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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個國際人

遠見編輯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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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見編輯部

1986-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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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個國際人
 

本文出自 1986 / 10月號雜誌 第004期遠見雜誌

促進世界整體利益 邵玉銘

我個人認為,最能促進國家利益的外交,

就是最高的外交道德。

當然,為求促進國家利益,絕不能犧牲他國利益。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詩經上的這句話或許足以代表早期中國對主權的觀念,原意本來僅限於中國領域之內,但隨著中華文化的遠播、領土的開拓,形成民族的優越感與使命感,使這種主權觀念逐漸從國內延伸到國外。

一個富有自信心與安全感的民族,不應該把任何問題,都用狹窄的民族主義來衡量,而必須從國際主義的觀點出發。

我們對本國的事很重視,但對其他民族的關懷卻很有限。如衣索匹亞的大飢荒,我們提供了什麼援助?越戰之後流落海上的難民,多數都是華裔,我們曾否適時伸出援手?甚至於我們的民族主義有時也僅限於中華民國台灣省內的國人,對大陸同胞的關懷也不足。討論到大陸問題時,好像足在討論另一個國家的問題。一個真正深厚、有原則、理想的民族主義,應該走將自身利益與世界各民族的利益相結合,以促進世界整體利益為目標。

中國人擁有一種較為特殊的外交觀念。所謂「言忠信,行篤敬」,原是人際關係的一種規範,但是中國人卻將它擴而大之,置諸國家與國家、文化與文化的關係之內,結果在對外關係上,便強調道德原則,較不談現實利益。

外交上所謂「沒有永久的敵人和朋友,只有永久的國家利益」,實是至理名言。

我個人認為,最能促進國家利益的外交,就是最高的外交道德。當然,為求促進國家利益,絕不能犧牲他國利益,否則這種對外關係,是無法維繫長久的。例如,國際貿易原是互通有無,合則兩利的事,絕不能任由一方長期負擔貿易逆差,「放長線,釣大魚」才是真正具有遠見的外交。

在文化方面,過去中國人非常重視華夷之辨,例如「尊王攘夷」、「正名」等觀念,可代表中華文化世界觀的一部份。但到了現代,我們應超越華夷之辨的狹隘觀念,在追求現代化的目標下,將傳統與現代兼容並蓄,並互相發揚光大。

台灣雖然有所謂「經濟奇蹟」的美譽,但不論我們的經濟如何蓬勃發展,以一千九百萬的人口,三萬六千平方公里的土地,實難躋身為世界前幾名的經濟大國;在軍事方面,我們也並非大國、強國。

但是,在世界四大文化體系-中國、埃及、印度與兩河流域文明中,只有擁有五千多年歷史的中國文明,迄今仍持續不輟,而其他三個不是中斷,就是殘缺不全;這是中華民族最珍貴的文化遺產。如果我們捨文化不談,只談經濟,無異捨本逐末,自貶身價。

今後我們的世界觀,實在應該由文化看手,做一個源遠流長、雍容大度、造福自己且服務世界的文化大國,並為建立一個真正的「大同世界」而努力。(陳怡蓁整理)

盡國際經濟的義務 費景漢

外進存底原是為了應付短期貿易不均衡,當一個國家不斷累積外進的時候,他的國際經濟義務就要提升。

過去三十多年來,台灣的經濟發展實在成就輝煌,今後的方向,也已堅定不移地朝工業先進國家的型態邁進;也就是要自由化、競爭化和開放化,讓我們國家的經濟體制與全世界經濟制度更緊密地連接在一起。

現在大家雖然有自由化、開放化的共識,但這種共識並沒有生根,可說只在萌芽階段。因此我們在經濟的國際舞台上,便面臨許多問題。我認為主要的癥結在於今後在國際經濟制度下,我們應如何盡到我們應盡的義務。

對美出超以及外匯存底累積就是明顯的例子。

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如果美國也對我們大量的入超,我們如何受得了?

