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解除戒嚴、黨禁,到考慮開放報禁的一連串政治變革浪擊中,觀察家預測,未來「民主化的腳步只會快,不會慢」。
面迎未來快速的變局,「人」是最讓人關心的,一位律師憂慮未來一般人的法治精神和領導人的才能。許多人更期盼未來的領導者,早已在有計畫的培植和磨練中嶄露頭角。
根據本刊採訪學者專家和民意代表的結果,大都認為:如果「一黨獨大」的局面十年不變,執政黨所培養的年輕菁英,無疑將成為未來掌大舵者。
在眾多具有發展潛力的政壇人士中,又以執政黨中央黨部副秘書長宋楚瑜、內政部長吳伯雄、法務部長施啟揚和國科會主任委員陳履安最受注目。
「為了保持領導活力,未來閣揆一定要年輕,」分析家指出,他們四人的年齡介於五十二歲(施啟陽)到四十五歲(宋楚瑜)之間,年富力強,符合「年輕化」的原則。
閱歷和能力是閣揆不可或缺的條件。他們都有豐富的黨政經歷,且表現稱職,已累積相當雄厚的政治智慧與經驗,「只要再稍加歷練,即可出任艱巨任務」,一位學者觀察。
他們也都謹言慎行,形象良好,具有相當的政治理想及領袖氣質,是「四顆上升的政治明星」。
如果強人領導及政治資源壟斷的局面不再,新一代的領導人將面臨較嚴苛的考驗。大部份接受訪問的學者專家和民意代表指出:他必須具備「三種統合力量」。
首先,來自各種蟄伏的社會力量都會冒出來,閣揆要有「重新分配政治資源」的能力。其次,須調整黨、政、軍之間的關係,「建立正常民主憲政運行的規則」。第三,應對台灣社會現況有統合規畫的能力,台灣地小人稠,如何有效規畫國土及人力,是一大挑戰。
未來的閣揆「任重而道遠」,究竟這四顆政壇明星何以被認為具有潛力,他們有那些長處,還須加強那些歷練?
從台前到幕後一樣耀眼/宋楚瑜
宋楚瑜四十五歲湖南省湘潭縣人
學歷/政治大學外交系畢業,美國柏克萊加州大學政治學碩士,美國天主教大學碩士,美國喬治城大學政治博士
經歷/
三十二歲任行政院簡任秘書、政治大學國際關係研究中心研究員
三十三歲任台灣大學副教授
三十五歲任行政院新聞局副局長
三十六歲任總統府簡任秘書
三十七歲任行政院新聞局局長及政府發言人
四十二歲任中國國民黨文化工作會主任
四十五歲任中國國民黨中央黨部副秘書長迄今
民國六0年代初期,電視上出現一張政壇「新面孔」:年輕英俊中帶幾分憨厚,「就像三0年代的小生,」一位影劇界人士形容;他常在總統接見外賓時,居中擔任英文口譯,他的表現機智、冷靜,留給外賓及觀眾深刻印象。
他就是新任中央黨部副秘書長宋楚瑜。
那時他剛從美國學成歸國,先後擔任行政院及總統府秘書,他「有一股清新的氣質」,日受注目。出任行政院新聞局長及政府發言人之後,見報率及曝光機會大增,更使他家喻戶曉,並被視為「政府青年才俊中最亮的一顆星」。
接著他從事黨務,由「台前」走到「幕後」,便很少公開露面。表面上他似乎「沉寂」了,熟悉內情人士則指出,「他一直相當接近權力核心,影響力有增無減」。日前他升任副祕書長,更證實這項說法。
宋楚瑜快速崛起是因「各種從政條件均衡」,他的一位左右手比喻他「每方面都有九十分」。他的父親是已故的宋達將軍,蔣經國先生視他如子姪,對他相當賞識;雖是世家子弟,但他很有親和力,頗受民眾喜愛。此外,學識、能力、頭腦、口才也均屬一時之選。
喜歡辦刊物
宋楚瑜是政治學博士,算是學者出身。他的興趣很廣,公餘時打高爾夫、看電影、看球賽、聽音樂會,政治、經濟、文化、教育,他也樣樣關心。這種廣泛接觸使他出掌新聞局和文工會「很快就能進入情況」,一位觀察家指出。
宋楚瑜重視文宣,對辦刊物尤感興趣。在他大力支持下,新聞局長任內的「光華」雜誌及「FCR」,文工會任內的「我們的」雜誌和「中央月刊」,都辦得有聲有色,「他偶而還幫忙想題目、看稿子,」其中一位編輯透露。
