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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出來,從上游改善-專訪副總統參選人王清峰

溫曼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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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曼英

1995-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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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出來,從上游改善-專訪副總統參選人王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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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出自 1996 / 1月號雜誌 第115期遠見雜誌

問:陳履安先生在八十四年九月二十三日離開監察院前,便邀妳做他競選總統的副總統搭檔,而直到十月十三日妳才表示願意和他一起參選,這期間你在考量些什麼? 

答:我沒有什麼特別需要考量的,這件事其實很單純。首要的是,我的能力有沒有問題,我自信做事一向盡心盡力,求知的精神也不錯,既能聽取各方的意見,也能尊重別人的看法;我本身是法律人,在道個領域裡已有近二十年的專業經驗。陳先生的閱歷那麼豐富,既然他認為我可以,大概就是沒問題了。

另一個是,我參選會給他帶來正面的意義,還是負面影響,我跟陳先生說,我沒有政治細胞,也沒有政治資源。而在政府所有公務人員中,監察委員是最容易扮演的角色,因為你只論是非、法令,根本不能去考慮「私」的情、理,甚至必須做到六親不認。你是要保障老百姓的權利、維護國家的典章制度,這個目標永遠優於個人私利。

這一個月間我同時在進行好幾個監察院的案子。事實上,要參選就要知道,責任、負擔都非常的重。我要輕鬆過日子,就不接受;如果我對目前的政治環境、社會生態不滿意的話,就應該站出來從上游開始改善。所以我的考慮正是一件事情的兩面,看自己如何去衡量就是了。

有些媒體說,這個月來我還去請教了很多人,事實上沒有。這當中知道的就是院長(陳履安)、秘書長(陳豐義)、我跟我先生。

問:妳認為副總統最重要的能力是什麼? 

答:我是念法律的,憲法對副總統的職權並沒有明確的規定;基本上,他應襄助總統的政務。當然,從個人的立場來看,作為副總統要跟總統理念一致、作法一樣;更重要的是,品德、操守必須非常優越、甚至毫無缺陷,然後才能以身作則,率領文武百官及所有公務人員服務百姓。

過去不管我是負責基金會或者做監察委員,我對自己的道德、操守都絕對的嚴格要求,陳先生也是這樣,不然我們不足以帶領文武百官及所有公務人員,來照顧老百姓。

誠懇地多費一點心力 

基本上副總統等於是經總統的授權來做事。陳先生非常地希望我能在老弱殘疾、婦女、兒童、青少年這些弱勢族群的照顧上,誠懇地多費一點心力。因為民間基層的生活,並不像台北這種都會區過得那麼好。通常一個家庭都需要兩份薪水,甚至還要第三份工作;並不是說窮得不能過日子,而是希望孩子能跟一般人一樣,彈鋼琴、學英語。

其實還有很多人生活得滿辛苦的,我曾去看台北市一個低階層社區,有一家人先生車禍後不能工作,靠太太掃馬路賺錢維持生活。他們的孩子考上私立大學藥劑系,人很聰明,孩子擔心學費無著,我當下就表示,「由我來負責,你不要再為這個操心了。」

人生而不平等,這個不平等要靠國家、社會的制度來改善;更重要的,是要靠人們互相關懷的愛心。我們比較幸運的人,真的是要想辦法散發自己的熱力,照顧自己、照顧家庭、照顧社會,能夠做的就儘量去做,否則這個社會不可能和諧,不可能安和樂利。

問:憲法規定,在總統無法行使職權的時候,副總統要能取而代之,妳對這點是否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答:社會對女性的待遇還是有一點不公平,似乎女性就不足以擔當重任。事實上不要看別的,就看一個家庭,如果先生出狀況的話,家裡是誰在照顧、誰在扛責任?現在離婚率這麼高,女人經常在承受離婚痛苦時,還要討生活來養孩子,都是一肩雙挑的。

而陳先生也跟我說:「你有品德、有擔當,怎麼會不足以帶領國家呢?」其實作為一個總統,並不是說要什麼都會,而是看你有沒有承擔心,你若願意挑,就能挑得起來。

國際上已有許多女性總統,也都廣受人民愛戴。像冰島、愛爾蘭的總統,我去訪問她們時,看到她們雖然不像男性那麼雄糾糾、氣昂昂,卻表現出慈祥、堅定、溫婉的女性特質。

反觀今天台灣的政治生態,就是太陽剛,甚至太暴力了。我們的政治環境迫切需要注入仔細、認真、純樸、可信賴、柔和、肯包容的特質,陳先生選擇一個女性搭檔,又何嘗不是有這樣的苦心呢?