過去我們為什麼對美國有連續出超的現象?大致有三個因素:外匯、儲蓄問題以及保護主義。

關於出超和外匯存底這兩個相關連的現象,到底那個是因那個是果呢?一般人多半以為出超是因,外匯存底增加是果,這種看法不一定正確。

也許我們國家就是喜歡累積外匯,中央銀行不斷收買外匯,支持美元的價格,低估台幣,以保有外銷的競爭力,造成出超的現象。所以,出超使外匯存底增加的說法,實在是倒因為果。折衷來說,因為過去我們一直喜歡累積外匯,一切為了出口,才造成連續出超的現象。

出超的第二個原因是我們國民的儲蓄能力非常強,但投資意願卻低迷不振。當一個國家儲蓄超過投資的時候,只有兩個解決的辦法:第一是出超,第二是增加政府的投資。所以儲蓄過多是使我們出超的因素之一。

保護主義是造成出趙的第三個原因。過去三十多年來,政府採取各式各樣的高關稅來保護國內的產業,限制外國產品進口,造成出超。

從比較具體的匯率和關稅問題來談。有人說,一個國家的外匯存底是多多益善,但一個肯盡國際經濟義務的國家,外匯存底不應太大。

外匯存底原是為了應付短期貿易不均衡,當一個國家不斷累積外匯的時候,他的國際經濟義務就要提升,不能仍然拚命累積外匯。台幣勢必要升值,因為我們一直在出超,並沒有盡到國際義務。台幣升值後,會使我們的產品無論在國際市場或國內市場,都減少競爭力,使出超減低。

有人提出一種謬論,以為台幣升值,不但不能削減出超,反而會使出超增加,這在學理上毫無根據。這些人也許是看到日本的經驗:過去九個月來,日圓相對於美元的匯率已經從兩百五十升值到一百五十,但是出超並沒有立刻減低。要知道,經由調整匯率而減少出超的作用,不是像開電燈、關電燈一樣的立刻反應,必須經過一段時間,才能逐漸調整。我們應當讓外匯緩慢地升值,這樣也可幫助國內調整產業結構,不能隨便以升值也不能制止外匯出超的說法來搪塞。

最近幾個月,出超使國內貨幣數量增加二○%、甚至三○%以上,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貨幣數量如果因出超而持續增加,早晚會帶來通貨膨脹。過去幾年來各國費了很大的力量才控制住通貨膨脹的問題。從前我們可以賴皮說,國內通貨膨脹是受外國的波及;但未來,我們再也沒有藉口,因為全世界將會是物價穩定的時期。

其次,我們的保護主義觀念也有錯誤。美國的保護主義,是在承認自由貿易的大原則下,實行一種過渡時期的保護。譬如,美國汽車工業受到日本的壓力而面臨淘汰,百分之三、四十的汽車工人失業,因此美國就對日本提出自動設限的要求;但是美國也給自己汽車工業三年的時間去調整產業結構,如果不能調整,就要接受國際競爭。這是為了短期調整困難而實行的關稅保護。

我們國家的產業保護則是持續三十多年來一直綿綿無盡期地保護。如果從盡到國際經濟義務的觀念來看,我們的保護精神,實在遠比美國更侵犯了開放性的原則。關稅保護應當要有時間的觀念,幾年以內就要撤銷,讓大家知道保護不是萬壽無疆的,必須有一定的期限。

(陳怡蓁整理)

我們應連守國際規則行事 趙耀東

我們必須老老實實、誠誠懇懇地和美國辦交涉,以自由、開放、公平的原則,開誠佈公地檢討我們的各行各業。

過去兩年多來,政府提出了很多口號,包括「自由化」、「國際化」;但兩年多來,似乎是講的多做的少。為什麼會有這種情形?

從遠古到現在,我們民族四、五千年的文化,都植基於農業社會;而我們的工業化在短短的三十年,就完成國外一、兩百年的成就,因而造成了「時差」問題。

從經濟上來說,我們有「經濟時差」,即經濟問題走在前面,我們的觀念卻跟不上。這個「時差」問題,不僅政府官員要負責任,工商界、新聞界同樣要負責。

我在經濟部服務時,曾提出一個口號:「We play international game」,希望所有的經濟、貿易問題,我們都能根據國際慣例,或國際上大家所公認的規則來play。當時,我們的步調不但遲緩,而且不一致;政府官員抱看「本位主義」態度,工商界意見更紛歧,輿論界的看法也不盡相同,所以至今成效不彰。

