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蓮縣潔美診所牙醫師徐正隆,就是堅持「自然就是好」的醫師。儘管植牙可以賺很多錢,但他不輕易幫病人拔牙、植牙,最常做的就是教導病人口腔衛生和正確刷牙,十個被他教過的病人,有九個可以學會。
他教導衛生知識的方法是善用比喻,讓病人一聽就懂。當提醒刷牙不能用力過度,才能保護牙齒的琺瑯質時,他會說,「就像刷洗木質地板,不能用鐵刷」;當告訴病人飯後刷牙,他會說,「就像如廁後,一定要擦屁股,」每句都叫人印象深刻。
「牙齒生長方向是直的,所以要直向刷牙,」徐正隆拿著牙刷,在病人口腔示範刷牙動作,病人看著手中的小鏡子,仔細觀察。不同於其他牙醫師,徐正隆不假他人之手,都是親自教學。
「醫師教的效果,比護理師要好!」他信心滿滿地說,病人信任醫師,教學自然事半功倍。當病人下次就診,便是他驗收教學成果的時候,病人張開嘴,接受檢查,如同學校老師,他會看學生是否達到要求。
員工上班前也要先刷牙
每次病人看診前,徐正隆都規定要先刷牙,診所裡面設有三個水槽,可以讓病人使用,雖然有人嫌囉嗦,他卻堅守原則,原來連工作人員都要遵守規定,刷完牙才能開始上班。
行醫37年的徐正隆認為,先清潔、再治療,是維持口腔健康的基本工作,有了乾淨的口腔,治療才能奏效。就像裝潢屋子,如果沒有清理整潔,放進再好的家具,房子的價值也會打折。
儘管近年植牙風氣盛行,他卻儘量幫病人保留自己的牙齒、牙齦和牙根。他表示,牙齦和牙根形成牙周,是牙齒的根基,植牙就像在牙周上蓋房子,如果根基不穩,房子就會垮,一切徒然。
例如,患有牙周病的邱坤誠,就是在徐正隆治療下,保留自己的牙齒,他沒有植牙,只做五顆假牙,口腔健康比過去好。有次晚餐啃豬腳,假牙斷一半,連忙跑來治療,只見徐正隆三兩下,輕鬆粘回假牙,沒有叫他植牙。
「徐醫師不主動推銷植牙,連假牙、美白都沒有!」看診十多年的吳秀氣也表示。
60多歲的她,小時候不懂口腔保健,只要蛀牙、疼痛,就拔掉牙齒,很年輕時就被拔了七、八顆牙齒。自從找徐正隆治療,十多年來,沒拔過牙齒,剩下的牙,全都被留下來,她也學會了好好刷牙。
偏鄉巡迴看診,關懷身障者
回首吳秀氣的童年,當時花蓮縣有不少密牙醫,不當醫療戕害民眾口腔健康,齲齒、牙周病比比皆是。
在花蓮土生土長的徐正隆希望改變這個現象,他在1979年念完台北醫學大學牙醫系,畢業後,立即返鄉,到省立(現為部立)花蓮醫院工作。
不僅如此,當年他希望提升花蓮縣醫療品質,努力把散居外地的學長姐弟妹找回花蓮,三年內讓花蓮市的牙醫師陣容,從19人增加到39人,如今已有135人。
雖然花蓮縣牙醫師比過去多,但是,這幾年來,隨著人口老化,牙病也變得複雜。徐正隆從門診中發現,糖尿病、心血管病人增加,他們的口腔問題通常比一般人嚴重。
「從口腔可以看出全身的疾病,」他解釋,糖尿病人若有牙周病,不但會口臭,連呼吸也有怪味,即使隔著口罩,都能聞到。而心血管病人的牙齦,則是沒有血色,必須先轉診到內科,控制疾病,才能治療牙齒。
這位心繫花蓮醫療品質的牙醫師,在看診中還發現,山地偏鄉交通不便,原住民吃檳榔、抽菸喝酒,無法到市區治療牙病,建議中央政府購置巡迴醫療車,經由政府同意,他帶著設備進入山區看診。
玉里鎮的精神病患中心,徐正隆也定期前往,教他們刷牙。其實任職花蓮醫院期間,他就從事醫療公益活動,因為熱心服務,還獲得2014年醫療奉獻獎。
2005年就任職期滿,徐正隆辦理退休,公職生涯畫下句點,到潔美診所任職。在這裡,他不追求業績,教導病人徹底學會口腔的保健,因此,一個病人少說要看半小時,一天下來,最多只看十人。
如今,他除了推廣衛生教育,還關心身障者的口腔,把時間留給他們,定期巡迴特教單位,教導啟智學生。這樣的醫師情懷,令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