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家庭並不富裕,父親是公務員,但有四個小孩要養,我母親常說,家裡不會留給我們什麼,一切都要靠自己,如果能念書,就會讓我們念。所以我一直很積極進取,因為我知道,後方沒有路了,只能向前。
雄中畢業後進入師大工教系,我沒想過會當老師,不過既然考上,就安分地念,那時我就連行為舉止也開始像老師,不穿短褲、不穿拖鞋,我之後到美國,竟然有人一眼看到我就說:「你是師大學生,全身上下都像!」
當時社會氛圍認為,唯有出國才會有前途,我也覺得這是給自己一個機會,因此決定出國。
想起研究所生活,最大衝擊是文化差異。記得那時去速食餐廳吃飯,還不太會點餐,也不認得submarine(潛艇堡),一切都很新奇。在人的互動上也很不一樣,即使彼此不認識,在路上碰見會打招呼,一起坐電梯時,陌生人也會聊天。
報告中,我想知道「你說什麼」
在課堂上,我學習如何寫報告。在那個年代,從小到大只有考試,我第一次寫報告是在美國。那時我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寫,系主任相當驚訝,於是抓了幾本報告給我參考,但是我的成績不是C就是B。
於是我跑去問系主任,他說,台灣人的確很用功,在報告中總能看到許多別人的說法,「但是我想要知道,你說什麼。」這句話驚醒夢中人,也是研究生涯中點醒我的一句話,原來美國人這麼重視發言,只要言之成理,都是好意見。
在台灣,我們很少有機會表達自己的看法,每科都有標準答案,這是我們教育最大的盲點,要求一致,美國則是要多元。
回國後我也跟著做,在研究所學習到的事,我想傳承下去。我規定學生每個星期都要交作業,每周也要上台報告,一開始大家哇哇叫,但經過訓練,每個人的論述和表達力都明顯提升。
我想唯有經過嚴格訓練,學生的潛力才能被打開,未來無論做什麼,都能得心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