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形容,要追求稅制公平正義,台灣需要倚天劍及屠龍刀兩把利器。證所稅是倚天劍,房地合一實價課稅則是屠龍刀。讓從股票與房地產賺到的鉅額資本利得,至少能合理繳納所得稅,以減少社會不公。很不幸的,這把倚天劍2012年一出鞘,就遇上來自四面八方的亂箭。尤其國民黨在2014年底縣市選舉挫敗,打亂改革腳步。「目前新內閣和國民黨不想堅持過去理想,只是看守內閣,」親民黨立委李桐豪犀利批評。
累積財富卻不繳稅 堪稱世界奇蹟
原本證所稅大戶條款預計2015年1月上路,讓在股市交易達10億以上的「大戶」,一律繳交千分之1的證所稅。但就在實施前夕,2014年12月立委羅明才等多人共同提修正案,包括將10億門檻拉到50億,及延緩實施。
其實證所稅自討論以來已節節敗退,最早是針對獲利400萬以上的人,最後只針對年交易10億以上的人課稅,受影響的人數只約1200人;若再放寬到50億,那就只剩下約75人。
台灣為何讓人感覺是富人避稅的天堂,只要從這些股市大戶繳納個人綜合所得稅多寡就會感受強烈。根據金管會2013年的資料,進出股市超過10億台幣以上的有810人,但他們之中,83%的人一年繳的稅不到4萬,遠遠低於八成以上的辛苦上班族,還不及台積電三根漲停板的錢。總計這些人繳稅報的總所得只有533萬,總繳稅只有163萬。
場景回到去年12月重新審查大戶條款的當下,財政部長張盛和及金管會主委曾銘宗都出席備詢。10~20位立委輪番激烈發言。國民黨立委趁勢倒戈也就算了,但一般認為,民進黨立委應該會支持這促進社會公平正義的法案,其實卻不然。
一直努力推動該法案的李桐豪觀察,「這案子高度敏感,證券商、投資名嘴高度動員,」財稅學者出身的李桐豪透露,後來民進黨想到一招,把林全的案子拿出來虛晃一招,要求黨內立委撤案。
多項稅改 也面臨翻盤骨牌效應
審查當天,民進黨籍立委幾乎各個砲聲隆隆,情緒激動。民進黨籍吳秉叡立委說:「我們覺得執政團隊立場非常混淆,感覺你們簡直是演白蛇傳,下毒是你,解毒也是你,你們打算兩邊討好嗎?」民進黨立委薛凌問張盛和說:「身為領頭羊的大戶不見了,散戶會不會跟?經濟學大師凱因斯說人類具有動物的本能,這是很淺顯的道理,你還堅持什麼?」輪番砲轟後,大勢已去,大戶條款最終以延緩三年做結,並送院會三讀。
送院會前,李桐豪試圖做最後掙扎想翻案,緊急接觸近20位立委,但大多沒正面回應,最後只拉到七、八位,達不到最低門檻十人,功敗垂成。他很悲觀:「三年後會過的機率,微乎其微。」
早已三讀通過、今年就要實施的兩稅合一「股利扣抵率減半」,民進黨立委也一度主導翻盤。
吳秉叡提案修正,身為財委會召委的薛凌則召開公聽會,討論企業界主張。最後因輿論質疑民進黨阻擋財改,民進黨主席蔡英文在中執會動怒,直言對黨造成傷害,這個案子才沒被翻案成功。
但如果影響如此少數人的稅改方案,藍綠兩黨立委都無法真心支持,台灣還能奢談徵稅正義來縮小貧富差距嗎?不管國、民兩黨誰執政,談稅務正義,大概都是緣木求魚的奢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