「他有強烈的使命感,而且用心很深,」一位與他共事多年的人士指出。他曾抽出不少時間演講及接受訪問,把自己成長、學習的歷程供年輕人參考。早期每次演講前,都把講詞唸一遍錄下來,再請人糾正發音。他也不只一次公開表示,「自己幼時木訥、內向,學業成績乏善可陳,還曾是個落榜生」。這種簡單誠懇的表達方式,深深引起聽眾共鳴。「可看出他很有sense,」一位黨政記者認為。
「他也很responsible,」去年他在報上看到蘇芮因未入圍金鐘獎難過、今年蔣光超在美遇刺等消息,立刻派人或打電話慰問。「他對新聞反應之敏銳,往往令學新聞的人自嘆不如。」一位出自報界的黨務人員表示。
具創意的作為
宋楚瑜有許多具創意的作為,觀察家指出,他在新聞局長任內,擴大舉辦金馬獎、金鐘獎和金鼎獎活動,籌募演員急難基金,促成降低國月稅賦。在國際宣傳上,他也擺脫八股窠臼,例如提出「中共的歸中共,中國的歸中國」的口號。
儘管黨內保守力量大,宋楚瑜在文工會任內仍推動不少改革,最顯著的是「整頓虧損的黨營文化事業」。
他意識到市場競爭日益激烈,黨的文宣工作不能再「埋頭苦幹,不問收穫」,因此延聘管理人才,調整黨營文化事業的人事、制度,使去年度的總盈餘提高到六億零二百萬元,「比前年度增加了五三,三八%,」一位參與其事者透露。
在改革中,宋楚瑜當然遭到極大壓力。消息靈通人士指出,去年中華日報北社社長調動,不少員工為原社長叫屈。宋楚瑜特地趕去報社講話,說明北社虧損情形,並鼓舞士氣。今年中央日報人事調整,引起的風暴經黨外雜誌報導,使其形象受損。「他也逆來順受,很有彈性,」一位觀察家指出。
他這個長處也同時表現在用人上。宋楚瑜能把不同性格、背景的人聚在一起,用其長而避其短。一位部屬指出,「他具有領導特質,善於勉勵同仁,培養出一批忠誠的追隨者。」
一向給人開明印象的宋楚瑜在文工會任上,對電視台及各報新聞處理的干預,和桃園機場事件一面倒的報導,使不少對他期望很高的人不免失望。很少接見記者及不親自出席一些場合,使人覺得他在「擺官架子」。不只一位與他有過接觸的人感到:「宋先生變了」。
因應角色而變
「他必須因應角色的變化做些調整,」一位部屬為他辯護:「相信他的本質並未改變。」
從宋楚瑜在近幾年工作的轉變,可以反映層峰讓他接受不同歷練的軌跡。觀察家認為,他雖有群眾魅力,但對基層認識畢竟有限,未來在副秘書長任內,若能多接近中、下階層,「做些與民眾利益結合的事」,將有助於增進國民黨與個人形象。
機智親和的熱門部長/吳伯雄
吳伯雄
四十八歲台灣省桃園縣人
學歷/成功大學工商管理學系畢業,革命實踐研究院黨政建設研究班第六十四期、國家建設研究班二期結業
經歷/
二十九歲任台灣省議員
三十四歲任桃園縣長
三十七歲任菸酒公賣局局長
四十三歲任中國國民黨中央黨部秘書處主任
四十五歲任內政部長迄今
身為客家人,可制衡閩南人;選舉出身,有民意基礎;家世顯赫、反應快、口才佳、具親和力及領袖氣質--這些條件使政治觀察家預測:吳伯雄可能成為第一位本省籍的行政院長。
在最近剛結束的立法院院會質詢中,吳伯雄鋒頭最健,答詢的鏡頭頻頻上電視。一位「民進黨」立委分析他受歡迎的原因:口齒清晰、國語標準;把普通常識講得很清楚;能從新的角度回答「民進黨」的質詢;而且態度誠懇。
吳伯雄二十九歲當選省議員,三十四歲當縣長,知道如何質詢及被質詢。「他事先下了苦功準備,加上臨場應變,才能從容應對,」一位幕僚透露。
幽默機智,心思細密
幽默與機智往往能消弭緊張的政治局面,一位輿吳伯雄結識二十多年的立委指出,「他有這種稟賦。」曾有一位「民進黨」立委私下告訴吳伯雄:「我們雖是好朋友,但有句話不能不說。看你答詢時頭頭是道,事後一想,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吳伯雄不慌不忙答道:「誠如你說,我們是好朋友,我怎麼好與你針鋒相對?」
「吳部長外表看起來很輕鬆,有點大而化之,其實心思很細密,」一位部屬指出,由選舉出身的他非常瞭解民意代表的重要及心理,始終用心與他們保持良好關係,例如他擔任台灣省菸酒公賣局長時,即使赴美訪問,也不忘從美國給每位省議員寄賀年卡。
