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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農民脫貧 四川重慶為統籌試驗區

邁向大國第二戰〉消弭城鄉差距

彭杏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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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杏珠

2009-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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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農民脫貧 四川重慶為統籌試驗區
 

本文出自 2009 / 7月號雜誌 2020關鍵報告

重慶五星級飯店君豪酒店裡,天天擠滿了來自各地的旅客與商務客,客房裡一瓶法國進口的500CC愛維養(evian)礦泉水要價30人民幣,相當於150台幣。

但就在距離飯店100公里處的長壽區湖鎮回龍村洪俊賢一家人,喝的是沒有過濾消毒的地下水。

同樣位於長壽區郊外,洪俊賢與不遠處的知名地產商碧桂園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命運。碧桂園正推出一平方公尺2280人民幣的一般電梯房(約台幣一坪3萬7700元),積極招攬新住戶。相較之下,農村土地屬於集體所有,洪家人根本無法自由買賣,差距昭然若揭。

農村經濟 窮得只剩樂觀的心

下午3點鐘,車子沿著湖鎮的支線行進,路上不見任何人車,引擎聲劃破寧靜的天空,一旁破敗的村落吸引著城市人的目光。一位60多歲的農婦好奇地探頭打望,她原以為是遠房親戚到訪,也只有這個時候,村子才顯得有些朝氣。

面對突如其來的陌生訪客,洪太太顯得彆扭與不自在,雞、鴨隨處跑,男主人洪俊賢正蹲在側房門口、捧著碗公吃著湯泡飯,他熱情地招呼著:吃飯沒,要不要吃飯?洪太太從屋子裡拿出三顆「風乾」的橘子,展現了最大的待客誠意。

隨著年輕人出外念書、打工,這個原本有200多人的村落,現在剩不到30人,感覺了無生氣。

但這一切絲毫不減洪俊賢夫婦樂天知命的本性。即便必須照顧因病而喪失生活能力的小兒子,臉上仍不時露出知足的笑容。

每當天空出現魚肚白之際,洪太太就開始忙碌的一天,煮飯、洗衣、養雞餵豬。6點夫婦倆就步行到200公尺遠的田裡幹活,什麼時候忙完,就什麼時候回家午休。

只要談到莊稼,洪太太就顯得神采飛揚,她望著青蔥翠綠的包穀田、得意地說,「妳看,我們家的包穀就是比別人家長得好,」她如數家珍般,「我還養了2頭豬、7隻鴨和20隻雞呢。」

洪家一年約可產出3000多斤的包穀,以一斤8毛錢計算,大概可以掙得2400人民幣,加上賣豬、雞鴨的收入,一家生活勉強無虞。

家裡唯一的電器用品就只有電視,但因為沒有裝衛星電視,可看頻道少。多數人可能無法忍受這種生活,但他們卻不想離開回龍村,「我可以養活自己,只要不生大病,我不缺錢,生活過得去,」洪太太一臉的滿足。

民間團體 慈濟赴貴州助遷村

回龍村隸屬於重慶市長壽區的鄉鎮,離市區並不算太遠,洪俊賢夫婦的家庭寫照,對長年在大陸從事「扶貧」工作的慈濟基金會來說,已經算是生活條件好的了,因為大陸農村比他們夫婦命運多舛的家庭比比皆是。

以貴州羅甸縣翁選村利機寨為例,全村六戶人家都是務農為生,村民羅開明的大女兒羅仕秀16歲就結婚生子,由於房子住不下,先生吳明仲勉強買了空心磚,在田邊一角蓋了四面牆,因為沒有錢,只好用花雨布充當屋頂、布簾為門,連塗水泥都省了。

除種田外,牲畜被利機寨村民視為最珍貴的資產,羅開明沒有能力蓋雞寮,又擔心牲畜被偷,只好把雞群趕進家裡。家禽排泄物布滿整個房間,居住環境相當惡劣。但是這裡家家戶戶都這樣豢養家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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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利機寨這般與世隔絕的的貧困農家,在貴州多如繁星,彷彿是被世人遺忘的一群人。

