦呈單縱隊型,速率十八節自霾霧切浪穿出;S七0C反潛直升機轉動旋翼,從成功級軍艦後甲板緩緩升空,捲起一陣鹹霧,執行「獵潛行動」;當煙標投下,確定潛艦藏身處,白色碎浪花切開平滑水面,不旋踵,濁浪排空,編號七九三的海龍號潛艦高角度躍出水面,壓裂出一道白色長浪……。

例行的戰鬥巡弋操演,海軍二代的主戰兵力,一一在列。

海軍作戰,以防空、反水面、反潛,構成三度空間的立體作戰。過去幾年,海軍得天獨厚,在巨額經費的支持下,二代兵力幾乎全員備齊,是目前三軍最整齊的隊伍。

一級艦方面,國人自製的成功級飛彈巡防艦,防空能力強大;向美租借的諾克斯飛彈巡防艦,擅長反潛;購自法國的拉法葉飛彈巡防艦,擁有全世界最新造型的隱形船身;二級艦有美製的遠洋掃雷艦,德製獵雷艦;三級艦是國人自製的錦江級飛彈巡防艦,配合FAB飛彈快艇海蛟大隊;空中反潛兵力,則以S七0C反潛直升機取代舊型的五00MD輕型直升機;水面下,則有兩艘購自荷蘭的海龍、海虎號潛艦。

水準以上的世代

左營軍港,寬闊廣袤,港區卻顯得局促擁擠,各級艦艇或單泊、或並列,鐵灰色載台,來回穿梭……,忙碌的景象,象徵海軍已進入另一個世代。

代號「光華一號」的成功級艦,是海軍最先下水服役的二代艦,目前已交艦五艘,首艘編號一一0一,成軍將近四年,任何戰鬥操演,始終擔任旗艦。剛操演完「海鯊演習」(針對反封鎖、護航作戰),艦長郭文中上校不禁自傲地說:「我們是龍頭老大,底子在,成績都在水準以上。」

仿美國「派里級」巡防艦建造,成功艦兼具防空、反潛、反水面全功能,由於防空能力特強,在美國航母戰鬥中,通常在船團外圍,擔任「航空哨兵」角色。

其雷達偵搜範圍,達二六0海浬,「桃園起降的飛機,在左營就可以抓到。」郭文中比喻,以前老船只能看二十浬,同樣的防禦縱深,過去要兩條船,現在不僅一艘成功艦就能涵蓋,而且一出海,就能把整個台灣海峽罩住。

中共飛彈演習期間,成功艦就是一部海上機動的超級雷達,包括大陸福建沿海中共任何舉措,都能夠全程掌控。

而其火力,也反映在強大的防空、反艦上。在艦首,動作俐落的防空標準飛彈(也可配備美製魚叉飛彈),每分鐘可發射六至七枚,一次可裝載四十枚(一枚二千七百萬台幣),射程二十五海浬。

在左右兩舷,分別裝置中科院研發的雄風二型反艦飛彈八枚(一枚四千萬),射程一百五十公里,「好比台中有一部公車,在左營外海就可以把它打掉。」在春節巡弋操演中,一二四艦隊參謀長張正凱上校肯定,雄二的距離和精密度,都值得國人驕傲。

船尾則有七六快砲、四0快砲、方陣快砲。過去漢光十一號演習,拖靶機被擊落,就是一一0一成功艦方陣快砲闖的禍,砲上畫滿藍星的打靶成績標記只寫到83.9.16,因為九月十七日便出事了。

和過去老陽字號相比,成功艦的戰鬥系統更能發揮整體戰力。從美國修完碩士返國,被封為反潛專家的戰系長孟慶凱分析,整個系統就像一部電腦,先由高達搜索目標,輸入到中央處理系統,再輸出便是由火炮、飛彈攻擊目標。

「整個過程以前要十分鐘,現在五秒鐘就OK,資料鏈傳能力很強。」接艦以來,一直擔任種子教官的雷達士官長林一福表示。

而掌管這一切系統的「大腦」,就在「戰情中心」裡。才進入森嚴的門禁,眼睛還來不及適應艙裡酌昏暗,就被閃閃亮亮的雷達顯示器炫惑,彷彿進入星際航艦的太空艙裡;主控雷達、空中管制雷達、聲納、武器發射各式操控台、密密麻麻的按鈕……。

作戰時,艦長右耳管艦外通信,左耳管艦內各艙,約十坪大的空間,擠滿二、三十人,各司其職,每一位士兵至少高中程度,都要經過半年以上的訓練、驗證。

「按鈕一按、一顆飛彈出去,就四千萬,每個人都要嚴格訓練。」艦長郭文中反覆強調,現代的裝備,人員素質也要跟上。

完全超現代

知識與美味同行,遠見請客西堤

相較於美國派里級艦在航母戰鬥群專司航空哨兵角色(全美就有五十一艘),中華民國海軍預算有限,只能造七艘,於是得全方位發展,舉凡防空、護航、反封鎖、指揮作戰、反潛都得一手包辦,共中反潛除了艦上的聲納,還靠後甲板機庫裡停放的兩架S七0C反潛直升機。

