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享受了過多的陽光

羅門‧尼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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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門‧尼爾

1986-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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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享受了過多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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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出自 1986 / 11月號雜誌 第005期遠見雜誌

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都曾在其歷史的某個階段遭遇過難題。每逢此時,其他國家通常都會伸出援手-即使不是實質上的援助,至少給予精神上的支持。南非目前處境險惡,卻絲毫得不到別國的同情或鼓勵,來繼續推動政革。相反的,各國新聞媒體對南非的報導總是可怕而且充滿蔑視之意。

工作是一切的基礎

每次南非宣佈重大變革時,世人注目的焦點便轉移到它尚未解決的問題,而從不讚許它已有的成就。一個國家的生活方式不可能在一夜之間改變或放棄,這是極其嚴苛的考驗。我們在經濟富足的時期,已經改善了全體人民的生活品質,但是在景氣不佳的時候,我們也摔得很重。不論如何,在很多人沒有工作、不能養家活口的此時,要說服他們與其他種族共用電影院、旅館、餐廳等等,是很困難的。

工作是一切的基礎。大家有工作,社會才繁榮。工作能激發我們的才能和天份。要改變南非的現況,沒有比增加工作機會更重要的了。即使是最卑微的人,有了一份工作,就有了成家立業的基礎。工作是獲致財富、獨立和確立人生目標的最佳途徑。

饑餓的胃沒有良知

相對的,一個缺乏工作機會的國家,犯罪率會增加,社會道德會敗壞,人民對政府也會產生怨恨之心。衣食足而後知榮辱,饑餓的胃是沒有良知可言的。我們目前的問題不是「種族隔離制度」-這個制度殘存的部份即將消滅。今日的南非已經體認到這種不良制度不合時宜。所以,請大家不要再利用它來攻擊我們。真正的問題在於共產黨徒陰謀奪佔南非。請容我解釋-

這幾年,我們的經濟表現不好,現在更是很不景氣。全世界的科技革新使我們陷於窘境:與我們有貿易往來的其他國家,過去一向由我們供應基礎金屬和礦物,現在他們不再需要這些東西,而照樣維持經濟成長。世人對紙幣的信心增強,不再重視我國富藏的黃金、鑽石和其他傳統保值品。我國又長期遭受旱災之苦,使經濟問題更加複雜。

失業引發不良副作用,國內情勢開始不安,國際間要求我們改變政策的壓力也越來越大。我們受到威脅,如不應允其他國家的要求,他們便要對我們進行制裁、抵制和禁運。這對我們的經濟打擊太大了,可能會迫使我們投入莫斯科的懷抱。我們的改革工作已經進展了相當時日,世界各國在此時忽然高唱反對種族隔離制度,實在令人詫異,因為我們的改革已經到了只可前進,不容後退的階段。

可能被迫投向莫斯科

我們知道減緩改革的腳步可能引起內戰,但加速的結果也是一樣。我們利用電視消弭種族歧視,效果很好。蘇聯陰謀破壞我國經濟、製造有利於共產主義的氣氛,謝天謝地,雷根總統和余契爾夫人看穿了它,他們沒有像他們的前任那樣受到愚弄,雙手奉上安哥拉、莫三鼻克和辛巴威。這幾國目前都成了共黨國家或社會主義國家,他們的黑人國民成千累萬地逃向南非,絕非偶然-不只是來找工作,也是想重回他們心目中的樂土。可走我們自己的失業人口已經有一百多萬,實在不太可能提供工作機會給外來難民。

經濟越來越孤立

我們希望一次處理一個問題,徹底解決,可是我們卻被迫同時處理許多問題,而且還是在強大的壓力和各方矚目之下。我們感到困惑,優先待做之事經常變動,經濟越來越孤立,有些商人已經認為,外國如果對我們實施制裁是他們發財的機會。

全世界基於怎樣的理由,要我們對這一切負責?

外界對南非有所誤解,當然是難免的。就連曾經來我國訪問的人,也很可能得到錯誤的印象,因為人總是根據自己的標準和情況來評斷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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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方面來說,我們和你們沒什麼不同;從另一方面來說,卻像是兩個世界。很多人誤以為黑人不過是皮膚黑罷了。我不怪他們這麼想,因為以美國黑人來說,他們已經被美國社會同化,完全與非洲脫節了。今天他們的想法和語言都與美國人一般無二,只不過外表是黑人。可是在南非,黑人至少有十二種不同的語言、文化和傳統。在這裏,原始非洲和先進社會的科技相融合。

回想起來,始創種族隔離制度的人沒有跟上整個世界的步調,只以為每個種族都期望保留原本的生活方式,沒有想到這是不需要以立法來達成的-唐人街、拉丁區、小東京和小墨西哥,在世界許多大城市裏都是自然形成。

致力解決種族問題

南非的新生代和你們一樣厭惡種族隔離制度的副作用,可是西方的部長式政府體制同樣不適用於非洲。我們也在致力於解決這個問題。糟糕的是南非的街頭巷尾開始有人談論:「我們去和莫斯科談談吧,也許會得到比較好的待遇。」俄國人或許會樂於控制我國的戰略性礦產,而且藉此他們可以左右西方。不管怎麼說,共產黨徒對人權或道德是不感興趣的,人人都知道他們想從非洲得到的是什麼。

我必須再度強調,世人不能以種族隔離制度為理由,摧毀我們的經濟。南非人會消除這個污點,它就要從法律上消失了。

我們所需要的,是大家稍微瞭解我們的問題,並且耐心一點,讓我們來處理問題。

經濟是我們最大的弱點。如果我們的經濟因遭到制裁而摧毀,我國會加入蘇聯附庸國的行列。要防止這種情況,我們便需要資金。我們有能力吸收大量的生產資金,也能產生相當大的回收。我們需要製造成品,而不再輸出原料到有先進科技的國家。我們必須創造工作機會,以便維持一個資本主義社會。

南非是一個偉大的國家,有豐富的天然資源和人力資源,有全世界最宜人的氣候。它素為最可靠的貿易夥伴,又位於市場廣大的非洲邊緣|這裏有將近十億人口需要食物、衣著和居處,而我們擁有技術和能力,可成為他們的最大供應者。

事實上,我們顯然已經具有這份優勢了,在心臟移植、液態煤、濃縮鈾等方面,我們都是領先全球的。我們也可以成為非洲的穀倉,消除非洲的饑饉和營養不良問題。

傷口會復原

我國現在也許是傷痕累累,但是實力與決心俱在,傷口會復原的。目前的壓力迫使我們團結。我國人民儘管有諸般不同,但都工作勤奮,頗有才能。我國經濟雖處低潮,但仍是非洲最好的。

我們希望擁有和平而穩定的政治氣氛,我們也瞭解只要能克服社會與經濟上的不平等,南非前途可以是康莊大道。我們也知道一旦人人都擁有平等的生活權利,健康和財富受到適當的照顧,前述一切都可以實現。

我國一位偉大作家藍金霍文(Langenhoven)曾經說:「陽光永遠照耀的國度,必成沙漠。」

我們享受過了太多的陽光,現在正力圖橫度沙漠,再次追尋上帝應許的美地。

(尹萍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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