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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大企業,更要大冒險 看準新興亞太 IBM切進後勤服務

彭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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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漣漪

2009-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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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大企業,更要大冒險 看準新興亞太 IBM切進後勤服務
 

本文出自 2009 / 1月號雜誌 新美國與你

科技也有「歐巴馬概念股」?

標準普爾(S&P)科技研究部總監史考特.凱斯勒(Scott Kessler)最近發表一份研究表示,根據歐巴馬的政見推論,美國有四支科技股將受惠,包括IBM、惠普(HP)、Google和應用材料(Applied Materials)。

其中,如果以股價來衡量市場信心,IBM則超越其他同業。2008年12月22日的收盤價,IBM為81.99美元,超過同儕戴爾(10.96美元)、微軟(19.18元)及惠普(19.73元)的表現。

IBM 2008年第三季財報,EPS(每股稅後盈餘)為2.05美元,值此時機還比去年同期成長22%,全年預估為8.75美元。

2007年,IBM服務業務的收入已經占整體的37%,來自硬體及金融業務的只剩23%。基於硬體產品獲利日降,IBM冒險大轉型,憑空創造的服務業務,地位日益重要。

目前,這個藍色巨人不僅是科技化服務的全球領導廠商,在美國取得的專利數也連續15年拿下冠軍。單在美國一地,IBM每月就取得250件專利,每年投資在研發上的金額高達60億美元。

IBM後勢看好,值經濟衰退之際,相當不容易。曾經在1990年代初期幾乎快活不下去,被恥笑為反應遲鈍的恐龍,在金融海嘯與經濟危機的雙重陰影下,亮眼成績均要歸功於跳躍式轉型成功。

賣服務 拚下個百年基業

IBM以製造磅秤、打卡鐘起家,再3年就滿100歲,美國媒體甚至稱之為「國家寶藏」。為什麼每次都能挺過嚴格的景氣考驗?國際數據資訊(IDC)研究經理曹永暉表示,IBM成功的祕訣,是在市場有需求前就先轉型。

自2004年賣出個人電腦部門給聯想後,IBM加速朝向科技服務業轉型。以35億美元買下顧問永華普道(PWC)後,2007年再砸50億美元(約新台幣1625億元),買下全球最大商業智慧軟體公司卡諾斯(Cognos),是IBM近百年來最大筆購併。

「這完成IBM在服務業務上的最後一塊拼圖,」負責卡諾斯購併業務的亞太區副總經理馬克.雷傑斯特(Mark Register)在2008年中於上海召開的分析師大會中指出,企業業務相關訊息包括數千、數萬頁的文件、信件、報告、公文,取得商業智慧軟體加以管理後,就可從中分析企業需要的訊息,讓IBM能為客戶提供深化的資訊管理服務。

美國《BusinessWeek》分析,20世紀的IBM在160國的分公司有如「小IBM」,獨立為該國客戶服務,但現在的IBM是,以最合理的價格雇用最適當的人才,從最恰當的地點提供服務。

這原則再一次徹底改造了IBM,是繼前任傳奇執行長葛斯納(Louis V. Gerstner)「讓大象跳舞」之後最重要的轉型。

賣外包 切進後勤資訊服務

美國哈佛大學商學院教授莫斯.肯特(Moss Kanter)接受《BusinessWeek》採訪時表示,IBM正努力實踐所謂國際化企業的全新運作方式,而非空泛口號。

其中年營收達500億美元的全球服務事業是最核心部門,而後勤服務是近年來成長最快速、也最重要的業務。在勞力成本低廉的新興國家,如印度,IBM過去三年雇用了9萬人,從事外包後勤服務。每個後勤服務中心動輒如足球場般大小,數百名員工坐在一格格辦公室隔間中,提供後勤服務。

IBM以後起之秀姿態,後勤服務業務超越了印度當地的大廠,成為世界最大的科技服務公司。

IBM本身的後勤服務分散在世界各地,並讓這些後勤服務中心也做別人家的生意。IBM稱後勤中心為全球服務提供中心(global service delivery centers),不只提供軟體程式設計服務,還包括數據中心營運、電話客服、會計等。

