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歲的劉伯伯來看感冒,雖然住家埔心附近有其他診所,但只要身體不舒服,還是會自己騎車五分鐘過來看病。
認識戴維賢十多年的他說,戴醫師為人親切,看病仔細,剛叮嚀他晚上不要吹風,冷底的食物不要吃。在他多年的照顧下,高血壓控制得很好,太太也是他的病人;他也時常介紹鄰居們過來看病。
中國醫藥大學畢業的戴維賢,49歲,是公費生,畢業後在桃園部立醫院受訓三年,之後到八德衛生所、平鎮衛公所工作,在基層公部門一待13年。
在平鎮衛生所任內,戴維賢積極和桃園壢新醫院的社區醫學部合作,為民眾健康把關。以往公部門和私立醫院之間常常各做各的,戴維賢努力突破困難,和壢新建立伙伴關係。2004~2006年就以「公衛群」的概念,和壢新醫院醫師走遍平鎮區各村里,為一般民眾進行憂鬱症篩檢、獨居老人訪視、癌症篩檢等服務。
把醫師群帶給地方民眾
不過,執行起來並不如想像中那麼簡單。「剛開始接受度很差,努力很久才慢慢看到成效,」戴維賢說,一般民眾很害怕去醫院看精神科,他就把精神科醫師請來衛生所,卸下民眾的心防。
又如子宮頸癌篩檢,鄉鎮婦女非常保守,反應冷淡。他派出子宮頸抹片車,圍起簾幕,就像個隱密的診間,以免婦女不自在。戴維賢更使出本事,用台語為阿嬤解說子宮頸癌病變。
2010年桃竹苗四縣市選出29位「醫病、醫心、醫人」的好醫師,戴維賢名列其中。
「本來一直想待在衛生所」的戴維賢,三年前自行開業。而這個轉折,其實並不在他的生涯規劃中。
當時縣府為了解決其他衛生所績效不佳的問題,決定日後衛生所主任要每年輪調,但戴維賢認為,衛生所主任不應調來調去,否則很難深耕地方;溝通無效後,他選擇自立。
自認在衛生所工作期間與200多位慢性病人建立緊密的醫病關係,剛開業時他也思考,「我值得這些病人來找我嗎?」他逐一聯繫老病人,但很多人並不願意過來,讓他一度很挫折。
不過短短三年,現在他有八成病人都是病人口耳相傳介紹過來,一天只看兩診的他,一診平均有60位病人,七成為長者。
組成照顧網,分享生活習慣
「很感恩病人,可能是我很認真,病人才願給我機會看診,」他比較說,公部門的視野較偏頗,公衛篩檢常要求量大,醫療服務相對簡單。以糖尿病照顧來說,就要結合護理師、營養師、藥師,才能提供全面性照護。
開業後,年輕的他,勤於請益前輩級的診所醫師,如宜蘭游能俊醫師和糖尿病衛教之父林瑞祥醫師。
特別強調衛教的戴維賢指出,糖尿病是生活習慣病,只有透過行為改變,才能好好控制。台灣的糖尿病盛行率幾年前是8%,現在增加到11%,速度太快,但門診只能看病、拿藥,久了病患也會出現疲態。
他的糖尿病照顧網,目前有400多位病友參加,固定小組聚會,透過分享彼此的罹病過程,和飲食、運動經驗,激勵大家從生活改善。
「要跟病人在一起,」是林瑞祥醫師給他的最大心法。戴維賢指出,糖尿病照顧的「眉角」很多,衛教團隊要深入了解病人血糖控制不好的真正原因,尤其不少人對於施打胰島素都有錯誤迷思,以為一定是非常嚴重才需要每天打針,家人因此成了「糾察隊」,緊盯病人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吃,讓病人覺得處處受限、壓力很大,甚至放棄施打。其實,打胰島素是國外的主流治療方法,這也是林瑞祥醫師數十年來努力推動的理念。
現在每天看診時,戴維賢都會聽到病人轉述,「我被你的病人念了好幾次,有病怎麼不去戴醫師那?」他的忠誠病人本著「好東西要與好朋友分享」的心情,為他廣介病人,讓他深感窩心。
對戴維賢來說,雖然轉換跑道,但他沒有離開,一直堅守基層;這條開業醫師的路,堅定、清晰,更有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