反潛直升機隸屬於海軍的直升機大隊,目前擁有第一代的五00MD海鷹機(配屬在陽字號驅逐艦),以及第二代的S七0C神鷹機,除了可以獨立作戰,S七0C還搭配成功級和康定級巡防艦,執行海空聯合反潛。

「反封鎖」是當前海軍作戰最重要任務之一,而反封鎖主要就在能有效反潛。海空聯合反潛通常由水面艦強大的聲納搜索,發現可疑潛艦後,再靠空中兵力的機動力,前往目標處實施二十四小時制壓(因此一艘二代艦都配備兩架S七0C),迫使潛艦浮上水面,或直接以魚雷攻擊。

然而海鷹機受限油料,也無法執行夜戰;S七0C加入後,海軍的反潛作戰能力大幅提升,作戰範圍也拉大為一百海浬。一架S七0C造價約五億台幣,而機上配備的音鼓,造價高達八億,可伸入千呎海底搜尋潛艦。

飛S七0C的中隊長蕭明傑中校比喻:「一架神鷹機的反潛能力,可抵一艘陽字號驅逐艦。」

海軍一級戰艦還有兩種專為反潛設計的巡防艦,分別是拉法葉艦和諾克斯艦。

代號「光華二號」的康定級艦,是委由法國製造的拉法葉飛彈巡防艦,共訂造六艘,目前已有「康定號」、「西寧號」、「昆明號」返國。康定號於去年五月成軍,春節過後,康定號就正式加入海軍的戰鬥序列。

這種完全超越現代設計理念的超級戰艦,擁有隱形船身,鑽石般的稜角,遠遠望去,就像是星際大戰的模型艦。

站在成功艦上,郭文中艦長搖指隔岸碼頭停泊的康定艦及陽字號驅逐艦說明:「雖然康定艦船身比陽字號大得多,但陽字號老船凹凹凸凸,到處是死角;在雷達上的迴跡反應上,康定艦像是一艘小漁船,容易躲避飛彈攻擊,陽字號就像是一艘超級戰艦,易成攻擊目標。」

而部署在台灣東海岸的諾克斯艦,共向美國租借九艘,海軍稱為「濟陽級艦」。基地在蘇澳港,前年海軍同時成立我國的第七支艦隊--一六八艦隊,專責太平洋既深且廣的反潛作戰環境。諾克斯艦加入後,過去末曾發覺的水下目標急劇增加,也顯示海軍反潛偵搜能力大幅提升。

「海鯊演習時我們才和他們搭配過,他們聲納好,位置擺中間,如果執行的是防空作戰,我們就在中間位置。」郭文中艦長表示,未來康定艦加入戰備後,也要和成功艦相互搭配,因此對各種船的特性都要了解透徹。

最吃力的是人

除了守衛第一線的一級戰艦,負責第二防線的艦艇也不容忽視。

屬於三級艦、代號「光華三號」的錦江艦,是國人製造的五百噸級飛彈巡防艦,因為二代二級艦計畫受阻,計畫以錦江級艦取代老舊的山字號巡防艦,平時可擔任十二到二十四海浬的海防、港防偵巡,戰時就可以擔任近海偵巡、港防作戰、近岸反潛、布雷作戰。

然而事與願違,錦江鑑於八十三年十二月成軍,原本後續還有十一艘陸續交艦,因為涉及採購弊案(唯一非中船建造,由民營的聯合造船廠承造),擱置至今,錦江艦還孤零零地擔負單艦巡弋。

儘管如此,經過兩年多的驗證,艦長謝一山少校仍肯定地說:「錦江艦的速度、耐波性、穩定性、機動力,以及武器系統的打擊力,早已遠超過山字號巡防艦,同時可以擔任FAB飛彈快艇的母艦,執行突襲攻擊,捍衛第二道防線絕對沒問題。」

除此之外,在掃佈雷的戰力上,向德國購買的四艘獵雷艦以及美國的四艘遠洋掃雷艦,都已陸續成軍,符合海軍原定的計畫。唯一尚未突破的,是潛艦仍然只有四艘,未來若能再取得八至十艘,成立潛艦艦隊,是海軍最大的夢想,畢竟潛艦是唯一兼具隱密以及攻擊性的武器。

不過,所有船艦備齊後,仍得靠人操作。成功艦艦長郭文中就不斷地強調:「我們最吃力的就在人。」海軍屬高科技兵種,各項簽證都耗費時間訓練,以大專兵而言,在船上服役一年八個月,經過半年簽證,實際能發揮的戰力只剩一年,等動作熟練,也將屆退伍。因此「不停地訓練」,是二代艦最貼切的形容。

「船有了就安全嗎?不,才三分之一而已。」在執行完春節戰鬥巡弋操演後,一二四艦隊艦隊長洪振洛少將表示,現在海軍不可能再那麼輕易爭取到經費採購,老老實實地訓練、招兵,做好後勤維修,才最切合實際。

在戰略上,台灣是西太平洋航運要衝,面對日本要擴張一千海浬作戰半徑,中共要要邁向第一島鏈海域;儘管建軍昂貴,一支精悍的海軍,是確保國家安全的重要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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