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在千里-林洋港談參選總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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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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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在千里-林洋港談參選總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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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出自 1995 / 9月號雜誌 第111期遠見雜誌

問:近來資政南北奔波演講將近二百場,從一九九0年的「候選而不競選」、後來的「不忮不求」,到現在如此堅決地要出來參選總統,不知道這些年來的考慮與心路歷程是怎樣的一個起伏? 

答:我過去這一百多場演講,宗旨是要重整道德倫理觀念。我認為目前青少年有一些觀念是偏差的,我的膚淺講話或許能夠稍許端正他們的觀念。

提到「不忮不求」的問題,比方行政院長的職務,民國八十二年的時候,那是要總統提名、立法院過半數同意,這我自己也做不了主的,所以我所謂「不求」;可是我也講過,假如總統要提名我,我也「不忮」--不拒絕,免得說我不同他合作,或是做行政院長很辛苦,我就怕辛苦。

可是到明年第九任總統直接民選,這個就是我自已可以作主的了。衡量各種情形之後,我認為我要參選。這次就不是「不忮不求」,是我自己要做決定的。

內政優先於外交 

問:你為什麼覺得明年是一個恰當的時機?為什麼決定要出來競選? 

答:我覺得李登輝總統有他很卓越的成就,不過也有今人不放心的地方,比方對我們台灣前途影響最大的關鍵因素,我想是台灣海峽兩岸的關係。我們和中共之間,如何能夠維持一個和平並有遠見的進展,能夠加強互信,多方面的交流,達到互信互惠的目的,這個是很重要的。可是據我過去的觀察,李總統有時候言語上會刺激中共,實際上的行為也刺激中共,此方加入聯合國的運動,最近的訪美等。又如國統綱領中程所定的三通問題,我們政府的做法要保留不直接三通,做為將來談判的籌碼,對這些,我的看法是不一樣的。我認為籌碼保留在手裡,恐怕將來就不發生作用了,尤其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香港回歸大陸以後,還能再說經過香港就是間接的通航、間接的通信嗎?這樣好像講不通。我想如果我們沒有具體做法,和中共之間要增加互信就比較難。

其次在內政方面,我覺得最要緊的是族的團結與和諧,這幾年來我覺得有明顯的惡化。

另外一個問題我認為是內政優先於外交,可是現在我們在台、澎、金、馬內部地區很多重要措施還有很多缺失,最重要的是政府的「廉能」問題。

尤其政府的財政不健全,以後要怎麼辦?中央政府的負債高達八千多億,若加上省市政府,已經超過一兆以上,我們又陸續要擴大福利設施,公共工程也繼續要做,以後要怎麼辦呢?這些都沒有籌畫的話,我看有一天我們會面臨很嚴重的問題。由於對這些問題的檢討,所以我才決心要參選下一屆的總統。

廉潔、負責、有決心 

問:比起李總統、民進黨的總統候選人,或連戰院長,你認為你有哪些優勢更能解決你前面所提到的問題? 

答:優勢這二個字我不敢說,但我參選一定要以爭取當選為目標,所以我只能說我不那麼悲觀。

第一,我相信從民國四十年我學校畢業以後當公務員到現在,這四十幾年時間,我和我家人的廉潔、不貪圖不義之財,我相信這個大概大家對我有所認識與信任。

其次,我敢說我對問題是以負責任的態度來處理,我不會和稀泥、推拖拉。同時我不會計較毀譽,我該做的事情我都要做。舉例來說,我當台北市長的時候決定建翡翠谷水庫,那時有人說我是共產黨的潛伏分子,要水淹台北,假定我那個時候不堅定地推動翡翠谷水庫的興建,工期要七、八年,我看我們台北市民、台北縣一部分的縣民早就會遇到限水之苦。

再其次,我這四十幾年來在各地方認識的朋友,尤其地方政府系統的這些朋友、幹部很多,比方最近我到地方演講,二十、三十幾年前認識的朋友,十幾年前當省府主席、建設廳長時候認識的那些鄉鎮村里長都遠路趕來同我見面,並且一再鼓勵我,說「你要堅定你的決心」。現在有些人身分上未便表示支持我,不過心底對我有期許的人,我看是相當不少。將來選票是要一人一票投出來的,所以基於這些我一點也不悲觀。

黨員票選最公平 

問:是否能評估一下這次國民黨內總統大選初選的情形? 

答:黨內初選的辦法在八月二十二、二十三日第十四全大會第二次會議才會討論決定,所以究竟採取黨員直接投票或者十四全全國代表投票,都還不清楚。我的基本原則就是假如初選的辦法能做到非常公平,那我當然就參加,假如不公平,我很可能就不參加了。

問:根據國民黨透露的選舉辦法,很可能是由黨代表來決定三個提名方式中的一個--第一個是中央委員選,第二個是黨代表來選,第三個是黨員選、但是由黨代表提名。你一再提到「公平」,以這三個方案來看,你認為怎麼做才是公平? 

