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一較熱愛文藝的廈門青年和女詩人舒婷一同起步寫詩,曾以一首落葉感懷的情詩迷倒不少年輕女子。多年後。當舒婷還沈醉詩裡,頭頂已經微禿的這名男子,卻自我譏評過往行徑為:「神經脆弱式的思維。」不寫詩的他,蛻變成專為台商排難解紛的律師。
三十九歲的許瓊琳,十二年前大陸恢復律師體制時,才半途出家改習法律。「文學寫作對社會沒有太大的干預作用,」端著清香的菊花茶,許瓊琳有著台灣中產階級的整齊儀表與專業談吐:「律師體制的設立,才是國家進步的標誌。」
許瓊琳自我進修法律書籍,並且取得律師資格,隨後擔任兼職律師。逐漸地,他體認現有體制還不足以發揮社會作用。
一九八七年,許瓊琳乘著時機,向廈門市人民代表大會大膽提出一個不受現行體制限制的律師事務所運作形式。八八年;大陸官方決定「今後不再養律師」,給了許瓊琳一個大好機會。
他結合一位法官、一位廈門大學法律系教師,斷然放棄律師公職中生、老、病、死的優渥福利,成立廈門唯一的合作制律師事務所--「自立」。「自立」以個體戶的姿態,把業務所得八0%當作公積金,二0%則由三人分配。
介乎當中實事求是
三年多來,「自立」剛好趕上台商投資廈門的熱潮。許瓊琳靠著打破傳統律師業務,建立「投資代理一條龍」,而打響聲名。他所接觸的台商中,包括東帝士的陳由豪、環亞的鄭周敏、台灣涼椅曾振農,都曾慕名前往徵詢投資問題解答。
目前,許瓊琳身兼廈門杏林、湖里工業區許多台商的法律顧問。「初步站穩腳跟,」許瓊琳說。以前,他的月薪才二百多元;現在,「自立」的固定資產有一百多萬人民幣。同一時聞內,大陸八十幾家涉外律師事務所,都因為外部環境和內部合作理念不觀合,已倒閉了近二十家。
「他說的話很中肯,不會偏坦那一方。」杏林工業區一位台商對許瓊琳心存感激。前幾天,一老台籍幹都開車不慎撞傷路人,而遭惡意勒索,台商老闆特地找來許瓊琳「主持公道」。
熟悉經貿法律,官場人脈的許瓊琳贏得台商信任;許多與「自立」有合作關係的台商,小到看風水。大到設計投資方案,都找許瓊琳幫忙。「市政府裡,他可以愛找誰就找誰。」廈門而政府的一名官員這樣形容他。
許瓊琳為自己設計了兩個人生進程:第一階段是藉著律師職務,推進經濟,在中國人的經濟圈裡取得一定地位。「進步思想要說服保守思想,就得有實例,」許瓊琳語氣緩慢而堅定:「那要靠創造。」
推進民主,是他的第二階段目標。許瓊琳認為,人民參政、議政,是大陸今後要走的路。
在自由與保守。杜會主義經濟與自由經濟之間,許瓊琳選擇「介乎當中,實事求是」,但他仍相信,「中國沒有改革就沒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