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一個研讀經濟的學生,早就應該指出:面對各種經濟難題:(1)經濟學家已逐漸失去「解釋」,更缺少「預測」的能力;(2)政府官員已逐漸失去「說服」,更缺少「推動」政策的能力。
最令人擔憂的是:即使各國擁有一籮筐的對策,也都難以生效。為什麼擁有30位以上諾貝爾經濟獎得主的美國,會產生金融海嘯,此刻已延伸為全球經濟衰退?是經濟學家孤芳自賞地遠離現實?還是他們的「傳統智慧」早已無法對症下藥?還是經濟問題早已變質,超出了他們的專業領域?簡單地說:這些都是部分的答案。
當前的世界:當然不同於亞當史密斯18世紀末葉資本主義的萌芽時代,也不同於凱因斯1930年代經濟大蕭條。21世紀初的世界是危機、轉機、新機共同出現的年代:
——消費行為常是非理性的。
——生產、交易與投資常出現過度的貪婪。
——全球市場瞬息萬變,且難以捉摸。
——投資、貿易、利率、匯率相互影響。
——不確定的因素(從戰爭到氣候變遷)嚴重破壞各國經濟運作。
台灣轉好轉壞,看政府決斷
面對這樣的年代以及當前的衰退,最頂尖的經濟學家與最聰敏的政府官員所能想到的政策工具也就是這些:
(1)提供企業巨額貸款(或購買其股權)。(2)保證銀行信用沒有風險。(3)中央銀行降低利率,調整匯率。(4)財政部降低稅率,獎勵投資,修訂法規。(5)各級政府加速推動公共建設。(6)鼓勵消費(如消費券)。(7)道德勸說(如少解雇)。
當部分政策工具,已陸續在美、英、日、台灣等地使用,但到目前為止,尚未見到具體效果。這就反映在衰退未見谷底的說法,以及消費者缺乏信心。
不禁要問:為什麼經濟政策愈來愈難有立竿見影的效果?讓我提出四點觀察:
(1)政策工具的選擇不易得到共識:這是因為對挽救經濟的優先次序看法不一樣,要採取的政策強度不一樣,對能夠產生的實效判斷也不一樣。
(2)推動某一經濟政策,常受到非經濟因素干預:如國會以及民意反應,是否是選舉年、主政者的意識型態,都會影響政策推動時間及動用的經費。
(3)出現政策效果相互抵消的因素:當全球資訊與資金瞬息之間相通及轉移時,任何對市場發生不利的事件都可能抵消當地國剛推出的一項利多政策。市場開放會增加競爭力,但它也會牽累別國,增加波及率。
(4)解決經濟問題的關鍵常不在經濟領域:從長期及治本來看,如要解決大量失業,如要提升競爭力,方法都是在教育;如要解決環保,方法是在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
政策難以生效,台灣該怎麼辦?我建議馬總統召開國是會議(產官學、民代及民間組織),凝聚共識;必要時再召開國家安全會議,裁定「挽救當前台灣經濟」的方案與政策;再透過大規模的說明會,及改組後的內閣,形成新民意,結合行政與立法兩股力量,全力以赴。
我個人判斷,這次經濟危機,歐巴馬會視作「良機」,胡錦濤會視作「新機」,兩年之後,兩國將會在世界舞台上更增影響力;對馬英九來說,這是轉機;但是轉好或是轉壞,就看他的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