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抓小偷」,是大家從小朗朗上口的一句話,彷彿警察的天職就是抓小偷。小偷之難抓或抓不勝抓,卻是警察大為頭痛的問題。而竊盜案之所以可怕,是因為這是一項「沒有特定對象、地區,而且不是現行犯就難以破獲的犯罪行為」有十年經驗的保全人員曲維遜這麼說。
台灣竊盜案之嚴重,光看台北市長陳水扁、台北縣長尤清等人的官邸都曾經遭樑上君子光顧,就可以明白這實在到了無所不在的境界。
難怪陳水扁會在市府的治安會報中,突發奇想的表示,乾脆對慣竊施以剌手指、遊街示眾的處罰方式。最後還是台北市刑警大隊長侯友宜建議應修法讓慣竊坐牢服勞役,直到把所偷財物的價值抵完為止,才獲得陳水扁的同意。
竊案發生的不確定性,讓任何人都可能成為受害者,而竊案像流行性感冒的「傳染」特性,更使得一家遭竊戶戶自危。有人聽到朋友家遭竊,嚇得接連數個晚上都做惡夢。一位遭竊者說,他家遭竊後,就算是有鐵窗、裝保全,還是會有三分的不安壓在心頭。竊盜案所造成的這些不安全感,都是在數據上看不出來的,但卻是我們所必須負擔的社會成本。
以警政署統計資料來看,去年全年竊盜案發生總數是三萬四千多件。今年七月分全國警察機關開始實施報案三聯單制,警方不能再吃案後,光是七到十月四個月間,竊案發生總數就近二萬三千件,幾乎相當於去年十二個月分的總和。
如果以實施三聯單制後,平均每月發生八千一百多件的竊盜案來統計,一年台灣地區竊盜案的發生總數可能有九萬七千多件。若除以全台灣地區約五百六十六萬的戶數,那麼每一年台灣地區中,平均每五十八戶就會有一戶遭竊。
家住景美,每年遭小偷固定拜訪,已經連續三年的一位先生說,他已經掌握住報案的「訣竅」了,就是先打一一0,這樣報案中心會留有紀錄,不怕派出所吃案。「不過,上次管區還埋怨我們,說這樣做讓他們很麻煩。」
小偷是開保險箱專家
若以竊案發生的地區來看,中興保全公司課長朱漢光說,連澎湖都有客戶要裝保全了,可見這是個全國性的問題。只不過因為鄉村人口少、鄰居都認識,所以發生數目可能會少一點。以台北市來看,竊案發生大概是以大安區、松山區、士林區和中山區來得較高。
身處高級住宅區林立,卻又竊盜案發生數目總是名列前茅的情況下,大安分局破天荒的開始用腳踏車巡邏在轄區內曲曲折折的住宅巷弄裡。
大安分局副局長何明洲一臉認真的說,用「鐵馬」巡邏實在有很多好處。像是腳踏車沒有聲音,可以「無聲無息」的看看哪裡有可疑人士在社區徘徊;而且速度慢,能夠「觀察入微」,不像機車巡邏「撲撲撲」的就騎走了。
但是面對大安區平均每天發生八件竊盜案的情形,何明洲無奈地表示,整個大安區有三十五萬的人口,而警力卻不過五百人,很多時候實在是沒有辦法。所以如果要真正防小偷,小老百姓還是得自立自強。所謂「知已知彼」,先瞭解目前「流行」的竊案類型、手法和「喜好」,才是防賊之道。
一般來說,竊案可分為兩大類型,一種是闖空門,另一種稱為「跑黑頭」,也就是晚上雖然有人在家,小偷還是摸黑進來。不論屬於哪一類,現代小偷都逐漸走向專門化和精緻化的智慧型犯罪,臨時起「意」者已經少之又少了,「大搬家」那種什麼都偷的情形更是少見。小偷所偷的東西都是高價值、易攜帶、易變現的物品,偷電氣用品已經很少見,因為又笨重,變賣後價值亦不高。
這種竊案型態的轉變有個最大的「好處」就是,一般人在防賊的時候,只要在平常把家中細軟放在銀行的保險箱裡,幾乎就不會有太大的損失。至於在家中「自備」保險箱,則不一定安全。有一名還在服刑的慣竊黑金誠,在被捕時供稱,他的「專業」就是開保險箱。他犯下的保險箱竊案大大小小總共有一百八十四件,平均開一個保險箱只要三十分鐘。何明洲說,如果真的是有需要必須自備保險箱,那麼最好在外觀上有些「偽裝」,再來就是選購像銀行一樣的,時間到了才能開啟的保險箱會比較安全。
如果不想租用保險箱,那麼在家中就要將值錢的東西分別仔細藏放。可以在抽屜的底層用木板多釘一層暗格,不要分別放在衣服口袋裡,小偷是不會錯過這些地方的。也不要像「尋寶」一樣四處亂藏,否則到時候自己找不到或是被家人無意中扔掉,才是冤枉。
何明洲認為硬體設備,包括鎖、鐵門、鐵窗都是在住宅防竊工作中很重要的一環,因為這些都能夠收到延緩竊賊進入的功效。從事建材業的賴志偉建議,一般住宅最好都在鐵門外再加裝一道防盜門,但是對於鐵窗,他卻認為大多時候是沒有必要的。因為遭竊最多是財物的損失,但裝了鐵窗一旦發生火災,卻可能會危及生命。
保全人員曲維遜也說,鐵窗不管是鐵做的還是不繡鋼做的,拿個油壓剪,連女孩子都可以輕鬆的剪開。不過裝不裝鐵窗有時也要看情形,曾經發生過一個失竊的個案,屋主家住在六樓,心想這麼高小偷怎麼可能爬得上來,就非常放心的不裝鐵窗。沒想到因為一到五樓都裝了鐵窗,結果小偷像蜘蛛人一樣,踏著一層層的鐵窗格子硬是爬了上來。
