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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龍斌與韓正的雙城競合

台北花博 VS. 上海世博

彭杏珠、邱莉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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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杏珠、邱莉燕

2010-0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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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龍斌與韓正的雙城競合
 

本文出自 2010 / 4月號雜誌 第286期遠見雜誌

台北市長 郝龍斌

台北小而美,居兩岸文創領導地位

2007年底,當台北市長郝龍斌知曉2010上海世博會將設置「最佳城市實驗區」時,立即以台北的名義申請了「無線寬頻」與「資源回收」兩個主題館,最後竟然在全球數十個城市、106項主題中雀屏中選,而且是唯一兩項提案都獲准的城市。

2008年6月26日,郝龍斌終於在事隔十多年後,藉著參加世博台北最佳城市實踐區的簽約儀式,再度踏上素有「十里洋場」之稱的上海,並與上海市長韓正首次會面。

短短幾天所見所聞,他深深感受到上海的急遽蛻變,跟1990年代不可同日而語。不僅摩登的高樓大廈取代老舊建築,勾畫出上海精采的天際線;平整的道路、綿延的成蔭綠樹,更妝點出上海這個既現代又美麗的國際都會。郝龍斌積極行銷花博會,預計將創造168億的經濟效益,並大幅提升台灣在世界的能見度。

推動兩大計畫,松山直飛虹橋

回國後,他立刻推動「台北好好看」與「路平專案」兩大計畫。連上海音樂廳與新天地古蹟的活化案例,也讓郝龍斌領略到「舊文物新生命」的力量,隨即要求市府善用文創產業的優勢,加強古蹟活化工作。

十分巧合的是,台北市在獲選參加上海世博後,也同時爭取到2010年國際花卉博覽會的主辦權。除台北參與上海世博外,上海也主動參展台北花博,自此雙城為籌劃設館、城市行銷,開啟了合作之路。

其實,台北與上海具有帶動兩岸經貿發展的領航角色,如何強化彼此的互動關係,是提升城市競爭力的當務之急。在郝龍斌催生下,上海市長韓正於4月來台行銷世博時,與台北市舉辦雙城論壇,除分享市政治理經驗外,還將簽署「文化、旅遊、環保、科技園區」等合作備忘錄。

「希望與上海透過實質合作,創造雙贏局面,促進城市全方位發展,」郝龍斌期許。交通正是開啟城市互動的門戶,郝龍斌已積極爭取台北松山機場與上海虹橋機場對飛航線,預計今年10月將啟航,具體實現上海台北一日生活圈的構想。近年來,上海現代化、國際化的速度,令世界各城市望塵莫及。論面積,台北只有上海的4.3%,比人口,不到上海的兩成,拚財力,台北也輸給上海,這次世博號稱史上最貴,花博只有近80億預算。而且,台北也沒有上海傾全國之力,大量投注城市硬體建設的機遇。

不過,郝龍斌豪氣地說,「排除面積與人口限制外,台北的競爭力絕對不會輸給上海。」他進一步指出,根據中國社科院2009年的報告,台北在經濟效率競爭力方面首度超越香港,並領先大陸所有城市。尤其在文創產業的軟實力更勝一籌,以剛落幕的德國iF設計大賽為例,778件得獎作品中,台灣就贏得76件,50件金獎中,台灣拿下三座,讓台北穩居兩岸文創領導地位。「甚至有機會成為華人地區最具文化特色、最令人驕傲的城市。」

推1999市民熱線和通訊寬頻

郝龍斌能在兩岸城市高度競爭中,充滿信心,是因為台北市已經是一個安全、便利、科技與美麗的城市。在這個基礎上,他持續打造優質的生活環境。

例如,率先推出「1999市民熱線」,只要市民有任何市政問題,都可以打電話,尋求解決。去年10月更進一步改為免付費專線,並導入傳真及簡訊服務,提供聽障朋友服務。總計2008年7月3日上線至2009年底止,平均每月服務14萬8247通電話,並受理7717件申訴案件與1萬5734件派工案件,市民滿意度高達86%。