接受《遠見》專訪的IBM印度總經理沙德夫(Roma Nawani Sachdev)指出,IBM採取的是「日不落策略」(follow the sun),為了24小時服務客戶,採就近原則,埃及為歐洲服務,印度為紐澳服務,中國大連為日本服務等,但必要時其他區域也會支援。

以巴西赫多蘭迪為例,這裡的客戶來自加拿大、墨西哥、南非等40個國家,橫跨洲界。

分類業務的設點也要考慮,如會計等行政服務,點設在印度班加洛、智利布宜諾斯艾利斯、中國上海、波蘭克拉克夫、美國突沙及巴西赫多蘭迪。

因中國製造之便,IBM就將採購中心服務放在深圳,不少跨國公司已把全球的採購業務,外包給IBM承做。

賣經驗 協助企業管理、訓練

除了外包服務外,IBM第二大類服務業務,是「賣經驗」。

IBM這兩年來的願景是「國際整合型企業」(globally integrated enterprise)。並把內部的實際運作,轉化成產品,銷售給客戶,讓「賣經驗」也成為一個好生意。

台灣工業電腦大廠研華科技董事長劉克振,就在一年前開始與IBM合作,希望把研華從一家跨國企業,在管理制度上轉型為國際整合型企業,節省跨國溝通的時間,更有彈性。

「找IBM就對了,因為這套流程IBM自己都做過了,他們不是一般的顧問公司,」劉克振在一群IBM客戶前分享他的「見證」。

IBM大中華區首席執行總裁錢大群也舉中國網通大廠華為的例子說明,起初,歐美國家並不信任華為的產品品質,華為跨不出中國,後來華為找上IBM一起做企業流程管理,取得品質認證後,終於將產品賣進歐洲。

IBM亞太區企業諮詢服務事業部合夥人史帝文生(Andrew Stevens)指出,IBM和越南電信公司VNTT簽合約,建置雲端運算中心(Cloud Computing),也和天津經濟特區簽了三年合約,提供數千名資訊人員的教育訓練。

「一般人不太能想像原來IBM可以提供這樣的服務,」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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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人才 無國界系統化搜尋

IBM從三年前展開「最適地區、最適人才」的組織再造工程。不僅在服務部門,在軟體設計、與硬體製造部門也都比照辦理。

組織再造的方法之一,是跨國、細膩的團隊合作。IBM去年推出與微軟Office軟體對打的免費辦公室生產力軟體Lotus Symphony,這個專案動員美、德、中共四個團隊合力完成,也是北京團隊首度參與大型國際專案。

IBM執行長帕米沙諾(Samuel J. Palmisano)公開表示:「IBM最重大的議題是,人才要放在哪?如何留下人才?如何培育?如何將工作移向他們,或將他們移向工作?」

IBM近年業務上最重大的突破是打破地理限制。過去IBM的大型專案都在美國總部完成,現在則拆成一小塊、一小塊,由散居全球的小團隊完成。

過去IBM要組成專案小組通常是找認識的人,現在則是找有能力的人。IBM將17萬名專家級員工的資料、專長、計價方式、空檔時間放在網路上,召集人在資料庫上搜尋,就能找到適合的成員,這為IBM節省了20%的時間及每年5億美元的成本。

IBM 還有個名為「小藍」(Small Blue)的內部搜尋引擎,系統會掃瞄所有員工的電子郵件、部落格、MSN、報告等資料,並以此整理出個別的專長。其他員工要尋找內部專家時,就可以透過「小藍」全球搜尋。

舉例說明:一位在加拿大IBM分公司的專案經理克禮.鮑依(Currie Boyle),要為加拿大的某位客戶找位專家,他透過「小藍」找到了在美國及歐洲的內部專家,這些專家再為他引介一位人在以色列的專家,順利解決問題。

IBM自己使用這套軟體純熟之後,就把這套軟體更名為「Blue Atlas」,當做產品賣給客戶。

改組織 區域比重再分配

組職再造的方法之二,是人事的運用。

為求效益最大化、減少成本,IBM在2005年已經砍掉西歐、美國及日本1.5萬名昂貴人才。從2005到2007年,印度員工倍增,達5.3萬人,占IBM全球員工的15%。

