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九五五年到一九七五年,日本全國性的都市化發展,大大改變了它的地域結構。最顯著的變化就是全國出現大中小不等的都市圈。
中小都市展現魅力
隨著資訊化、國際化、生活多樣化的進展,中小都市圈的機能逐漸與大都市圈不相上下,而且能提供都市人更開闊的生活空間,以及豐富的自然景觀、文化遺產和傳統習俗,展現與大都市不同的魅力。
至於中小都市的魅力要如何展現?以下是兩個例子。
旭川市,人口三十六萬二千人,是北海道僅次於札幌的第二大都市。位於札幌北方一百二十公里處,臨近有北海道屋脊之稱的大雪山,石狩川貫流市街,是一個與大自然非常接近的都市。該市表現出實驗性創意的典型,足一條長一千五百公尺、寬二十公尺的行人步道。
這條號稱全國首創的步道其實是一個「購物公園」。全部分成十六區,園內有各種形刻、噴泉、花壇、長椅。當初設計「購物公園」時,日本根本沒有所謂的行人徒步區一詞,也沒有購物街的構想。但是經過市府當局與商店主人們不斷嘗試失敗後,創出日本第一個完全禁止車輛出入的購物公園。現在公園附近百貨公司、商店林立,儼然成為旭川的商業中心。
自有特色
而且這些商店並非單單接受東京的流行訊息,例如百貨公司裏有琳琅滿目的戶外用品銷售場。各式各樣的登山、露營用品、自行車、釣具等等,足以反映出當地人與大自然的密切關係。
旭川也是一個家具、釀酒、食品工業鼎盛的地方。尤以木工及陶藝品最具特色。市內有一家「優佳良織工藝館」,所產的「優佳良」織品名聞遐邇。今年五月,又有一家集古今中外染織工藝品大成的國際染織藝術館開館。
旭川人其有北國人民的堅毅與保守性格。所以儘管東京流行訊息強烈襲擊日本各地,旭川仍然一面融會,一面發揮地方特色,使這個都市的活力,有如地下泉水一樣,到處湧現。
九州邊緣,一個給人「貧窮」和「落後」印象的鹿兒島縣,該縣首邑鹿兒島市卻有著迥然不同的面貌:全縣平均每人所得不及全國平均的八○%,鹿兒島市的平均每人所得卻超過全國平均;全縣有一一.五%的人口是六十五歲以上的老人,而鹿兒島市的老人只有七%。
年輕人多,使鹿兒島市顯得青春洋溢。更有趣的是,去年人口調查顯示,鹿兒島市二十歲至二十九歲的男性人口有三萬五千七百多人,女性則有四萬一千多人,適婚年齡的男性在鹿兒島市可以說身價不同。
充滿年輕人的都市
這麼一個充滿年輕人的都市,所呈現的經濟型態就是消費型都市。事實上該市的經濟活動確以零售批發業、餐飲業為主。最近,東京地方的大餐飲業、旅館業者也逐漸注意到這個南九州的中樞都市。
市中心的天文館區最繁華,以年輕女性為對象的高格調商店比比皆是。飲食店有的塑造出英國等異國特色與情調,也有的把傳統食堂改裝成現代餐廳。
隨著交通網的漸趨完善,這個位於日本南方的門戶都市,已經受到外來者的注意,視之為有前途的消費市場。也因此導致當地業者必須妥謀對策,兩者間的競爭雖然不可避免,但是更有助於鹿兒島市的經濟活力趨於旺盛。
地方企業的成功,司樣可以帶動中小都市的發展。
創業於一八七九年的香蘭社,是日本傳統陶磁器產地-佐賀縣有田町的一家老店,最近因為開發成功新陶瓷(new ceramics)而聲名大噪。
香蘭社的成功,可以歸因於技術與革新精神。前者是由該社一百年來的經驗累積而來的,後者可以說是與香蘭社共存共榮的經營理念。
傳統的破壞者
