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景不常，1997年「蠻牛」以另類行銷法手強力搶攻，康貝特龍頭地位逐漸不保。葡萄王從1998年起連續三年虧損，股價一度摜破10元票面價。「當時董事長非常沮喪，公司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中，」一位老員工回憶說，「不到五年，蠻牛就超越了康貝特。」
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是，原本期待2003年就耕耘的大陸市場能為葡萄王扳回一城，無奈卻因投資策略失誤，導致無法為母公司帶來獲利。「當時，真是內外交迫，」董事長曾水照面臨了創業以來最嚴峻的考驗。
未料幾年後的今天，葡萄王不但早已走出谷底，而且營收屢創新高，甚至不畏2008年金融海嘯衝擊，2009年合併營收快速成長為28.21億元，比2008年增加33.57％，去年更比前年成長16.34％，為32.82億元。
這段時期的穩健業績更反映在股價上，讓葡萄王成為《遠見》所評選的「百大抗震」企業之一。
轉型生技，走傳銷路線
葡萄王是如何做到的呢？1990年，曾水照擔任製藥公會理事長時，就獲知生技是21世紀的潛力產業，決定讓葡萄王轉型為生技公司，以擺脫機能性飲料激烈競爭的宿命。
第一步就鎖定風靡一時的健康食品靈芝，並聘僱食品研究所專研發酵技術的陳勁初博士，設立生物工程中心。
難以想像的是，看似簡單的發酵技術卻是起死回生的祕密武器。走進位於桃園中壢的工廠，以不銹鋼打造的發酵槽日夜運作著，在深不見底的槽中，裝的是一桶桶可以變成新台幣的原料。
藉由發酵技術大幅壓低製造成本，讓曾水照相當篤定可以擊敗所有靈芝品牌，最後以「每顆10元有找」的廣告詞強力放送後，帶來了市場大震撼，讓不少販售靈芝的業者冷汗直流。
但是令曾水照意外的是，廣告效益卻無法轉換成一張張的訂單。原來健康食品首重藥效解說與分享，光靠傳統通路無法打開市場。
他苦思後，決定另闢渠道，於1993年10月設立子公司葡眾企業，初期仍是跌跌撞撞、虧損累累，直至1998年5月轉型為多層次傳銷公司後，業績才逐漸好轉，搖身成為大黑馬。
到了2009年，葡眾營收就突破22億，拿下台灣傳銷業第六名，而且還是唯一的本土傳銷公司，去年業績再創新高為26億元。
新通路葡眾的優異表現，讓母公司葡萄王嚐到久違的勝利果實，即便今年受到歐債股災影響，股價仍抗跌在45元左右，是保健食品類的股王。
「很難想像，去年葡萄王透過葡眾的銷售通路，單一項的康貝兒益生菌產品就創下近8億業績，」國票投顧的研究員張雅雯分析，目前葡眾營收貢獻比高達75％，葡萄王既有通路為25％。
95％發酵良率，形成技術障礙門檻
其實，葡萄王營收得以年年成長15％以上，生物中心的發酵技術居功厥偉。當其他品牌靈芝一顆要價30元時，葡萄王售價只要10元有找，差別就在於萃取與發酵技術。
「靈芝用太空包栽培，生產期4個月，我們只需7天，120：7，差很大，」陳勁初說出關鍵，太空包栽培需要處理大量菌包，耗時又費力，發酵只需一點菌體培養液來種菌，並配合自動化設備，就能繁殖出龐大原料，大幅壓縮成本。
其實，發酵技術並不難，但要達到高良率與大量生產並非易事，有時一隻細菌就會壞了一鍋好原料。但葡萄王不僅將良率控制在95％以上，為了避免同業模仿，還刻意分頭採購零件，再進行組裝發酵槽，以建立技術障礙門檻。
除了靈芝產品讓葡萄王業績重返榮耀外，2000年還推出全球首罐的樟芝菌絲體「樟芝王」，產品線更遍及冬蟲夏草、蜜環菌、桑黃、白樺茸、蟬花等各種珍貴材料。陳勁初拍胸鋪保證，葡萄王是真正應用生物製程（Bioprocess）的生技公司，因為85％的產品營收都是用生技製成，去年一年就進行1700批次的發酵槽，不少知名乳酸菌原料都是由葡萄王提供。
由於發酵槽產能已滿載多時，一月前又投資三座，總計有36座發酵槽不停趕工培植。光是發酵槽，葡萄王就投入10億資金，這也是讓追隨者不易超越的門檻。
伙伴變股東提高向心力
除發酵技術良率突出業界外，行銷通路的穩定性也是成功因素。不同於時下傳銷公司，葡眾六位業務顧問也都是股東，共持股30％，「當伙伴變成股東後，會更用心經營，向心力更強，」曾水照說出葡眾的差異化優勢。
藉助技術、人才與行銷三大優勢，葡萄王於2002年正名為生技公司，不斷往健康食品領域邁進，並陸續贏得「國家生技醫療品質獎」「金峰獎十大優良企業」「台北生技獎」「國家產業創新獎」等獎項。 42年來，葡萄王務實的經營手法，已成為生技產業研究員張雅雯眼中的「穩健老企業」。她說，保健食品人人必備，不受景氣影響，葡萄王切對了具抗跌的產業，相對保證了穩定的業績來源。
今年77歲的曾水照已逐漸交棒給第二代。大兒子曾盛陽的上海葡萄王終於在2008年時轉虧為盈，去年已獲利近3000萬，目前正在積極進軍中國大陸的電視購物市場。
而擁有英國行銷博士學位，長期在英國工作，並曾任職精英電腦泛歐洲區行銷總監的小兒子曾盛麟，也於去年底歸隊，目前擔任董事長特助，而曾水照的女兒曾美菁目前為葡眾的總經理。
在曾美菁的帶領下，儘管葡眾已成為集團金雞母，但接近八成營收的倚賴度也同時帶來了隱憂。曾盛麟坦承，通路過度集中葡眾未必是好事，他開始引入新血、大幅開拓便利商店、網路、電視購物頻道等通路，企圖創造另一個獲利引擎。
奮鬥了55年的曾水照已為葡萄王在台灣打下穩固根基，他寄望下一代能走出台灣，將戰線延伸至海外。「40年前，一支康貝特就能養活300名員工，希望年輕一輩能重新擦亮這塊招牌，」他深深期許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