但只是減少成本並不能完成任務,更重要的是改造服務模式,過去幾十年來IBM在各地設製造工廠,產品只賣給當地,現在則集中在少數地區生產。

除了改善內部運作,IBM還重新切割全球版圖,選定優先市場。

帕米沙諾先下達積極經營新興市場的指令,2008年在中國上海成立新的組織,負責包括亞洲、金磚四國等50個新興國家的經營規劃。

IBM亞太區總裁唐柯禮(Todd Kirtley)表示,亞太區是快速成長的經濟體,許多創新的商業運作模式及科技因應而生。亞洲有數億新上網的人口,多數人都有手機,相關基礎建設一直在做,創造了許多科技整合的機會,IBM將提供整合服務。

潛力大 特異的大中華商機

IBM大中華區首席執行總裁錢大群,對這個龐大市場的機會興奮不已。他認為,中國長期經濟發展依然看好,中國政府投資持續增加。中國未來還要蓋的高速鐵路長達1萬2000英哩,比日、德、法、美等全世界國家高速鐵路的總長還長,可以帶動產業發展。

第二個例子,是在奧運結束後,大陸還有上海的世博會、廣州亞運可帶動成長。另外,中國單在電力系統方面的投資就將達1.5到2.8兆美元。還有,中國是全世界少數現在還在建鋼廠、高爐的國家,這些都是IBM看好中國的原因。

錢大群調往中國已五年,見證中國的成長。2007年中國汽車的銷售量已超過日本,成為世界第二大的市場,大車廠如通用、豐田(TOYOTA),從2007年起,都承諾每年要投幾百萬美元在中國設立汽車研發中心。未來中國從鄉村移民到城市的人數,將舉世僅見。

錢大群最近拜訪中國農民銀行,行長告訴他,農民銀行不僅需要IBM提供服務,而且要思考如何提供好的服務給中國8億農民。

中國農民存錢首要目的是存子女的教育經費,另外由於中國醫療制度不夠好,農民也要考慮醫療、保險的需求。

「8億啊!」錢大群重複這個龐大的數字強調,農民需要的服務和城市不一樣,這是中國不同於其他國家的商機。

能成功 祕訣只在膽大包天

藍色巨人再度大轉型,雖有初步成就,但由於IBM本身也還在摸索實踐,成敗未定。《BusinessWeek》表示:「IBM正轉型為新型態的跨國企業,成功了,那對它是最好的宣傳,但如果失敗,可就成了負面廣告。」

另外,由於IBM橫跨業務太多,並不能面面俱到。

研究機構顧能(Gartner)副總經理菲利浦.沙金特(Phillip R Sargeant)認為,IBM整體的表現還算不錯,但在個別產品上,反而不如一些專精的小公司。

但這些是小瑕疵,無損於IBM的卓越,或成為一個百年企業。

柯林斯在《基業長青》中表示,一路上,IBM也碰到瓶頸,曾面臨破產,脫困的祕訣就是「設定了膽大包天(有時很冒險)的目標。」

IBM第一次膽大得令世人覺得好笑的冒險,是當時的董事長老華生(Thomas J. Watson Sr.)在1924年宣布,要做一個全球知名、真正卓越的公司。那時公司裡只有一群「嚼著雪茄、邊賣咖啡研磨機和磅秤」的業務員。

「就憑這家小店?」老華生的兒子小華生回憶,當時聽到父親宣布這個重大決定時,他心裡很疑惑。

到了1960年代,IBM又做了一個很大的冒險——重塑電腦工業,投資50億美元開發IBM360新電腦。這金額甚至超過了美國政府發展第一顆原子彈的「曼哈頓計畫」。

近年來搶盡媒體風頭的「餅乾執行長」葛斯納,將IBM轉為服務導向、因而起死回生,這決定同樣是場冒險。

一次又一次,藍色巨人180度轉舵,朝著新方向航行,面對當前這一波低潮,看來它也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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