他的親和力除了有選舉群眾基礎外,在帶人方面也顯現出來。「我是學企管的……」是他常掛嘴邊的一句話。到任何單位,他都很注意和員工建立情感,「希望大家目標一致,並激發同仁的潛能」。他出長內政部以來,不管多忙,員工的慶生會從未缺席,「別的不敢講,自認還能和員工心連心,」吳伯雄說。「部長確實很重感情,」不只一個人這樣形容他。
生性外向的吳伯雄唸書時就相當活躍,常參加各種課外活動,且是籃球隊的主將。分析家認為,這樣的性格加上生長在政治世家--父親和舅舅都當過縣長,使他比一般人早在政壇嶄露頭角。
吳伯雄曾是省議會中最年輕的議員,而且問政積極,成為「南北雙雄」之一;擔任桃園縣長時,也是當時最年輕的地方首長,他協助開發桃園國際機場、徵購高速公路用地、開發中壢工業區;更因先總統蔣公過世,他在極短時間內完善修築慈湖,給層峰留下「辦事效率很高」的深刻印象。
有政治擔當
另一方面,吳伯雄也能適時表現應有的政治擔當。觀察家指出,民國六十九年,石油危機帶動物價上漲,為了抑制消費者搶購菸酒的熱潮,當時擔任公賣局長的吳伯雄宣佈當年菸酒不漲價。但後來政府還是官佈漲價,吳伯雄毅然辭職,「我覺得必須對自己的承諾負責,」他說。
吳伯雄的才能並未因此埋沒,二年後他出任中央黨部秘書處主任,又過二年就出長內政部。
這一年來,政治情勢轉變,解嚴、組黨等政治敏感問題都和內政部有關,使得原本清冷的內政業務「不僅變熱,而且燙人,」吳伯雄說。
但觀察家認為,正因「時勢造英雄」,使吳伯雄備受矚目,聲譽日隆。
例如在去年底的增額民意代表選務作業中,內政部表現了行政效率。吳伯雄自己也說:「國大代表有十種選票,立委有九種選票,一千一百萬選民,九千個投票所。從競選活動到投票,大致能按原定計畫完成,是比較令人欣慰的。」
「一清專案」的執行,使吳伯雄再度成為注目的焦點。他也因此遭黑道威脅,至今護衛片刻不離身邊。最近一連串政治革新,內政部首當其衝,「黨內黨外都有人對他不滿,」一位和他熟識的記者指出,「他私下偶有怨言,表面上卻依然談笑風生。」
多用功,多思考
和其他部長相比,只有大學學歷是吳伯雄較弱的一環。他的父親、兩個哥哥、一個姊姊和姊夫、妹妹和妹夫都是博士,「不過每次家庭聚會時,好像還是我知道的「博」一點,哈哈二被形容為「很調皮」的吳伯雄不自覺地流露出本色。
儘管他自稱,「這三年來比考大專聯考還用功」,觀察家仍認為他「靈活有餘,深度不夠」,尤其外務應酬可能減少了讀書和思考的時間。
另外,「他的國際知識與關係不夠面對未來國際化的情勢,這將是極大的一項考驗。」
苦讀飽學,多做少說/施啟揚
施啟揚
五十二歲台灣省台中縣人
學歷/台灣大學法律系畢業,台灣大學法學碩士,西德海德堡大學法學博士
經歷/
三十二歲任台灣大學法律系副教授、政治大學國際關係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員
三十三歲任中國國民黨中央設計考核委員會委員
三十四歲任政治大學國際關係研究中心研究員、中國國民黨中央黨部第五組副主任
三十六歲任台灣大學法律系教授迄今
三十七歲任中國國民黨青年工作會副主任
四十一歲任教育部常務次長
四十四歲任教育部政務次長
四十五歲任法務部政務次長
四十九歲仕法務部長迄今
在步向民主法治的過程中,法律人才的重要性日益凸顯,目前內閣中只有施敵揚學法。一位法學素養深厚的「民進黨」立委指明,「施部長是唯一能在法理辯論上與我們抗衡的」。
「從小我就想學法律,因為在本省的傳統觀念裡,法官是很受尊敬的職業,」施啟揚認為,學法律的背景使他「更有責任感」去推動法治改革。
從學法到致用
從擔任法務部政務次長,到成為行憲以來最年輕、也是第一位本省籍的法務部長,施啟揚真正做到了學以致用。
他陸續推動多項改革。例如建立偵查辯護制度:在這之前,刑案被告須在法院審判時才能選任辯護人,現在警察機關就可選任。
