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駐日代表許水德在中日關係正陷於飄搖不定之際,奉派赴日。抵達任所還不到一個月,他已經對台灣與日本的關係遠景,抱持樂觀態度。不過,他再三強調,外交工作只能做、不能說,很多安排「見光一定死」,所以他必須「多做少說」。
有豐富政治經驗的許水德雖然抱持「多做少說」的基本態度,但他非常能夠拿捏什麼事情不該說、什麼事情應該說,而且要大聲說。
務實外交有空間
許水德赴日本履新的第二個星期,就刻意接受讀賣新聞獨家專訪,要求日本政府准許「亞東關係協會駐日代表處」更名為「台北駐日代表處」。許水德解釋說,他要透過日本媒體訴諸日本民眾,給日本政府壓力。每年台灣與日本有一百五十萬人互訪,辦簽證、聯繫商務、觀光等找不到台灣的機構,極不方便。因此,他透過日本媒體,期望日本人民影響日本政府。
以下是本刊越洋電話訪談內容:
問:赴日履新一個月來,對台灣與日本關係展望如何?務實外交是否還有空間?
答:務實外交的發展空間很大。事實上,日本也希望和台灣建立很好的實質關係,雙方的往來,並不因沒有形式的外交關係而受到影響。
我到日本不滿一個月,就拜訪了所有想拜訪的大臣。西歐一個重要國家的大使,因兩國經貿問題必須拜訪大藏大臣,卻一直見不到。他們的公使前幾天來看我,問我有什麼訣竅,能見到這麼多官員。可見高層溝通與有無邦交並無必然關係,還是要看你如何經營及實力。
問:李總統訪日計畫在曝光後已宣告中止,並使日華議員懇談會內部不和表面化,此事對中日關係影響如何?
答:日本對李總統非常尊敬,很希望他能來日本訪問,但此事政治化以後變得非常複雜,要暫緩一陣子。台灣與日本的關係不會受到影響。
至於日本國會議員間的心結間題,則必須耐心化解,避免對台灣不利。我在國內,不就經常處理這種問題嗎?我的經驗很豐富。
問:亞東關係協會駐日代表處改名是否有可能?改名的意義何在?
答:為了避免中共的干擾,改名的事不宜政治化,所以不必強調「兩國關係層次提高」,而應強調「滿足日本人民的需要」。
台灣與日本每年有一百五十萬人民來往,他們要找台灣的機構非常不方便,因此有必要改名。我打破慣例,刻意接受讀賣新聞專訪,因為他們有四百萬讀者,我等於告訴四百萬日本人民,台北的機構希望改名是為了日本人民的方便,由人民給政府壓力、讓日本政府重視。
今後,我希望儘量直接面對日本人民,告訴他們,中日「合則兩利、分則兩害」的事實。
未成熟前默默做
問:最近發生的邀請李總統訪日風波及機構改名,有人認為這是「爭面子」,中日關係只能「爭裡子」,爭面子會傷裡子,你同意這種觀點嗎?
答:想藉實質外交達成中日關係正常化,時機的確還不成熟,但外交無所謂面子或裡子,外交要靠實力及努力,我們有多少實力,盡了幾分努力,就有幾分收穫。外交工作就是協調的工作,尚未成熟前必須默默地做,只要我們國家有實力,駐外人員肯努力,外交就會有進展。
問:現在你是外交官,對外交政策應該有主張,請問,我們的外交政策與中共有衝突時,應該妥協或對抗?我們是否應在國際社會爭國家主權?
答:外交官的職責是依據外交部的政策,爭取最大可能的國家利益,我不便對外交政策表示意見。
問:到日本後,是否曾與中共外交官接觸?
答:中共大使希望與我接觸,不過,我的工作還千頭萬緒,尚待開展。我想暫時把重點放在僑胞與留學生身上,並優先處理中日經濟問題、其他問題過一段時間再說。
(戎撫天採訪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