問:跟其他四位副總統參選人比較,妳覺得自已的優勢在哪裡?弱點是什麼? 

答:其實我不覺得我有什麼弱點。你說四位副總統參漢人,大家對連戰的評價實質上是什麼?我不想去批評,不過我相信我的能力、幹勁、使命感、企圖心絕對不比任何人遜色,至於我的魄力,只要看看我在監察院是怎麼做事的,相信大家就會很清楚。

瞭解基層百姓怎麼過日子

我不是那種耍嘴皮、愛出風頭的類型,如果說這一、二十年我有什麼成就的話,那是一點一滴、扎扎實實做出來的。這些成績中,大部分我都沒有拿什麼報酬,唯有一個心念,就是要把事情做好。

有人覺得我很年輕,可是台灣民問社會的主幹正是這個年齡層的女性,政府的脈動實在應該跟民間結合起來。

問:妳認為「陳王」配如果當選,會使今天的台灣有何不同? 

答:我們兩個人絕對是清廉、對道德要求高標準;我們一定以身作則,嚴以律己、寬以待人;而做起事情來我們絕對是有魄力、劍及履及。

另外,我們是真正深入民間、瞭解基層百姓怎樣過日子的。我們的老百姓實在讓人非常感動,他們其是任勞任怨、每天為三餐而努力,他們要的只是安心、安定的生活,雖然現在景氣這麼差,卻難得聽到有人抱怨。他們不懂得政爭、不懂得去搶奪國家的資源,而那種感動只有跟他們在一起,你才會瞭解。問:妳覺得台灣目前最急迫要解決的問題是什麼?最大的需要在哪裡? 

答:我想就是貫徹公權力。政府一定要維護法制,然後把社會秩序建立起來。重整杜會秩序,第一就是要依法施政、執法,然後建立是非公道。如果執法不公,一定會有民怨;民怨累積多了,杜會自然不安。所以政府一定要貫徹公權力、建立一個有是非公道的社會,讓老百姓心悅誠服。最重要的是,在上位的人一定要以身作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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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儘快化解兩岸對立、緩和兩岸關係是目前最迫切的一件事。我們要讓中共瞭解,打台灣會付出相當慘重的代價。我們不怕戰,但絕對避戰;不會主動去跟中共對立。

問:妳曾經說,台灣現在最需要的是浩然正氣,可否詮釋一下為什麼? 

答:台灣現在是邪氣、歪氣當道,正氣永遠被隱藏埋沒,所以搞得這個社會上沒有是非、公道、秩序。今天社會迫切需要的就是秩序,或許大家覺得「秩序」這兩字太平凡了,而不能夠體會它的深意;秩序包括你、我、他之間的秩序、老百姓彼此之間的秩序、老百姓跟社會、政府、國家之間的秩序。整個關係就是要有個秩序,就是你、我、他之間的紅綠燈一定要被嚴格遵守,這個秩序也就是法治,法治建立起來,國家的正氣就會慢慢提升,大家都有正氣,才能凝聚社會的力量。

而明哲保身的人只知道如何抵制邪氣、惡氣、歪氣,大家都明哲保身,搞到後來就是劣幣驅逐良幣。

問:可否談談妳的人生目標? 

答:我一直就是隨遇而安、隨緣自在的一個人,從來沒有什麼人生規畫,凡事我也不強求,就是盡力去做。我覺得人生來去空空,帶不走一片雲彩,活著就要當下承擔,發揮一點功能、創造一點價值。你從社會得到這麼多,就留一點利息在人間嘛!

問:妳有沒有什麼學習的楷模? 

答:我沒有什麼特別的角色楷模,但我對自已的要求就是,簡單、明瞭、踏實、樂觀、平和、包容,而且每天笑謎謎的,我就是這樣的,個人。

男人女人,鳥的雙翼 

問:妳覺得妳加入總統選戰後,可以給陳先生哪些影響? 

答:我想陳先生找我出來之後,女性朋友長期被壓抑的那股怨氣,都有吐出的感覺。甚至我去走訪基層時,大家對高階層是位女性也都很開心;雖然台灣的女權已比以前提升了一點,可是怨氣還在。像婦女人身安全,被毆打、被強暴,不平的待遇或工作上兩性不平等的現象,還有家庭中的婦女財產權、離婚婦女子女的監護權、婦女老年後的健康及安養問題,都是婦女們非常關心的。特別是婦女的平均壽命比男性高出四、五歲,將來會有一個族群是守寡的單身女性。

老實說,今天選一個女性副總統出來,並不是要騎在男人頭上,或者凌駕男人之上主導政治。我覺得男人和女人就像一隻鳥的兩個翼,兩翼能夠平衡、穩健,整個國家社會就能飛得更高、更遠、更好。 

問:過去妳從事社會運動,進而到監察院擔任公職,可否在這兩個領域裡各舉一個實例,來說明妳做事的方法及能力? 