此外,建立審檢分立,實施國家賠償法,修正民法總則,維護監所人權,以及在「國安法」中規定平民不受軍法審判等,「使我國朝民主法治邁進一大步,」一位大法官指出。
在一位司法記者眼中,「施部長頗有擔當」。票據法廢除刑責後,排除從新從輕的原則,今年元月實施前的案件仍須課刑。為了彌補法律的不足,施啟揚指示;凡查有退票事實,以前檢察官可逕行起訴,現在則對違反票據法案件而金額較少者,主動依職權處分不起訴,或撤回起訴。「和傳統官場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作風大不相同,」這位記者說。
施啟揚也不主張「治亂世、用重典」。他認為重典是「特效藥」,用多就不靈了,何況現在也不是亂世。他也贊同「微罪不舉」,「都很符合當今的法治思潮,」一位法學專家認為。
他沉著、冷靜,為了研究一個問題,能整天足不出戶,伏身案前。他的夫人--新任救國團主任李鍾桂笑稱他的「坐功」不錯,他則認為這是受學法的嚴謹治學態度所致。
讀書、寫書、教書
自稱是「讀書人」的施啟揚一直有念書的習慣,「讀大學時,即使同學一起出外郊遊,也不忘談功課;有人發現一本好書,就公諸全班,大家一起讀。」他指出,留德期間印記憶中最愉快的,也是「到圖書館「爬樓梯」看書」。
「寫書和教書也是我不願輕言放棄的」,除了有「民法總則」等多本著述外,目前他仍在台大夜間部任教。為了推廣法律知識,他曾參與中小學教科書及課外讀物編寫。
施啟揚也是少數沒有顯赫家世及背景的學者從政典型。父親是小學教員,後來改做食品生意,有九個子女,家境並不富裕。「施啟揚全靠苦讀出身,」他一位大學同學指出。
「他有理想,」另一位台大同學回想,施啟揚雖用功,曾考上司法官和台大法律研究所的榜首,出國深造前,又考上律師,但並非「書呆子」,他關心時政,曾是大力主張政治革新的「大學」雜誌成員之一。從德國學成歸國後不久,他由學界轉入黨部服務,「但為促進民主法治努力的決心不變,」施啟揚強調,唯一不同的是,學者重理想,實際從政後更要考慮可行性。
他處事待人內斂而具涵養,一位司法記者形容,「從他身上感受不到咄咄逼人的盛氣,看不到鋒芒畢露的光彩」。每回在立法院答詢,他氣定神閒、不慍不火。在工作上「部長從不當面給人難堪,也很少看他發脾氣,」一位部屬說。
少說多做儘管他做事謹守分寸,不說不該說的話,但該講話時,他也不退避。比如司法院為了避免司法黃牛關說,正在試辦「兩階段分案辦法」--調查和判決由不同法官處理。施啟揚在立法院答詢時表示不同的看法,「就像不同醫生看病和開處方一樣」。「我並不是批評司法院,我只在說明法務部的立場,」他事後解釋說。
謹慎的態度也表現在與新聞界的交往上,他很少接受記者訪問,一方面和他不喜出鋒頭的個性有關,另一方面他認為法務本來就是幕後工作,「部長常鼓勵我們要做幕後英雄,」部屬的話證實他的想法。
「少說多做」的施啟揚除學有專長外,觀察家還認為,在政治本土化的趨勢下,對本省籍的他相當有利。加上他的夫人李鍾桂是外省籍,兩人又分別當選中當委和中央委員,這樣的結合,對施啟揚的發展更有「推波助瀾」之效。
但有分析家指出,施啟揚「穩健有餘,開創不足」,「一板一眼,不夠靈活」;他也「缺乏民意基礎,對基層號召力不夠」,一位觀察者指出,如果他要更上層樓,勢必參與更多決策,也會有更多的挑戰。
最具國際觀/陳履安
陳履安
五十歲浙江省青田縣人
學歷/美國麻省理工學院電機工程學系畢業,美國紐約大學數學博士
經歷/三十三歲任明志工專校長
三十五歲任教育部技術及職業教育司長
三十七歲任工業技術學院院長
四十歲任教育部政務次長
四十二歲任中國國民黨組織工作會主任
四十三歲任中國國民黨中央黨部副秘書長
四十七歲任國家科學委員會主任委員迄今
在政壇上少壯派人士中,陳履安相當特殊。
他是故副總統陳誠的兒子,先天具有傳奇色彩。看到攝影機就閃躲的作風,更增加他的神秘性。
