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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納曼:有寬廣思想才能理性抉擇、正確決策

快思慢想台灣2 訪台演講精華

彭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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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漣漪

2013-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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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納曼:有寬廣思想才能理性抉擇、正確決策
 

本文出自 2013 / 5月號雜誌 跟著安倍賺日本

遠見.天下文化創辦人高希均教授表示,康納曼是目前世界上對理性選擇最有影響力的學者。

「他沒有念過一堂經濟學,卻以心理學者的身分拿到諾貝爾經濟獎,成為行為經濟學之父。」

高希均指出,經濟學假定人是理性的、市場完全競爭、訊息充分流通、地震不會發生,但這和事實有距離。康納曼證明,人是不理性的,如果不加以改善,在工作、家庭方面會影響到自己的利益,在公共政策上則容易造成更大的傷害。台灣很多問題如退休年金、核四爭議,就是因為不理性造成的。

以下是康納曼這場演講的精華:

「客觀經驗」其實充滿偏見

人的快思或慢想,運作是不同的,舉例說明,被問到「2+2」等於多少,和「17× 24」等於多少,思考的運作非常不同的。對第一個問題,你心中立刻出現答案,但第二個問題,你就要花很大的力氣來回答,這時心臟也會跳得比較快。

我稱為第一類和第二類思考,各別由心中的兩種系統:「系統一」及「系統二」所產生。系統一是快速、自動、不必花力氣的,系統二則是緩慢、費力且需要用心。

人類所謂的「客觀經驗」其實充滿偏見。我們會注意到的一些事情,其實大部分是腦袋當中自動浮現的。

例如你在街上碰到熟朋友,你腦中立即跳出的不只是一個名字,還有和他相關的事。所以辨識是個很複雜的過程。如看到他很傷心,你會啟動一連串的想法,試圖找出他傷心的理由。

被問到俄羅斯的首都在哪裡?系統一自動從記憶中搜索出答案。但被問到中國和日本間的關係如何?一般人多半並不太了解,但腦中一大組想法會自然啟動。

假如你在一般道路開車,身體會自動控制車輛,你心中可以想別的事情,這是系統一在運作。但如果你開進一條極狹窄的道路,系統二會開始運作,你就必須很用心了,不會再邊開車邊跟朋友聊天。

人們對事情的理解感受是有一致性的,我們對這個世界的知識讓我們很快做出辨識。實際世界的複雜程度其實遠遠超過人們腦中所建構的,人們會期待一個熟悉的、一致的世界。

組織的偏見比個人偏見更糟糕

如果你喜歡歐巴馬總統的政策,會覺得他什麼都不錯;如果你不喜歡他就覺得到處有問題,例如他的耳朵太長。喜歡一個東西就什麼都好,不喜歡則什麼都不好,這就是一致性。系統一強調一致性,會直接做出結論,不經理性思考。

大部分的人都認為自己很理性,做什麼事都有特定理由。如果我們啟動系統二運作,多半會特別斟酌、克制。例如,克制自己冒出粗魯或愚蠢的話。在這種情況下,「快思」先產生,但「慢想」接著抑制下來。「慢想」其實也是受到沒有經過理性推論過程的「直覺」及情感反應所引導出來的。

另外,不論公部門或私部門組織同樣容易受到快思的影響。當一群有同樣偏見的人聚在一起,結果會比一個個人更糟,因為他們對自己的決定信心更強。

按理,組織較個人有能力避免偏見,事實上卻很少組織能夠做到。我發現很少組織會鼓勵成員思考上控制決策的品質,或找出做判斷及決定時所犯的錯誤。事實上控制決策品質和控制工廠生產產品是一樣重要的。

影響最終決定的快思有三種特性:一般人關注的眼光較狹隘;對結果的反應常大於長期的影響;人們對潛在的損失比對潛在的獲利更敏感,這些偏見造成風險。

有寬廣思考才能理性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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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談談,個人及組織如何努力減少錯誤。假設你損失1000美元,寬廣的想法是:你的財富減損1000元;狹隘的想法是:把結果當成一個事件,並產生一種情緒。如果採取狹隘思考,你的情緒反應會較激烈,因為快思傾向於狹隘思考。

再來舉個例子。假設我問你是否參加一場賭局,結果可能輸100元或賺200元。如果你採取寬廣思考,你比較不情緒化,多半會決定賭下去;但如果採取狹隘思考,你會視每個決定為唯一。採取狹隘思考,很容易情緒化,拒絕參加賭局的機會大;採取寬廣思考,你會把這個決定當作應對策略之一,接受賭局的機率高。

