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3月公布的普立茲克建築獎得主,廣受全球建築界與藝術界的關注,得獎者都是當紅的建築大師之一,得獎後,很有機會能在建築史上留名,所以普立茲克建築獎也稱為「建築界的諾貝爾獎」。
普立茲克獎創始於芝加哥,做為20世紀建築史上的最大獎項,得獎者難免以歐美為主,但1987年起開始有日本建築師,從丹下健三、楨文彥、安藤忠雄3人後,就再也沒有亞洲人,大家也就開始等待第4位亞洲建築師,當然,大部分人都猜台灣熟悉的另一位大師伊東豊雄 (Toyo Ito)。
3年前公布答案,果然還是日本人,但不是伊東豊雄,竟是伊東豊雄訓練出來的晚輩——妹島和世。 建築界驚訝不已,猜想評審團「隔代接班」跳過一個世代。
當時,我心裡念著「Ito san今天怎麼度過?」(後來知道,Ito san是第一位打電話恭喜妹島的人。)
伊東豊雄今年72歲,很愛穿花襯衫,穿西裝時從不把襯衫紮進去,認為建築師都太嚴肅看待事物,穿著太正式、又太黑。他會在台北市立美術館舉辦建築展的開幕時,邀請大家都穿花襯衫;閉幕時約大家穿粉紅襯衫、打粉紅領帶。當我們為衣著的顏色放不開時,他告訴我們,21世紀的建築要解放、形體要解放、空間要解放,都要「回到根本」(back-to-basics),建築就要像植物與動物一般,是有生命的有機體。
讓空間更有人情味的建築師 只求創新的伊東先生必須忍耐寂寞,為了追求創新、不世俗,他年輕剛成立小型建築師事務所時,寧願沒業務,也不去接受僵化的商業建築。伊東豊雄事務所最少員工時,只剩3人苦撐,「沒有工作的時候,就唱唱KTV、喝喝啤酒,就過了,」苦熬著沒有業務的創新,放棄立即富裕的安定,那時,事務所另2位員工的其中一人,就是妹島和世。
我們都以為大師伊東豊雄的建築理論就是「師法自然」般的解放,把建築從20世紀方方正正的盒子、帶到21世紀彎彎曲曲的自然,從純理性的物體、帶到多情感的驅體。
3年前日本發生地震大海嘯,沒獲得普立茲克獎的伊東先生寄給他全世界的建築朋友一封信,徵求讓10萬災民稍可安歇的「共有家園」(Home-for-All)10坪大的設計圖,他的發起宣言是這麼寫的,「救災中心毫無隱私可言……身為一名建築師難道不能為如此貧乏的困境,帶來更多一點人性關懷、更多一點美麗、更多一點舒適的可能性?」他繼續寫著「一名建築師能夠讓這樣粗茶淡飯的空間變得更有人情味!」
上個月普立茲克獎公布,得主是,已為台灣建造了高雄世運會主場館、台大社科院新館、松菸文創大樓、台中大都會歌劇院等6座建築的老朋友——伊東豊雄。
(作者為亞洲大學副校長;本專欄由劉育東、劉維公、姚仁祿共同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