生長在權貴之家,耳濡目染下,陳履安從小就懂得「愈受矚目就要愈避免引人注意」。
有一次陳履安和朋友聊天,說明他為什麼不喜歡曝光:「一旦大家都認得你,連看個電影都不方便,還會讓人誤以為你別有用心。」他對文字記者亦存有戒心,因為記者一字定褒貶,在他們筆下既可以是「堅持原則」,也可以是「固執己見」。
家教嚴謹,造澤眷顧
嚴謹的家教使他「務實守份」。一位接近他的友人舉例,從小父親就不准他們坐公家車子,陳履安都是騎腳踏車上學,未沾染浮華驕縱的習性。
「家世也像一股無形的力量,推著他往政壇上走,」他的一位好友指出,他學成回國當了兩年明志工專校長,就被拔擢到教育部,從此走上仕途。
對於從政,陳履安向友人提及:「家父從來沒有談到過;他倒是希望有個兒子當軍人,可惜我們的視力都不好,」他很遺憾沒有能達成陳副總統的心願。
儘管父親沒有期望陳履安從政,遺澤倒一直眷顧他。觀察家指出,當年陳誠推行土地改革,重用尹仲容,奠定了台灣經濟發展的基礎,許多工商人士至今感念,與陳履安保持良好關係;不少黨國元老也因陳誠的關係,對陳履安愛護有加;加上他本身條件好、肯上進,「堪稱統治階層第二代中的稀寶,」一位「民進黨」立委這樣形容。
陳履安學有專長,且不受所學局限。他高中畢業就出國,拿到數學博士後回國,在美國長達十六年。有一位教授形容他「一度英文比中文好」。
他在中央黨部副秘書長任內推展「政黨外交」,足跡遍及歐洲各國,「是政壇新銳中最具國際觀的一位,」一位政治學者認為。
最具國際觀
他喜歡看書,並把好書推薦給朋友,「他先後送我一本預測美國未來發展的「大趨勢」,及一本有關國內經濟發展的書,」一位好友指出,「他關注面很廣。」
陳履安涉獵廣泛的另一個例子是:喜歡看電影。前一陣子看了「漢娜姐妹」和「窗外有藍天」。他說,年輕時就看伍迪艾倫導演的片子,發現原本一個敘事苛刻的人,也能拍出像「漢娜姐妹」這麼溫馨的電影,「可見人都會逐漸成熟,」他體驗到。
十五年的從政生涯,也使得陳履安在學習中成長。
,他剛調任組工會主任時,對黨務的瞭解有如「白紙」,「我讀了很多有關組織的書」他說。但據當時一位同事指出,他雖有心推動改革,但受到黨的一些「叔叔」、「伯伯」的教誨,勸他不要走得太快,使他深感「無用武之地」。「這對一帆風順的陳履安而言,不失為一種歷練,」一位觀察家指出。
黨務工作的歷練,加上自信,使陳履安做事相當有魄力。「決定的事不輕易改變,」一位觀察者分析。
他在教育部服務時,主張「教育重質不重量,學校的設立及升級從嚴」。在技職司長任內,他力排權勢及人情包圍,訂出五專的師資、設備標準,迫使部份辦理不善的學校迅謀改善。
繼教育、黨務之後,陳履安成為國科會歷任最年輕的主委。
「陳履安把積極主動的風氣帶進國科會,」不少學術界人士感覺,國科會已逐漸由學術經費補助機構成為科技主導單位。
陳履安到國科會,立即意識到國內科技資源有限,不能任其自由發展,因此特別強調「規畫」和「追蹤考核」,「希望把錢真正花在刀口上,」一位國科會處長表示。
他也打破平頭主義的給獎方式,設立「傑出研究獎」,把獎額提高到兩年四十八萬元。這種作法在學術界引起了相當的震撼。
把份內事做好
一般對陳履安的看法是,他的能力、影響力和說服力都不是問題,「比較欠缺的是親和力,」一位觀察者分析,家世和學經歷背景,使他交往的人大都是菁英份子,「與民眾距離士較遙遠。」一位旅居國外的大學教授認為,陳履安給人的感覺似乎是「他永遠比你知道的多」,因此如何使自信不流於獨斷,將是他未來面臨的挑戰。
外界盛傳他將出任經濟部長,果真如此,觀察家指出,有了財經閱歷後,陳履安將來出任行政院長的機會大增。至於陳履安個人的看法如何呢?
「不要猜,猜也未必猜得準,」他認為最重要的是「把自己份內的事做好」,社會各方面都已上軌道,廣大的中產階層期望穩定,「沒有什麼職位非什麼人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