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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制完善、平衡矛盾,韓國法制化消弭雜音

為何韓國FTA簽得多利用率也高?

邱莉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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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莉燕

2014-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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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制完善、平衡矛盾,韓國法制化消弭雜音
 

本文出自 2014 / 9月號雜誌 機器人萬能好友來了

釣竿垂了10年之久的中韓FTA,因兩國元首在今年7月3日首爾會晤,突然開始以turbo速度收線抓大魚。除了進程飛快,中韓FTA普遍被公認是高水準的貿易協定,較少聽到受損產業大聲抗議。

「南韓總統朴槿惠的外交手腕很好,」與朴槿惠有特殊淵源,曾任朴槿惠競選總部海外顧問、高雄漢王洲際飯店總裁林富男指出,在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當福建省省長時,朴槿惠曾以大國家黨的黨主席身分前往訪問。迄今,雙方公開亮相共四次,南韓是習近平和外國領導人見面最多的國家。

今年7月習近平造訪南韓,自事前規劃到離開,朴槿惠均營造一股「中韓FTA有利於韓國」的社會氛圍,降低韓國弱勢團體的抗議聲浪。當朴槿惠向習近平請求中國修訂進口產品含菌規則,讓韓國泡菜能銷售到中國時,習近平當下便同意了。

「對南韓的讓利,南韓民眾看得到,」林富男說,泡菜原本不在中韓FTA內,但中國願意為泡菜修改衛生標準,不但凸顯兩國元首的感情,也提升了南韓民眾對中韓FTA的好感。

林富男觀察,韓方全國上下歡迎中韓FTA,值得台灣學習。「南韓政壇是政經分離,」林富男表示,針對經濟發展,朝野均有共識,只要對經濟民生有利,執政黨和反對黨能放下以往的歧見,一致支持。反觀台灣,不管是政治還是經濟,朝野皆是對立。

南韓在1997年慘遭亞洲金融風暴摧殘,家家戶戶把黃金都捐出來救國,這15年來韓國專心致力做一件事──大幅度開放。

數量多還不夠 利用率高才是關鍵

自2003年前總統盧武鉉提出「參與政府的對外經濟政策與FTA促進方向」後,南韓積極投入區域經濟整合,11年內簽署12個FTA,其中10個已生效,數量驚人。

東協、歐盟及美國,這三大經濟體皆已和南韓簽署FTA,南韓成為全球第一個與東協、歐盟及美國都洽簽FTA的國家。

南韓拜此所賜,FTA貿易涵蓋率已達39%,也就是每100美元的外貿金額中,有39美元獲得免稅或優惠。若未來與中國大陸洽簽FTA,涵蓋率將達65%。台灣的FTA貿易涵蓋率相對低,僅9.69%。

「觀察FTA要看實質內容,利用率高才有貢獻,」中山大學政治經濟學系教授兼系主任辛翠玲說,簽FTA不是比量多,而是比利用率。以南韓為例,韓歐、韓美FTA皆達60%,算是十分高效。

洽簽FTA,南韓也經過摸索期。辛翠玲指出,2007年南韓從美國學到一招「國會貿易授權法」,從此為FTA的制度化打開一扇窗。

她解釋,南韓簽訂FTA會先取得國會授權書,談判代表再進行談判,談判過程則定期回報國會。凡是接觸到談判內容的國會委員和專家學者,均需簽署保密條款,簽署完成才能對外揭密。「並不是談判全程,都向公民團體開放審議,」她強調。

南韓也制訂了「通商推進委員會設置與運作法」和「通商條約締結程序及履行法」,前者規定FTA的推動單位及業務,後者明定FTA締結和履行過程,提高透明度。

法源上有根據,特設推動FTA的機關「通商推進委員會」,委員長為通商產業資源部長,成員為各部會次長。FTA的共商研討,需要政府各部會的高度整合與協調,這樣的組織結構,非常切合實際。

善用國際矛盾與平衡 謀求自身利益

南韓洽談FTA時,也善於利用國際矛盾與平衡,謀求本國利益。韓裔的高雄大學東亞語文學系專任助理教授河凡植觀察,之前美韓FTA協商遭遇瓶頸時,南韓便展開韓歐盟FTA協商,利用美國與歐盟彼此關注,最終跟美國順利洽簽。同樣的,中韓FTA協商接近尾聲,南韓又開始推動韓日FTA,也是利用中日兩國相互牽制。

南韓在FTA的社會溝通,也透過制度化安排,避免被批評「黑箱作業」。河凡植指出,南韓在規劃FTA之前,就會舉辦「超級多場」公聽會,傾聽利害當事人和專家的意見。對於FTA,南韓國民有權利提出意見,若意見有價值,政府將採納。透過FTA推動機制的法制化,保障民間參與,形成社會認同,河凡植認為,這是值得台灣學習的地方。

在南韓,FTA也常被批評是對大企業有利而對中小企業不利。為了改變這種想法,南韓中小企業廳於7月15日發表「中國高速公路項目」,由官方金援中小企業登陸中國。

河凡植分析,中小企業由於資金限制、人才與情報缺乏,進軍中國比較消極。因此,南韓利用政策幫中小企業「開路」,一方面提供每間公司最高1億韓圜(約台幣292萬元)的補助,一方面請專家協助擬定進軍戰略。這樣一來,不僅大財團對中韓FTA躍躍欲試,中小企業也跟著動起來。

知識與美味同行,遠見請客西堤

貨貿、服貿、投保協定一次到位 效果明顯

細觀中韓FTA還有一大特質,是貨貿、服貿、投資保障協定一次到位,這樣的策略也有高明之處。「一次到位效果較明顯,也較不會有後遺症,」台經院國家發展戰略中心副研究員許博翔指出。如今的中國大陸,已成為南韓最大貿易伙伴、最大出口市場、最大進口來源國和最大海外投資國。

韓國人積極抓住中國崛起的趨勢。然而,對於這樣的經濟依賴,南韓人是「China,感姆撒哈米達!(韓語,謝謝之意)」

4年前,辛翠玲到南韓田野調查,不管是講英文還是中文,當地沒人聽得懂。今年5月再去,情形完全不一樣,東大門很多韓國人主動對她說中文,「變化之大,令人嘆為觀止。」

國與國之間懷有互信,跨部會共商策略,從談判機制、社會溝通、損害救濟皆制度化,南韓的「FTA路徑圖」愈走愈順暢。台灣呢?

【韓國積極投入區域經濟整合,FTA貿易涵蓋率將達65%】

● 已生效

1975年7月簽署/亞太貿易協定(原曼谷協定)

2004年4月1日/智利

2006年3月2日/新加坡

2006年7月1日/東協

2006年9月1日/歐洲自由貿易聯盟

2010年1月1日/印度

2011年7月1日/歐盟

2011年8月1日/祕魯

2012年3月15日/美國

2013年5月1日/土耳其

● 已簽署

(2012年8月31日草簽協議)/哥倫比亞

(2014年4月8日簽署)/澳大利亞

● 待簽署

(2014年3月12日完成談判,待完成國內程序後,可望2015年生效)/加拿大

(2014年底將洽簽)/中國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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