答:很多人都覺得在社會工作上我只偏重雛妓的救援,事實上不是的。我對婦女、兒童的人身安全方面幾乎付出了全部的心力,而且是全方位的做,就算雛妓的領域也是如此。我們幫助個案,同時安置、輔導個案,提供法律援助及就業、就醫的服務,更重要的,從這裡可以看到政府在整個制度面、政策面上的問題,然後我積極介入改善,讓政策能夠更好。

我這個人做事不喜歡東沾一點、西沾一點,今天我做這個,就很專心的去做,像我反雛妓、防治性暴力及受虐婦女、兒童的工作,都是這樣的。除此之外,我還推動社會教育,全面性、全省性的去做預防工作,並建構全省性的救援系統。這是一個全方位的工作,我不會只在個案上論是非,而是全面性的來檢討。因為牽一髮動全身,像在保護受虐者、受害者上,若有一個地方出紕漏,就會有缺陷。

我覺得監察院就像是民怨的福德坑,可以讓大家宣洩對政府的不滿。所以不管是大案、小案,我都認認真真的把它查清楚,一個升斗小民的權益如果會受損,同樣的事情也可能發生在所有老百姓身上,因此你提出彈劾、提出糾正,要求改善,也就照顧了所有的人。像這類個案因為主角不足社會矚目的政治人物,媒體未加報導,大家就比較不關心。

公僕vs.父母官 

監委每年都要巡查一個地方,我去巡查之前一定把那個縣市審計、財務各方面的問題,根據報章雜誌及當地人民陳情的狀況,徹底瞭解得清清楚楚,然後好好的解決每一件事。

像我今年巡查屏東縣,有一個眷村居然已連續五年白天沒有水,要到晚上才能洗澡、蓄水。而四周圍的高樓大廈有水,為什麼眷村就沒水?我把市長、自來水公司找來,發現完全是做不做、有沒有把老百姓的困難放在心上的問題。那時我跟謝孟雄委員一起巡查,當下我就講:「請大家將心比心,今天你自己家裡如果白天要用水沒水,你的感受是什麼?如果要半夜才能洗澡,你又有何想法?」我又說:「等下次我來巡查,如果還沒有水的話,我就辦人。」這是我作監察委員以來,把話講得最重的一吹,因為實在太不像話了!三個月之後我再大巡查,他們跟我說有水了,我還不相信,到那個眷村挨家挨戶去試。為什麼一、兩個月可以處理完的事情,摘個五年搞不出來?

這些就是沒有把老百姓當成服務的對象,而把自己當作是「父母官」來看待了。一樣納稅,一樣繳水費,為什麼他們沒水,別人有水?根本不公平。可能大家不知道,屏東縣竟有一百多所國中、小學,到現在都還沒有自來水。

我還處理了很多校園安全的案子,我發現如果因為校園不安全,讓一個孩子死掉,會是一家人一生的痛苦。我們一天到晚吶喊校園安全,教育部也編書、也講習……卻都沒有真正落實。

問:現代女性要作母親、妻子、職業婦女、媳婦等等,角色不一而足。妳最喜歡的角色是什麼? 

答:好像每個角色我都滿喜歡的,只是不曉得扮演得好不好。反正不管我演什麼角色,總是盡力去做,如果人家給我打五十九分,我也接受就是了。

每一個人的一半不管扮演什麼,最後總是一個圓,遠個圓看你怎麼去切,百分之多少給父母、百分之多少給自己、百分之多少給丈夫、子女、社會……,整個加起來都是一個圓。你呵以百分之百給自已,只要你活得快樂、滿足就好了。像我這樣被切得很碎的,我也覺得很滿足。

問:妳如何兼顧工作與家庭? 

答:我的家庭很簡單,一家就三口人。我先生也是一個工作狂,他總是一大早出門,夜晚才回家;我就比較有自已的時間和空間。再說我先生也希望我自己賺錢,讓他沒有後顧之憂,不要在家裡當少奶奶,所以我們跟一般的丈夫希望太太作純家庭主婦的家庭不太一樣。

通常我是小孩子上學,我就去上班;先生出門,我也就跟著出門了;但儘量在他們回家以前到家。事實上我先生都是晚上九、十點才會回家。女兒上了高中之後,因為要留在學校看書,我也就可以留在辦公室做事。現在她也有了自己的天地,已經不太跟我們:而我先生也有自己的球友。我也就趕快躲到辦公室去做事,儘量充分的利用時間。

(劉翠蓉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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