狹隘思考是許多不理性行為發生的原因,我鼓勵大家採取寬廣思考,以面對結果及決策。寬廣思考是改善理性選擇的必要步驟。 第二個我要談的特性是「損失厭惡」(loss aversion)。人們對損失的反應要比獲得強許多,想像一個人的薪水從1000元增加到1500元,另一個人從1500元減至1000元。這種情緒上的不對稱情形,我們稱之為「損失厭惡」,損失反應是行為經濟學主要研究重點之一。 舉人們對東西價格改變的反應為例。根據經濟學理論,當價格改變,需求也會改變;但根據行為經濟學理論,價格上漲反會促發人們採取行動。

利益受損者 抗拒強度特別大

中國曾做過調查,研究民眾對紅利的反應:如果你努力,則可以得到一定的紅利,相反則會產生損失。結果發現民眾會更努力工作以避免發生損失。改革要付出的代價多半比預想中要大,因為改革會造成損失的人全力抗拒,強度比因改革會獲利的人高。一般而言,「損失厭惡」會讓人產生偏見,希望維持現狀。

人在生理上會對「損失厭惡」不斷做調適,「威脅」多半會比「機會」造成大壓迫感。如果要做理性的決定,就要對這種損失及獲得的不對稱反應有所了解。凡事採取寬廣思考,較不會產生損失厭惡,採取狹隘思考則會。

研究也發現,替別人做決定時,對損失和獲得都會同等視之,也比較會採取寬廣思考,對結果比較不會有情緒性反應。這是為什麼當你有問題,最好諮詢朋友再做決定。

領導人所做的決定,也應會權衡輕重,採取寬廣思考,避免情感用事、做出短視的決定,並將注意力放在長期的效果上。

不過,領導人及代理人如果低估承受損失者的感受、無法設身處地從他們的角度思考對損失的感受,改革就會遭到很大的阻力。尤其,當組織做出有利於一般人的改變時,反對一方反應的強度常會讓組織驚訝。

接下來談談「經驗」的影響。一個老練的交易員,對買賣比較沒有情緒反應,不會產生「損失厭惡」。把人生當做一場不斷重覆的遊戲,對你會有幫助。面對風險時,「你得到一些,你也會損失一些」的想法,會讓你做多種決定時同時整合考,較能增加理性。

過度樂觀的預期 也是偏見

「損失厭惡」會讓人傾向厭惡而不願冒風險,然而,一般人卻經常去冒險。 舉例說明,在美國,2∕3的小型企業在五年內會倒閉,部分的原因,是創業者對成功的機會有錯誤想法,因此賭了下去。一般創業的人,認為自己有八成的機會能成功,這與實際上只有1∕3的數字相差很遠。

樂觀和厭惡一樣,是做決策時經常有的情緒。大部分人在預估、承諾和計畫時都較樂觀。我們稱之為「計畫謬誤」。

預估和目標兩者間的界線是模糊的。對領導人而言,覺察這種偏見,策略性地有所保留,是有幫助的,但最好不要告訴員工你有所保留。

過度自信的樂觀常發生在戰事上。通常雙方將軍都會很樂觀,認為自己一定會贏。如果一開始就認為會輸,就沒有人會想打這場仗。 擴大對問題的理解,有助於防止判斷及選擇上的偏見,參考之前企業所預估的數字,也能防止過度的樂觀。對抗偏見有很多種方法,但不一定保證有效。對企業而言,至少要做到留意控制 決策過程的品質。

康納曼演講內容摘錄

思考主要由心中的兩種系統產生。系統一是快速、自動、不需理性、直接做出結論的「快思」。系統二則是緩慢、費力且需要用心的「慢想」。

人們對事情的理解感受有一致性,系統一即強調一致性,讓人們很快做出結論,但實際世界的複雜程度其實遠遠超過人們腦中所建構的。此即偏見的產生。 個人和組織同樣會受到「快思」及「偏見」的影響。按理,組織較個人有能力避免偏見,事實上卻很少組織能夠做到。

快思傾向於「狹隘思考」,容易導致強烈的情緒反應與思考盲點。反之,「寬廣思考」能讓人理性選擇,較易做出正確決定。 因為改革而可能產生損失的人,通常會有強大的抗拒,此即「損失厭惡」。損失厭惡會讓人產生偏見,希望維持現狀。

大部分人在預估、承諾和計畫時都較樂觀,稱之為「計畫謬誤」。過度自信的樂觀也是一種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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