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世界大戰與二次世界大戰之間,全球經濟發生的大事之一,就是美國企業向外伸展,在各地設立跨國公司。二次大戰後,這種情勢更如星火撩原;其後二十年,美國大企業在海外有一萬件直接投資。
當時,他們的基本看法是;狹隘的國籍觀念已經過時,企業只有將世界視為一個多國籍的個體來經營,才會獲利更大。跨入二十一世紀以前,這種跨國(multinational)企業又轉化為超國(transnational)企業。
管理大師彼得.杜拉克解釋,過去的跨國企業形態是母公司在國外設立子公司;現在的超國企業走向,則是母公司與子公司的界限模糊,只在乎哪裡有利,不在乎哪裡設籍。
他甚至指出:「大多數人聽到「超國企業」這個名詞,想到的都是企業巨人;但將來會是越來越多的中小企業。」
不論是跨國界或超國界,無國界標幟早已鮮明地在全球掛起。日本知名的企業策略家大前研一,早在十年前就指出;「未來,垂直的代溝(generation gap)遠大於水平的國溝(international gap)。」
觀察這十年來的變化,也會發現一些事實。
台北的年輕人早已與東京、洛杉磯的年輕人同步;他們之間的共同語言,遠多過和父母親之間的語言。世界各大城市的景觀風貌,也分不清地處香港還是美國。紐約有一0八層摩天大廈,而吉隆坡也已蓋起全世界最高樓。
國際化的決心
城市的國際化與企業的國際化,是近來全球國際化的兩項重要指標。
位居日本第二大都市的大阪,就立志要成為面向世界、打開日本的第二隻眼睛。(見第四0頁)
這個自古以來的商人之都,是許多日本大企業,如松下、伊藤忠、住友、丸紅……的發源之地。
一直以來,大阪的重商特質並沒有吸引世界的目光,與它的老大哥東京相比,總是遠遠落在後面。因此極力翻新,要成為國際都市,是大阪人的大夢。不僅庶民百姓想要一個具現代感的大阪,官方與企業更全力要把大阪推向國際。
從一九九0年開始,大阪冠上「國際化」的開發計畫高達四百六十項,甚至連電影業也要建「國際影城」。爭取二00八年奧運主辦權,更是大阪與橫濱作殊死爭奪的目標。連大阪報紙都以「打敗橫濱,比最後打敗世界其他城市更重要」為標題,提醒大阪人;這可是個關鍵機會,不容錯失!
企業在成長過程中,國際化也是不容錯失的方向,「為了有效的國際競爭力和國際市場,沒有任何選擇,必須國際化。」這是宏碁企業負責人施振榮多年來的深刻體會。(見第一四八頁)
台灣自一九八0年代開始,企業走向國際,尤其是高科技產業,競爭對手,盡在海外。「當對手都去歐洲了,你能不去嗎?」源興科技總經理溫台生反詰。(見第一四0頁)
參與這場全球布局大賽,最大的瓶頸在人才和經驗。
與韓國大企業相比,台灣的國際人才像「傘兵打突擊戰」,更有「先丟下海再學游泳」的苦衷。走過漫漫的自我摸索長路後,如今又面臨全球化(與超國企業相似概念)的轉變。
不論是全球化取代國際化,還是超國企業取代跨國企業,對台灣總像是一段老追趕不上的升級路。別人累積的耕耘已成為事實,「但末來,無論國與國、企業與企業,擁有的時間是相同的。」施振榮總是樂觀的看問題,因為他相信決心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