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Frank Gehry談藝術設計X建築人生》這本書,是因為自己對建築外行,卻很想瞭解為什麼這位著名的建築師能設計出畢爾包的古根漢美術館,引領廢墟城市走向經濟重生。
這本傳記不是學建築的人寫的,不像《建築家伊東豊雄》用內行人去詮釋內行人。而是多年採訪蓋瑞的一位女記者所撰,比較知道一般人想讀出建築師的哪些內涵。
書本的文體採對話式,因此文字口語化,非常易讀易懂,讓讀者能理解建築師是用什麼態度、什麼思惟設計不同的作品。
記者的眼睛也是敏銳的,除了熟識蓋瑞的作品特色,更能觀察他這個人的習慣,包括說話、動作,還有工作環境、居家擺飾。
在採訪中,她注意到這位82歲的建築師總是一邊說話,一邊畫畫。他畫童年時父親做的一具紙糊木馬,他畫記憶中多倫多的街坊,甚至小時候住的第一個家。 對蓋瑞而言,素描簿子簡直就像手機,隨身必帶。走到哪裡,畫到哪裡;機艙內、旅途中,想到就畫。他的許多作品設計構思都源自這些畫。
不能畫時,他也在想。幾年前,醫生告訴蓋瑞要做腦部核磁共振攝影(MRI)檢查,在密閉的機器中躺了45分鐘後,腦袋裏沒有任何問題,他卻用同樣的腦袋同時構思出「LV藝術創作基金會美術館」;這個用玻璃搭建的美術館將在巴黎市郊落成。
視「凌亂」為創新活力,從保守的多倫多移居視覺混亂的洛杉磯,他認為這是改變他命運的關鍵城市。正如他身處混亂的辦公室,反成他創作活力的泉源。
從1980年代起就經常採訪蓋瑞的作者,把這本回憶錄分成三大部分:學習之路、創新之路和穩健拓展。
從開卡車到建古根漢美術館
父母是蘇聯和波蘭移民美國的猶太人,法蘭克.蓋瑞有猶太人認真學習、力爭上游的特性。來到洛杉磯半工半讀,青年蓋瑞開過貨車,真正走上建築之路卻是意想不到的軍中生旅。哈佛的學習沒有想像的順利,但蓋瑞是一位廣結善緣的正直青年,他總有不少的機會,並能適時掌握自己要的機會。
真正改變蓋瑞一生、揚名國際的專案,是位於西班牙的「畢爾包古根漢美術館」。它不止是偉大建築,更是文化地標,每年訪客近千萬,而畢爾包當時僅50萬人口。
蓋瑞把古根漢美術館融入了畢爾包這個工業繁忙的濱水城。他打破傳統,三層樓的美術館是往下走的,因為他要把旁邊美麗的河流引入美術館的迎賓口。這個「別出心裁」的創意,據他自己分析:「需要有點矢志不移的魄力。」而這點魄力需要不斷溝通,討論次數不下百回。
另一個創意是,館內的參觀是呈傘狀,讓訪客欣賞一部分展覽後都能回到中心點,而且回到中心點還能看得見畢爾包四周的萬種風情,「看到藝術與城市對話。」 更不用說,他選擇鈦金屬這種引起討論的美術館外殼建材,蓋瑞說:「畢爾包是個鋼鐵工業城,」因為天氣陰雨,如果用不鏽鋼,會死氣沉沉。正當頭痛時,他在辦公室翻樣品檔案夾,「眼前就出現了一大塊鈦金屬片!」
閱讀這本建築名師回憶錄,上了一堂豐足的建築課。它深入淺出,有趣而扎實,有符合邏輯的理論面,也有人情世故的生活面;更教人如何在務實中追尋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