1999市民熱線的服務已超過美國紐約311專線,並榮獲2009年資訊月「傑出資訊應用暨產品獎」及「98年度經濟部工業局傑出資訊服務管理獎」。目前,台北正進一步推動Wi-Fi、3.5G等通訊寬頻基礎建設,持續推動數位生活化,以形塑全方位的科技之都。

今年初,市府甚至協助業者推出計程車乘客服務「樂樂小黃行動網咖」。3月時已在1000輛台北市計程車上提供免費的WiMAX上網服務,年底前將再增加3000輛。透過GPS定位,不僅保障乘客安全,乘客也能邊搭車,邊在車內無線行動上網、收發郵件、觀看網路電視及享有智慧導航等服務。

郝龍斌希望透過各種無線寬頻網路便利上網,讓台北變成行動工作者的天堂。

強化環保,補助老建築翻新

除數位化之外,台北市在2000年曾提出2020年「資源全回收,垃圾零掩埋」的願景,希望達到焚化垃圾量極小化、資源回收量極大化,以及「除天然災害緊急狀況下,不再以掩埋方式處理廢棄物」的目標。現在這個目標將提早10年、於今年底完成。

台北市政府產業發展局長陳雄文指出,市府最引以為傲的數位與環保兩項政績,正是這次台北在世博的兩個主題館。

為了讓台北更美麗,全市17萬公里的騎樓鋪設工程已完成11.7萬公里;去年推出的「路平專案」,已完成40多公里,預計今年將鋪設100公里。

「我堅持鋪設的瀝青一定要厚達10公分,而且施工後6小時內不准開放行駛,以求路面扎實平整,」郝龍斌降低承包商偷工減料的機會,讓台北道路品質明顯提升,今年還被評比為全國績效第一。

2009年起,更補助老舊建築進行拉皮整修工程,並拆除違規廣告看板、廢棄招牌及鐵架,計已拆除6405件,相當於一座大安森林公園的面積。更領先全國於3月16日擬定「台北市景觀管理自治條例」草案,統一管理廣告招牌,以塑造優質的生活環境。

這些市政成績連香港、韓國首爾都前來取經。韓正這次來台宣傳世博,也指名要搭乘捷運與參觀「資源全回收與垃圾零掩埋」。

北捷執牛耳,設觀光傳播局

「說了你們不相信,台北捷運舒適度與穩定度,一直維持世界領先地位,」郝龍斌說,台北捷運可靠度從2004至2007年連續四年(最新評比只到2007年)在Nova及 CoMET系統會員中排名第一。連過去台北借鏡的香港地鐵反過來還到台北捷運考察營運模式。

在國際行銷、促進觀光旅遊方面,郝龍斌也著力頗深。例如成立了觀光傳播局,並設置單一服務窗口,累計2008年至2010年2月底,共贊助229個申請案,吸引31萬名外籍人士來台北與會、參展及獎勵旅遊,創造約96億的經濟效益。

另外在國際會議及展覽(MICE)部分,吸引了60個國家,近700名觀光專業人士來台參加全球最大的觀光專業人士會議——國際順風社年會,還有保麗集團全球表揚大會也吸引了約1200位高消費日籍人士參加;美商賀寶芙高階領袖會議也迎來1萬2000人的旅客。甫於3月18日落幕的「2010年哈佛世界模擬聯合國會議」也是由北市府協助促成。

台北市觀光傳播局長脫宗華欣慰地說,台大學生既沒經驗也無資源,在市府輔導下,能以非聯合國會員國身分,爭取到主辦權,吸引40餘國、超過200所著名學府的1800位大學生與會,是一項創舉。

「台北市的好,一定要讓全世界都看得到,」脫宗華說。

辦花博,藉電影行銷台北

知識與美味同行,遠見請客西堤

最近,台北更積極透過電影來提升知名度,2008年成立的電影委員會已協助216部電影拍攝,其中有27部是外國片。透過影視產業行銷台北也看到具體效果,2009年跨國拍攝的《霓虹心》獲得國際影展獎項,今年的《艋舺》更讓萬華一夕暴紅,萬華地區增加了十倍商機。