防賊需有道
所以如果是兩棟建築物相隔甚近或建築物中間有防火巷,還是樓層不高而前後左右的鄰居都裝了鐵窗的話,那就要自己斟酌一下。但是一定要在鐵窗上留安全門,並定時去打開避免生繡,鑰匙也要固定放在一個地方。
很多人害怕小偷,在於擔心小偷會「由偷變搶」。以前社會比較單純,小偷一旦被發現都是逃之夭夭,但是現在小偷變強盜的情況卻是越來越多。所以如果人在家中發現小偷侵入,不要「衝動」行事。雖然一般小偷不會帶什麼兇器,但是他的「工具」隨時可能變成他的武器。曾經有個女孩子在和男朋友通電話時,發現家裡有聲音,跑去查看,結果好久沒回來接電話。男友覺得不對就報警,結果發現女朋友被小偷用膠帶貼住手腳和嘴巴,而且小偷把她的鼻子一起貼住,警察趕到時,已經腦部缺氧太久,成了植物人。
這樣的悲劇也許只是個案,但是萬一發現小偷闖進來的時候,還是要儘量避免和小偷正面衝突,畢竟抓小偷是警察的事。
至於一般遭竊者最大的損失不是金錢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威脅感無法解除。一位太太形容自己:「一天當中最害怕的時候竟然是在回家時,開門手都在抖,就害怕小偷在裡頭。」一個月被連偷兩次,心裡的恐懼讓她住進了醫院,即使事隔三年,她還是不願多談,也制止她先生再提起讓她害怕的往事。
何明洲說,他很能理解遭過小偷的人心理的恐懼感,但是二十年來,所有他抓過的慣竊都不會一個地方去偷兩次。連續遭竊的比例其實很少,而且幾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不是同一批人幹的。朱漢光也認為,再次遭竊的可能性很低,若是不幸「又」遭小偷,那麼真的該研究一下自己的生活作息或習慣是不是有要改變的地方。
如果剛遭過小偷,為了幫助自己不要那麼害怕,何明洲建議,不論是白天或晚上,出門的時候把燈打開,這樣回家時多少可以克服一些恐懼。
撇開恐懼不談,事實上幾乎所有竊案的發生,都是有跡可循。警方說,現在會「一時興起」去偷東西的大概只剩商店裡的「順手牽羊」了。
聽聽一些受害者的經驗,也許會少掉許多莫名的恐懼,而多一點正確的防賊之道。
完全防賊守則
竊案的難以預防,很大的因素是小偷多半「看」不出來。大安分局副局長何明洲說,小偷不像刑事犯有暴戾之氣,很多竊賊看起來都斯斯文文的。一個受害者就說,他還在家中和小偷面對面,可是那個小偷穿西裝打領帶,在照面的一剎那,他怎麼也反應不過來。
但是小偷真的無法可防嗎?綜合資深保全人員及被捕竊賊的「經驗談」,歸納出十條「完全防賊守則」,即使沒有保全,您也能自助防賊。
一、竊案多有事先計畫。
住宅竊案幾乎沒有臨時起意的,通常竊賊在計畫到下手,約有一個禮拜的「觀察期」。所以發現可疑車輔或攜帶工具的人在附近,最好上前去問問這些陌生人。
二、作息時問避免過於固定。
正因為竊賊是有計畫的,所以作息時間切忌讓外人得知。一些生活習慣,像是出門運動或買早餐的時間,或回家固定會繞去商店買報紙等等,都不要一成不變。別學梭羅跟「鐘擺」一樣準時,否則小偷很可能會算準「時差」登門拜訪。
三、不要隨意讓陌生人進入屋內。
不論是推銷員、第四台業者、收水電費或查看電表、水表者,儘量讓他們在外等候。曾有一位太太抱著狗去運動,小狗跑了,一個年輕人幫忙把狗抓了回來,還幫她把狗抱回家,結果第三天這位太太就遭竊了,後來抓到小偷才發現就是那個「好心」年輕人。
四、新婚夫婦避免在住宅門口張貼「喜」字。
家有喜事是好事,可是該知道的都會知道,沒有必要貼在門口昭告天下「我剛收了一筆金飾、禮金」,惹賊上門。
五、單身女子住所,最好在門口處放置一雙男性大鞋子。
六、外出超過兩日,記得通知鄰居或管理員,不要在門口張貼留言。
不要再用中古世紀在門口留言的方式和家人、郵差或送報生聯絡。也不要學咖啡廣告片那樣,在別人門口留下「來訪不遇,甚悵」之類的字條,否則小偷造訪,那對方才真的叫「甚悵」呢。
七、千萬不要在小孩胸前或書包上掛鑰匙。
八、夜間外出,打開收音機或燈光;短暫外出也別忘鎖門。
使用能設定時間啟動的音響或燈光,即使晚上沒人在家也能收「欺敵」之效。也不要以為出去幾分鐘不用鎖門,小偷是「一溜煙」就進得來的。
九、財不露白,出入不要太招搖,以免被小偷盯上。
十、避免與竊賊發生正面衝突。
人在家中若發現竊賊闖入,要先評估「敵我」的實力,再決定要不要「抓小偷」,最好的方法是偷偷打電話報警。床邊放著球棒之類的自衛用具,無論如何不要貿然行事,尤其是單身女性。錢財損失事小,安全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