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向多元與開放社會的過程中,觀念上的混淆與政策上的爭論,似乎是一個不可遊免的現象;進步中見憂慮,憂慮中又見進步,也似乎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面對這些混淆與爭論、進步與憂慮,如何評量它是社會的資產或負債,確是一大挑戰。
釐清混淆與爭論,恐怕要靠凌空的觀殊與理性的分析;減少進步中憂慮的一個最有效工具就是法治。
近半年來,群眾「走上街頭」就是一個例子。在民主社會中,政治、公害、住民示威抗議本來不足為奇,因為這些活動都在法律軌道上進行。然而在台灣的情況下,卻令不少人憂慮,因為一方面活動者認為管道不夠暢通,唯有用公然向法挑戰一途,才能引起大眾與政府注意;另一方面,執法者又在法律邊緣容忍瀕臨暴力的活動,使公信與公權盡失。
「看群眾.析運動」這個主題,希望做到凌空觀察、理性分析近半年來發生在國內的各類街頭運動。文中剖析發起人的心態、執法者的表現和旁觀者的感受,以及這種活動繼續蔓延可能的後果。
「警察的武器不是槍炮,是法律。」台北市警察局長顏世錫的感觸正是一個最好的寫照。
女權運動是女性爭取平等與法律的另一個例子。
不論國內或國外,嬰兒潮出生(一九四六到一九六四年)的一群婦女都呈現出嶄新的面貌:她們受過高教育、薪水可能比丈夫要高、對舊道理有新詮釋、除了家庭的滿足外更求工作和社會參與的成就:
面對這種改變,現代男性和現代女性除了埋首各抒己見,也要抬頭凌空互望一下。
根據本期遠見調查,受過大專教育的女性,七成以上希望出外工作;但受同樣教育的男性中,只有三三%希望太太是職業婦女。如果太太賺的錢比較多,二五%的男性覺得不安,三六%的女性擔心先生會難過。
華視新聞部女副理鄭淑敏則希望:以後的兩性不必打腫臉充胖子,去扮演自己不願意扮演的角色。
自由與法治
在走向民主的過程中,法律更是自由的相對條件,多一分自由更要多一分法治。當二月五日俞國華院長宣佈重新考慮開放報禁後,令人憂喜參半:一方面是多了辦報的自由,另一方面又可能增添言論與市場的混亂。
「我們非常不願意看到報禁開放後重蹈當年上海灘上無法無天的覆轍 」傳播學者李金銓翻閱了所有與報禁開放後相關的法規,寫成「建立報業的遊戲規則」一文,希望禁開之前,運動規則確立完備,報業人士個個具有運動員精神。
陳長文律師從法的觀點,也重新思考報禁開放後,國內新聞自由的意義與範圍;自立晚報吳豐山社長則以個人辦報實際經驗,談市場可能的變化和競爭。
國內的混淆跡象值得關心,國外的慘痛經驗更值得警惕。
獨立宮檔案
本期「獨立宮檔案」選譯,是特別值得國人重視的史料。從這本剛在美國出版的專著中,東方讀者終於找到了南越淪亡的另一個解答。
「獨立宮」是南越赤化前的總統府,這些檔案首次公開了尼克森在越戰期間寫給阮文紹的二十七封密函,保證美國對南越的軍事與經濟支持,以誘脅阮氏簽訂巴黎停戰協定。
正如高希均教授在「誰丟了南越?」一文中所寫:「美國的自由與法治令人尊敬,美國的民主與紀律令人嚮往,但是美國政客的自私與短視令人唾棄。」
十六頁的篇幅中,特別選譯了阮文紹總統從中途島返國途中到台北會晤先總統 蔣公的一段。
文中說,中華民國是亞洲反共戰爭中的第一個受害者,和美國盟友打交道的經驗豐富。因此在兩位元首詳談後,阮氏已意識到 蔣公對尼克森的意圖有疑慮了。
從本刊資料編輯彭偉文收編的「越南大事表」中,更可以清楚地看到美國如何一手導演南越建國、政變、撤換總統,以至亡國的始末。
如果歷史是一面鏡子,「獨立宮檔案」反映出的事實更值得細讀與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