答:我的想法是,由中央委員來投票決定正副總統候選人,這個途徑恐怕不會成立。因為黨章規定,全國代表大會沒有開會的時候,才由中央委員行使決定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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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全國代表大會來投票也有可能,但它的成員中「當然代表」占了七八百個,我看就不如黨員直接投票公平性高。

可是也並不是說黨員直接投票就可以保證百分之一百的公平,假如那個時候又耍其他的手段,辦黨務的機關不超然公正,那也是不能說十分公平。

問:所以,即使是黨員全體投票,黨工系統在你看沒有辦法保持中立的話,你也有可能…… 

答:若採取黨員直接投票,我沒有不參加的理由,如果過程的確有不公平的地方,我才有資格說我不接受這個結果。

問:如果你不參加國民黨黨內初選,你的因應方式是什麼?會不會跟其他黨合作? 

答:我假如不參加黨內初選,就等於要放棄國民黨人力資源的支持,我要以社會人士的身分來參選,將來就要靠公民連署簽名推薦的這個方式。我不考慮和別的特定政黨合作。我要爭取的是不分黨籍、全體選民對我的認同、信任、支持,全方位普遍選民的支持。

不擔心派系動員 

問:在任何一個國家,現任總統參選都是站在比較有利的地位,假如李總統要出來競選的話,你如何去克服對方的優勢? 

答:當然,現任的人會占相當多的優勢、便宜,這是無法否認的,並且我們也要有器量來承認這個事實。

比方說,現任的總統可以把公務視察指導和競選部署連在一起,同一個行動就有二個效果,但你不能要求說,你準備要參選下一屆總統,現在都不可以出門。

我覺得現在選民的自主性相當高,所以到時候他們會比較,比較過去、比較未來和政見的影響,所以我覺得不要那麼悲觀。

問:李總統到美訪問時主要的訴求不是過去常說的「台灣經濟奇蹟」,而是「台灣民主化的成果」。你認為在台灣的民主政治發展過程中,李總統究竟是扮演怎樣的角色? 

答:李總統作為一個國家領導者,對這幾年來台灣民主化的過程,當然是有他的貢獻,可是不能說都歸功於他一個人。

我相信從民國七十六年七月十五日蔣經國總統宣布解除戒嚴,開放黨禁、報禁,十一月又開放大陸探親,並由解除戒嚴的同一天開始就允許外匯出境,這樣的措施可說是已經把台灣這列火車推上民主的軌道上了。以後資深中央民意代表的退職等,我想這已經是趨勢,誰當總統都會實現的。

問:台灣的選舉文化,有相當程度是受到派系的左右,執政黨對那個操作系統非常嫻熟。不曉得你對選戰有什麼樣的布局?策略上有什麼樣的考慮? 

答:我所了解的地方派系也並不是將來國民黨就能夠全面左右的,不可能的,假如是這樣子,我們以前的選舉結果就不一樣了。而國民黨近年來的得票率有愈來愈低的趨勢,這就表示地方派系對每一個鄉民的影響是愈來愈衰退,並且派系並非一成不變。

我民國四十年大學畢業在縣政府民政局行政課服務,就辦選舉,那個時候有十幾年的時間,地方派系相當固定,並且有一個頭又可以傳給另一個人;可是現在由於教育水準、經濟水準的提高,有些不同。我個人覺得,立法委員和省市首長選舉,也許地方派系會有影響,但在總統選舉,地方派系色彩會淡薄。

不為「世代交替」而退選 

問:目前有些人提出應該由中生代接棒、世代交替的意見,你個人有什麼樣的看法? 

答:我認為不能拿這個來壓我退選,這是不合理的。世界上國家的總統及內閣總理超過七十歲以上的很多,況且一個人服務的能力不能光以戶籍年齡來作為標準。

我常說有八十歲的青年人,也有三十歲的老年人。尤其我覺得好奇怪,李總統要選舉就不談世代交替,他比我還大四歲,而他不漢也希望我不選,就擺出「世代交替」,我想這是因人設事。

問:你剛剛提到要爭的是不分黨籍的支持,但是很明顯的一個事實是副總統的候邀人,你在幾次談話裡好像立場有一點彈性,好像也表示過不排除跟新黨或無黨籍搭檔的可能。 

答:我在國民黨有四十幾年的黨齡,將來副總統的人選我還是優先從國民黨裡面來找。假如我被黨提名了,大概要找副總統人選就很容易,會有二個以上的人來競爭也說不定;假如黨沒有提名我,我要找國民黨籍的人來做副總統候選人,恐怕人家就會考慮了。所以將來我會不會找社會人士做搭檔,這也不能排除掉。可是我還是以國民黨籍的為最優先,其次才是社會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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