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類知道上帝「把亞當的一根肋骨變成夏娃」時,女人就注定了不平等的「附屬品」命運。
千古年來,這樣的命運在認命論下度過;直到二十世紀,教育和人權才帶給女性新的契機。
中國婦女中,秋瑾開了先鋒,她不僅革了滿清的命,也革男女不平的宿命。她鼓勵婦女赴日求學,她說:「欲脫男子範圍,非自立不可;欲自立,非求學不可,非合群不可!」
在那個年代,她就鼓吹婦女獨立、自我成長和團結。
西方女權運動者更由激烈抗爭的外在革命,走向深層心靈的內在革命。
美國女權運動領頭人物葛羅莉亞,史坦能,在創辦了女士雜誌(Ms.)十七年後,決心放下編務寫書。在採訪創作與自省過程中,她體驗到要平均分配權力是多麼的困難,她說:「就算誠心誠意追求平等,既得利益者出於自衛,難逃牽制他人的積習;弱勢者無力造勢,更當以自毀方式洩恨。」
自尊才能尊人
去年,美國出版了二本女性暢銷書「內在革命:百年女性大趨勢」,正是高教育婦女追求真平等的掙扎與成就的寫照。
「內在革命」一書中,作者史坦能女士從內在心靈探索兩性平等;她強調自尊的重要,最能引起共鳴。
她內省人的成長,外觀世界的變化,把民主、平等與自尊的觀念發揮得淋漓盡致。
她領悟:人類有了自尊,才不會折磨自己與別人;男人和女人都要有自尊。
她發現:蘇聯長期以來抹煞個人,如今他們也要建立個人自尊,才能確保民主自由。
她指出:沒有自尊的經濟發展,只不過是殖民主義;沒有自尊的社會,無從追求公義。
如果葛羅莉亞.史坦能挖掘的是現代女性長期的「被忽略感」,「女性大趨勢」一書則帶來二十一世紀女性參與改變世界的「榮耀感」。
一本是女性解放前的剖析,一本是女性、解放後的預測。
變化的臨界點已到來
「女性大趨勢」強調女性的勢力已到了「臨界量」(critical mass),當臨界量出現時,就是趨勢變成大趨勢時,也是舊社會規範不再被接受的時候。
在新的世界秩序中,
--女性在公職職位上,建立有力的基礎;美國第一位女總統可能在二十一世紀初葉出現。
--女性在改寫「運動」紀錄;一九九一年,女性花在運動裝備上的錢達二百一十二億美元。
--有五百萬名以上女性領導中小企業;在九0年代高級主管退休後,他們的女性部屬可能大批接班。
--未來的領導風格講求「開放、信任、持續教育、同情與理解」,正是女性的領導風格。
--女性打破千年來的傳統做宗教革命;她們挑戰權威、重釋聖經、自創儀式,加入女性價值。
對女性而言,從「內在革命」,到「女性大趨勢」,正像她們走完黝黑隧道,見到盡頭一絲光亮。
毆妻的故事
西方婦女似乎見到了亮光,台灣婦女走在隧道的那一處?
許多人大概不能想像,當我們的教育普及率已達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當我們的國民所得達到美金一萬元時,台灣每八位婦女竟有一位「挨揍」,平均每二十分鐘,就有一樁婚姻暴力發生。
毆打妻子的人分布在各個階層,他們不是低教育,不是低收入,也不是低職位。
有人被丈夫踢下樓,骨盆破碎,有人被啞鈴打得雙腿沒法走路,還有男子拿電棒「懲妻」的。(見六十八頁)
女人,能否走盡令人心酸的卑微滄桑,航向風和日煦的未來?
捷克詩人總統哈維爾真正懂得人性,他上台後呼籲國人拋掉引起暴力的元凶--不安全感。
他說:「只有自信的個人或國家,才能傾聽別人的聲音,平等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