還有德國監製的《一頁台北》在柏林影展大放異彩。觀光傳播局更趁勝追擊推出《追星之旅》以行銷台北。「除了香港,華人城市中能夠結合電影在國際上行銷城市的,只有台北市具備這樣的條件,」郝龍斌得意地分享。

當然國際賽事更是行銷城市、提升競爭力的途徑之一。繼聽障奧運後,今年11月舉辦的花博堪稱是國際花卉產業的「奧林匹克」,也是台灣有史以來舉辦過最長、最大規模的國際活動。預計將能吸引超過800萬人次的旅客、創造168億的經濟效益。

還不止於此。國際設計聯盟(IDA)首屆世界設計大會,台北竟然取得2011年主辦權。這次大會是全球設計界第一次結合平面、工業及室內設計三大領域的盛事,期間長達一年,預計將吸引60個國家、3000位國內外設計專業人士、超過400萬人次參與,將大幅提升台灣的國際形象。

三年多的歷練後,郝龍斌對市政推展越發有信心。他相信,只要中央政策開放,放手讓台北市全力衝刺,絕對有實力與大陸任何城市競爭,並且還有機會超越。

上海市長 韓正

念舊又創新,施政闖又拚

「訪問台灣,是我多年的心願,」上海市市長韓正,在今年3月的大陸全國政協和人大會議(簡稱兩會)的會後記者會上,表達了對寶島的嚮往。如無意外,4月訪台北的韓正,會是訪問台灣的第一位大陸直轄市長。事實上,在眾多大陸官員中,他也擁有很多個「第一」。

2003年,韓正接掌上海市長職務,成為中國最年輕的市長。他兩度被選任上海市長,其間並曾短期代理上海市委書記,這在上海的歷史上,恐怕只有韓正一人。

自從1975年大學畢業後,開始在上海徐匯超重安裝隊擔任倉庫管理員起,一直到現在,30多年來,韓正的人生職涯沒離開過上海。「這30多年,正好是中國、更是上海改革開放的30年。而他從上海基層開始,從團幹到黨政高級幹部的歷程,可以說是上海改革發展的歷史在一個人身上的縮影,」大陸《遵義》雜誌如此定位他。

大陸媒體提到韓正時,常常稱讚他風度翩翩,外型儒雅稱得上是美男子。他曾在2005年被《南方人物周刊》選入「中國魅力人物50人」榜單,同時入榜的,還有當時的台北市長馬英九。

據大陸媒體報導,在這個陳毅以及朱鎔基等待過的崗位上工作,韓正不敢懈怠。至於上海台商們提到韓正,清一色認為他很有親和力強,兼具執行力和創新力。

「他是一個好市長,年輕有朝氣!」仙蹤林董事長吳伯超觀察說,做上海的市長,是一個很大的挑戰,但韓正很有創新的精神:「他打造了一個有中國特色,和國際接軌的城市。」

鬥牛士董事長林明宗也稱讚韓正「是個好人」,因為「他給我們做生意的空間,他讓上海比較規範,你只要照著政府規定走,後面就沒事了。」

施政:辦世博、蓋迪士尼

從2003年開始接掌上海市長職務以來,韓正這位上海市的大家長,的的確確做了幾件「大事」。籌備上海世博會、開發浦東新區、迪士尼落戶上海等,沒有一件不是全球矚目的事件。

尤其是為了辦好上海世博會,韓正雷厲風行整頓市容,要求街道上的老舊房子進行「拉皮」(美化房子牆面),絕大多數是市政府出錢,而且劍及履及。

「上海世博會是繼北京奧運後,中國舉辦的又一個世界盛會,舉辦世博會是今年的頭等大事,全市各方面工作都必須圍繞辦好世博盛會、抓住世博契機來展開,」韓正在上海市第13屆人民代表大會第三次會議中強調。