該社成立之初,創始人八代深川榮左衛門,在重視傳統藝術陶磁器生產的有田人眼中是一個「怪胎」,只有他接受明治初年電信單位的訂單,從事陶瓷絕緣體的開發與生產。隨後又引進蒸氣引擎,首先在有田町用煤當燃料。一直到一九六八年建立有田町第一家全自動瓦斯窯,這些都說明了香蘭社在生產上不斷求新求變。
甚至在銷售上,該社摒棄了經由當地批發商的傳統行銷通路,改以直接發送藝術陶瓷器至全國有名的百貨公司和設立直銷店於東京、大阪等地的方法,也是革新精神的表現。
這麼一個革新精神強的企業,在當地固執傳統的業者中,往往被視為「傳統的破壞者」。但是從企業求生存、地力求發展的長遠目標來看,確實需要有超越傳統、促進地力適應新時代的「遠見者」起帶頭作用。目前,在現任社長深川正的領導下,香蘭社與有田地區的二十五家公司結成新陶瓷研究會、成立新陶瓷研究室,並準備召開「精密陶瓷國際會議」。香蘭社在這傳統藝術陶瓷的產地上,正負起帶頭的任務,逐步將有田轉變成新陶瓷的重要產地。
新農業興起
鄰近東京的琦玉縣,有一個叫做秩父的小都市,原以出產水泥和絹織品著稱,但是物換星移,代之而起的地方產業是一種「先進國家型」的新農業。
位於俯瞰秩父盆地的高地上,有一座農場旅館,這裏就是新農業的發展據點。旅館老闆島崎治道是新農業的發起人。他原來是外地人,因為與秩父一家大布店的女兒結婚,才來到此地。如果沒有此人,新農業不會帶給該地一番新氣象。
促成發展新農業的動機之一,是因為附近的農家都為子弟不想繼承家業而苦惱。於是,在他腦海中出現了自己的大學畢業論文:「附加價值農業論」。農產品是附加價值很高的東西,這些附加價值應該屬於農家,而不是由中間商牟取。所以,島崎構想的農業高附加價值化戰略是:第一階段將農業與觀光結合,其次將農產品加工製成食品,最後推廣水耕裁培之類的高科技農業。
首先,在農業觀光化方面,鑑於各地的觀光果園、農場往往有季節性,只能招徠順道而過的遊客,所以一定要在秩父成立一年四季都可以讓觀光客品嚐、摘採、攜回農產品的觀光農場。而且秩父市離東京,只有一小時半電車車程,是都市人絕佳的休閒地區。這種全年型觀光農場,除了需要生產各種不同農產品的農家參加外,還要有住宿設施。於是島崎開始逐步實行計畫。
成立「農園會」
有三十八戶農家響應了這個計畫,成為旅館股東。這些農家組成了「農園會」,各農場的入場費、作物種類、數量,都由農園會決定,旅館不干涉。只是旅館必須負責招徠參觀農場的觀光客,並代為介紹。農家則自訂農產品價格,努力生產好產品。入場參觀者多,對農家自然有好處。
這種農家與旅館之開的緊密關係,可以說是來自島崎年輕時的體驗。大學時代,他曾創立一家叫東京PS的公司,幫忙一些音樂家到電台、電
視上演出。PS的意思是producer and artist system。如今,producer就像是島崎,artist就像是農家。
目前,旅館從當初客房十二間,可住七十名遊客,擴大到客房一百三十五間,可容納六百名遊客的規模。最近一年的遊客有八萬人。最重要的還是農場旅館帶動了地方的活力。三十八戶農家中有十家年收入超過一干萬日幣,秩父其他的觀光農場也像雨後春筍般成立。這是以前秩父市所看不到的現象。
現在秩父市已經開始進行計畫的第二步-將農產品加工製成食品。三十八戶農家各自推出三種加工品,合計有一百種左右,然後由旅館建立行銷機構。這些並非一蹴可幾,所以島崎面臨的挑戰仍然不少。但是,可以確定的是,秩父市的活力已經由於新農業的誕生而展現。
(取材自wi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