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國家景氣好不好,建築營造業最知道。日本的建築營造高峰是在1992年,全年建設經費是84兆日圓,之後一路下跌,至2012年只剩下45.3兆日圓。「長達20年的不景氣,日本建築業的市場規模幾乎掉了50%,」日本鹿島建設常務執行役員山內秀幸說。
踏進日本前五大建築公司之一的鹿島建設的東京總部大樓,牆上一幅「東京車站復原」的海報,見微知著,吐露這間高齡173歲公司的精采。東京車站在1945年遭受美軍空襲轟炸,部分燒毀。又經過多年使用後,鹿島建設利用特殊技術,以5年工期還原東京車站100年前富麗堂皇的模樣,並於2012年9月重新亮相。
古蹟修復如舊,顯示高超的建築技術,成立於1840年的營造商鹿島建設,是日本近代西式建築與公共建設的先驅。日本第一座拱形水庫、第一棟超高層大樓、第一座原子爐、世界第一長隧道、關西國際機場,皆為鹿島建設傑作。
鹿島建設的業務遍及四大洲40個國家與地區,包括台灣的日月潭工程、士林電機大樓,以及台灣豪宅代表的宏盛帝寶新建工程等。
公共建設預算減
營造業萎縮
擁有輝煌戰績的鹿島建設,2012年全球營業額為1.46兆日圓,其中本地營業額1.26兆日圓,海外約為2000億日圓,
收入主要來自日本。營業額看起來很高,但鹿島建設10年前的營業額就達1.87兆日圓,比去年還多4000億日圓,表示龍頭企業也難逃日本衰退的影響。
萎縮的原因除了通貨緊縮,與日本公共建設的規模逐年縮小更有關。金融海嘯來襲,加上311大地震,景氣持續衰退,營造業雪上加霜。山內秀幸指出,日本的營造業分三大類,一是前五大集團:鹿島建設、大成建設、清水建設、大林組與竹中工務店;二是中型營造商,約有20餘間;三是各地的小型建築公司,約有60萬家。
「近幾年,小建築公司就只剩下50萬家,少掉10幾萬家了,」山內秀幸語氣有點無奈地說。今年以來,在安倍晉三再度執政後,終於看見了轉機。在「復興日本」的國家願景之下,無疑給日本的營造業帶來新希望。首先是日圓下跌,為建築業發展海外事業構築了利基,以匯率的手段,增加了日本營造業的國際競爭力。在匯差加持下,伴隨著東南亞國協FTA的形成,泰國、印尼等國的經濟持續成長、大舉投入公共建設,也吸引鹿島建設積極開拓東南亞市場。其次是日股大漲,增加了日本上市公司的市值,「這些企業有可能增加設施的投資,營造業便可受惠,」山內秀幸分析。
調高311重建預算
可望振興營造業
更讓鹿島建設期待的,是311大地震的災後重建。安倍曾多次強調振興東北,近日,日本政府舉行由全部閣員出席的東日本大地震重建推進會議,決定把2011年之後5年的重建預算額度,從6兆日圓擴大到25兆日圓,而且重建計畫可能還會延長達15年,令外界充滿期望。
「這對建築業是很好的消息,」山內秀幸直言,東北重建實際執行,鹿島建設的獲利將會更高。若預計用於災區修築道路、橋樑等公共設施的金額總計是40兆日圓,應該會由五大建商分別施工,鹿島建設可望獲得其中5~6兆日圓,大大挹注營收。
在災害廢棄物的處理專業上,鹿島建設是投入最多心力的建商。特別組成的「除染模式實證事業」,前進受到輻射汙染的福島縣田村市,以「邊做實驗、邊清除輻射」的方式,在今年3月完成了當地除染作業。想得更長遠,山內秀幸認為,把道路、港口、機場等基礎建設重修完備,正是吸引外商的要件。而日圓貶值的效應總會有極限,山內秀幸更看重的是日本政府接下來如何促進國內消費與投資。唯有如此,才能帶領困頓中的日本營造業逆光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