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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瑞士!退休總統沒有隨扈,還開車接送遠見記者

專訪瑞士前總統 Adolf Ogi

高宜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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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宜凡

2013-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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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瑞士!退休總統沒有隨扈,還開車接送遠見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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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出自 2013 / 3月號雜誌 瑞士是故意的

奧吉曾在聯邦政府服務13年,當選過國會議員、瑞士最大黨瑞士人民黨(SVP)的黨主席,主掌過交通能源通訊、國防體育兩個部會,還當過兩屆的瑞士總統。從政界退下後,他隨後到聯合國擔任七年的體育推廣大使,可說是赫赫有名的瑞士政壇大老。

年逾七旬的他,高大的體態還是相當硬朗,嗓子低沈有力。這個山中小鎮是他自小成長的故鄉,退休後便和妻子在此定居。

令人訝異的是,曾貴為瑞士前總統的他,退休後不但身旁沒有助理、隨扈、或保鏢,平時出門也是一個人從容自在。這天,跟他約在住家旁的餐廳,採訪期間,不少民眾跟他熱情地打招呼。「他認識這個村子的每條路、每棵樹,」一位當地民眾如此形容。

訪談結束後,好客的奧吉還親自開車送我們到車站,座車不是雙B豪華大車,只是台1500c.c.的掀背小車,生活再簡樸不過。

當過瑞士最高領導人,他如何評價瑞士長年維持的高度競爭力?對同屬小國的台灣又有什麼建議?以下是訪談精華:

在這裡 一切都要用雙手創造

問:瑞士是個夾在歐洲列強間的小國,卻能長年在國家競爭力評比上領先,祕訣是什麼?

答:喔,是喔?我不知道瑞士的評比名次有這麼前面,我只知道我們目前還沒加入歐盟(笑)。

瑞士的特色是天然環境保護得很好、文化跟語言很多元、而且自1848年後就沒有戰爭了。然而,這裡沒有金礦銀礦、更沒有石油,任何東西都得透過自己的雙手去創造。

這種環境薰陶下,使瑞士人的工作訓練精良,做出來的東西穩定度很高,也讓我們懂得思考「利基」策略,去選擇適合發展的產品,了解自己有哪些優勢比別人好? 一開始,瑞士是被逼得要去適應外部的競爭,但久而久之,卻把「內在」競爭力訓練得很好。瑞士人知道自己小,但總想成為最好的!

問:瑞士對歐洲市場的外銷依存度很高,但為什麼一直不加入歐盟?

答:一切都是人民決定的。

在瑞士,政府的任何施政跟決策,都得經過人民同意。只要人民願意,蒐集到一定票數(5萬以上),就有權發起公投,對某項政策說Yes or No。

目前來看,多數民眾還是認為不用加入歐盟,但同時多數人也同意,瑞士應該跟歐洲各國保持好關係。沒錯,歐洲是我們最大的貿易伙伴,60%產品都往那裡出口,但瑞士並不想改變現狀。

不過,誰知道歐盟未來20~30年的發展會怎樣?不管如何,我覺得保持和平是歐盟最重要的任務,那才是瑞士能從中得利的關鍵。現在瑞士跟歐盟各國有超過120個雙邊貿易協定,我們未來還想簽更多。

多溝通多傾聽 聯邦政府不必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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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瑞士的「直接民主」很有名,如何讓不同立場的人彼此溝通、達成共識?又能維持社會的和諧?

答:關鍵在於要彼此尊重。瑞士政府對各種派系、種族、地區的人們,都非常平等,不管是占60%人口的德語系、占25%的法語系、或者更少的義大利語系,大家都有機會把意見說出來。

在此狀況下,雖然法語區的人講法語,但他們並不想加入法國,其他語系的態度也一樣。因為在聯邦政治的共同協議下,大家都對瑞士有一定程度的自豪感。我想瑞士在直接民主這方面,的確是世界上做得不錯的。

問:就台灣來看,瑞士的政府組織顯得很精簡,在這麼少的編制跟資源下,如何能維持高度行政效率?

答:瑞士政府把很多資源都用在「溝通」上,從社區、村里、州政府、到聯邦,一層層上來,其實很多事在地方就解決了,所以聯邦政府很小。

前提是必須要有良好的溝通跟對話系統,才能讓地方上的意見凝聚起來。在瑞士當政治人物,很多時間就是花在傾聽、溝通、協調、以及彙整多方意見,必須設法找出共識,才能順利推動事情。

問:回顧從政生涯,你覺得自己對瑞士最大的貢獻是什麼? 答:應該是我20年前提出的,穿越阿爾卑斯山的全球最長隧道計畫(2010年貫通,全長57公里,預計2017年啟用)吧!對瑞士來說,那是項非常重要的基礎建設。

儘管瑞士已有非常穩定、可靠的鐵路系統跟火車服務,但如果能將把隧道內的高速鐵路做好,將會大為紓解阿爾卑斯山的陸運交通流量,讓橫越阿爾卑斯山的時間整整縮短1小時。

運動 是人生最好的學校

問:推動這個重大政策,有讓你感受到壓力嗎?

答:當然有,那可是耗資200億瑞郎(約6500億台幣)的大工程啊!但我必須下決定。

開挖前我們辦過公投,有63%的人同意,才開始興建。挖到一半,發現施工難度比預期的高,只好停工、再辦公投,確定多數同意才復工。

這項建設對瑞士的物流很有幫助,因為我們很多物資都從義大利或德國運來。等2017年完工通車,這些貨可以直接搭火車,不必再用卡車走高速公路,不但運輸效率會提高,瑞士空氣品質也會跟著變好。

問:你退休後依然在聯合國擔任運動推廣大使,可以分享一下心得嗎?

答:現在全世界有很多問題,像是金融危機、環保生態,恐怕都要靠下一代才能解決。而要訓練下一代的領導人,運動是最好的方式了。

我常說,運動是人生最好的學校。透過運動,孩子可以學會如何求勝?如何面對失敗?如何適應外在規範?如何融入團隊?如何建立領導力?

一旦出了社會、進入職場,人生哪有什麼空間允許你犯錯?孩子在運動時,學到的東西都是將來面對人生的無價之寶。

問:台灣跟瑞士一樣是個小國家,可以給我們一些建議嗎? 答:瑞士從不給其他國家什麼建議,指示別人做東做西的(笑)。不過,我們隨時準備好跟別人合作,也樂於分享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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