由於貴州是中國最窮困的省份,許多農民因為新農村建設而開始脫貧致富。繼濟貧與助學後,慈濟也在2000年起幫助貧困村落搬遷到利於就業、求學的環境。慈濟在貴州第一個移民村是「抹尖新村」,2002年元月落成啟用,具備水電供應設施,幫助許多農民改善生活條件。

除了貴州,慈濟從1998年起,也在甘肅通渭縣、會寧縣、東鄉縣、靖遠縣、永靖縣、廣河縣等地援建水窖,解決因為缺水而造成農作欠收的問題。至今已完成2890口水窖;還在興建的有3021口。十年來,慈濟在甘肅援建水窖超過1萬6000口。

但水窖做好了,天不降甘霖也無可奈何,要徹底解決農民的困境,慈濟認為唯有搬遷一途,經過與當地政府多次討論,決定興建210戶的慈濟新村,預計造福11個村、58個社、人月均收入低於250人民幣的村民共929人。

中央關注 加強偏鄉硬體建設

其實,除台灣公益團體深入大陸偏遠山區服務外,中國政府也體認到貧富懸殊的嚴重性。2006年元月取消了農業稅,還在全國各地推展新農村建設。

新農村建設主要在於解決農民集中居住的問題,政府補貼幫農民興建房子,建設新村莊,讓散落各地的農民集中居住到有公路、電力設施、衛星電視、光纖網路等設施的地方,讓農民與城市居民一樣享有現代化生活。

只要到中國偏遠農村一走,會發現有些農家屋頂上裝設了衛星天線,例如從成都市區到九寨溝的山路兩旁,沿著山勢而建的羌族聚落,架著一個個小耳朵,遠望宛如一把把小白傘,形成特殊景象。

看著其他農民因為新農村建設而開始脫貧致富,洪俊賢夫婦也引頸企盼成為新農村的一員。洪太太難掩羨慕之情地說,「新農村的農民都有水泥蓋的新房子住,而且年滿60歲的老人每月可以領600元津貼,真希望快點推展到我家。」

中央甚至將重慶與成都列為全國的「城鄉統籌」試驗區。重慶地貌很像中國,簡直是中國的縮影,丘陵、山地占56%、平原44%,希望從重慶開始,投入各種基礎建設,逐漸將農村城市化,讓農民富起來。中共中央透過這兩個試驗區,開始實驗性地解決中國城鄉差距與三農的問題。

地方政府 扶植「數位」農戶

另外,各地方政府也積極想辦法讓農村e化起來。

在湖南的韶山、也就是毛澤東的故鄉,有近2萬名農戶靠手機來種田,韶山市政府推出免費創新服務,農民不定時可以收到病蟲害、天氣的農業情報;山西的農民可以坐在炕上上網,查詢市場行情價,免於被盤商欺騙、收入自然變多;江蘇推廣數位電視系統,農民可以看到畫面清晰的數位節目。這些都是大陸用來消弭城鄉落差的最新方法。

短期內,城鄉差距雖然無法立即縮小,但在多種福利措施的加持下,中國農民已經逐漸翻身。

以廣州市番禺區鐘村鎮鐘一村為例,這兩年,凡是村裡的居民,不論大小每人都能分紅2000多人民幣(約1萬台幣);男性45歲以上、女性40歲以上都有養老保險,政府出資1∕3,村子負責1∕3,自己繳1∕3的保險金。只要男性滿60歲,女性滿55歲,每月最低可以領到350人民幣的養老金。如果生病住院,無論大小,每人每年可報銷2.2萬人民幣的住院費。

由於重慶是城鄉統籌試驗區,政府更積極鼓勵農村戶轉為城市戶口。這幾年,農村生活條件大幅改善,還推出各種優惠福利,加上一旦農村土地被徵收,農民馬上變成富有階級,當地有句順口溜:拆遷拆遷一步登天,一房換1.5房。

難怪重慶大學經濟與工商管理學院副院蒲勇健直說:「現在,不少重慶城市人口都想轉變成農村戶呢。」連重慶城市居民都想當農民,誰能預料,未來中國農村的發展不會翻幾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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