台灣象王董事長黃進能記得很清楚,有一次和韓正會面,談到上海世博會的基礎建設蓋得熱火朝天時,韓正笑著親口說:「上海總共有3000個工地同時在挖呢。」

「在當前上海經濟和社會發展的關鍵時刻,要多一點拚的勁頭,多一點闖的魄力,勇於迎難而上,敢於突破瓶頸,」2009年的市政府工作會議上,韓正如此要求各級官員:「我們要有時不我待、只爭朝夕的緊迫感,緊緊咬住各項工作目標,能辦的事情一定要抓緊辦、限時辦。」

創新:與市民對話,改戶籍制

韓正另外一個為人所稱道的,是創新。2008年7月,上海市政府的官網首度開通與市民對話交流的「在線訪談」,開創中國先河。第一位作客的嘉賓,就是市長韓正。當視訊還沒連通前,就有1.5萬多名網友在線等候,他們提出的問題超過3000個,三條通道上,幾乎每條都擠滿了人潮。

「什麼問題都可以回答,只是在線時間只有一小時,所以無法全部滿足要求,」韓正回應說,要是答不完,會把問題帶回去,請有關方面處理,盡快給出回音。

而韓正與一位「好奇」網友的對話,也為各界津津樂道,這段對話讓人感受到韓正幽默的一面。「市長平日裡都上一些什麼樣的網站,是潛水(只看別人討論自己不發表評論)還是灌水(跟著留言),還是拍磚(寫評論、批評)或留爪(留言到此一遊)呢?」網友問。

韓正回答得很風趣:「我經常上網,主要看新聞看評論,一些搜索類網站也經常上。相信網民不太希望自己的市長經常潛水,更不希望自己的市長老是灌水。潛水不能老是潛在下面,還要出來透口氣。我希望拍出有水平的磚。」

另外,一直影響許多人的中國戶籍制度,也是在上海首度有了「鬆動」。大陸新華網報導,韓正於2009年與網友在線互動時說,上海的戶籍制度要將指標管理改變為條件管理,符合一定的條件,就可以把居住證轉為上海戶籍。超前的改革,再次引起了全中國的關注。

念舊:將歷史遺跡改建成展館

韓正的施政風格,除了創新,也很「念舊」。世博園區內,有一塊上海最早的工業開發地,集中了中國最早的一批工業。當時,上海想保留這些珍貴的歷史遺跡,改建成展館,但是國際展覽局似乎不太同意,因為以往的世博會沒有這樣的傳統。

這讓上海世博會總規劃師吳志強十分難受,老建築也可以很創新啊,為何國際展覽局要反對?「我本想抽身而走,因為保護歷史是一個城市的靈魂,」吳志強說。

正在雙方意見相左的時候,韓正對吳志強說了一番話:「志強,老的船塢、廠房,全部留下來,如果吃不準是不是古蹟的,也可以留下來。」聽完韓正的話,吳志強非常高興,還一路唱歌回家。

「韓正市長在最關鍵的時候,強而有力地支持了我,」吳志強對韓正充滿了感謝,如果沒有韓正挺他,他很有可能因為不想拆除文化遺跡,早就辭職。

上海歷任領導人,素來以專業著稱。吳志強以另一個小故事,佐證了這一點。「我和韓正一起去日本,考察研究東京地鐵,他竟然可以問到日本的總工程師答不出來,讓總工程師急得滿頭大汗,趕快去翻資料,」吳志強說,這件事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韓正對技術非常關心,且十分專業。

韓正任職上海市長七年,上海經濟年年增長,不但GDP在2006年跨過1兆人民幣大關,地方財政收入更是以年均23.9%的速度增長,連續跨越了2004年的1000億人民幣,以及2007年的2000億人民幣這兩個關鍵性門檻。即使在國際經濟情勢嚴峻2009年,上海的GDP比前一年增長8.2%。

中國國務院在去年為上海訂定了未來的戰略目標,一是成為國際金融中心,一是國際航運中心。創新而務實的韓正,將繼續以拚闖的幹勁,向前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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