直到最近,我們面臨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沒有現代化的文化,不可能走向現代化的國家。如何把我們傳統的觀念轉變為現代化的觀念,是當務之急。

尤其經濟是綜合性、多面性的,更需要現代化的觀念,如果沒有正確的觀念,我們的經濟不可能有任何的突破。

最近大家關切的中美貿易談判、及匯率談判問題,根據我過去從事商業與國際談判的經驗,和美國人談判必須注重理性。美國的國策是維護自由、公開、平等的貿易秩序;我們必須考慮美國的國策來談貿易、談匯率。也就是捫心自問,我們是否符合美國的這三個條件:經濟發展是不是符合自由化的原則?市場是不是開放?和美國是不是公平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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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不是,以後和美國的交涉問題,將層出不窮,假如答案是「是」的話,則可據理力爭。

舉例來說,我們的紡織品可以說是對美輸出最大項目,然而看看我們的進口關稅,普通棉紗稅、毛紗稅高達二二%,布匹稅是三○~四○%,成衣稅更高至五○~七○%;我們的紡織品既然大部份是出口,為什麼還要抬高進口關稅來保護自己呢?

我們是對美鞋類輸出最多的國家,而我們鞋類的稅率為百分之二、三十,在美國只有五%左右,你叫人家怎麼能心平氣和地跟我們談判呢?

所以,我們必須老老實實、誠誠懇懇地和美國辦交涉,以自由、開放、公平的原則,開誠佈公地檢討我們的各行各業。可以馬上開放的,應立刻開放;不能隨意開放的,應訂定時間逐步開放。這樣才能令對方心服口服。

更值得注意的是,在整個談判中,不但是政府的態度,老百姓和新聞界的態度更重要。千萬不要情緒化,使雙方失去理性的討論。我們既是講求恕道的禮義之邦,所有的國人,包括新聞界,都該知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

要做到自由化、國際化、完全開放,我們的工業無可避免地會受到打擊,這個打擊遲早要來的。今天的繁榮,並不代表明天的繁榮,甚至可能造成明天更大的傷害。

所以,我們要有長期的、整體的計畫,而且要痛定思痛地改善目前的問題。

(劉蕙苓整理)

軍事戰略國際化 孔令晟

未來戰爭的強度和範圍都會縮小,恐怖行動優優先使用,且一定以已開發國家和現代社會為主要目標。

今天的國際社會是一個多極化的國際體系。美蘇兩個超級強權,不再像過去對世局有絕對的支配力量,地區性或特定性的集體力量正逐漸抬頭,例如不結盟國家組織,是政治性集團;石油輸出國家組織,則擁有經濟實力。

另一方面,由於跨國經濟和資訊的快速發展,現在不只是經濟國際化,政治也有國際化的傾向。各國與美蘇間的關係雖然仍是世界權力均衡的主導力量,但是每一個主權國家都有獨立外交的傾向,以本國利益為外交政策的基本考慮,這都是當前多極化體系的特色。

美國與蘇聯一直是處在不斷變動的戰略均衡狀態。這種動態的戰略均衡,可分為兩大類:

第一類是核子武力的均衡,目前雙方為這個問題爭執得很激烈。不論究竟美、蘇核子武器誰佔上風,雙方一定可以做到所謂MAD(mutual assured destruction)-相互保證毀滅。不論誰先發動戰爭,一定是兩方面都毀滅。二次大戰以後,尤其從一九六○年代後期至今,世界所以能夠維持和平,沒有引起世界大戰或核子大戰,就是生罪這種「相互保證毀滅」的事實。

大約十五年前,蘇聯已經在秘密推展反飛彈計畫;近幾年來,雷根又大力推動「星戰計畫」,這都是希望自己技高一籌,以便突破「相互保證毀滅」的局面。

另一個比較新鮮的名詞,叫做「全球的投射力量(projection power)」。就是如何把一個國家或集團的力量,投射到世界每一個角落。這種力量是指以海權與空權為主的傳統軍事武力,配合外交手腕的運用,加上強大的經濟實力。由於世界上只有美蘇具有這種力量,並跟世界各地區國家產生聯盟與合作的關係,因此便能產生這種投射的力量,形成美蘇在幕後操縱的區域性對抗與衝突。

區域性對抗和衝突,天天在發生。本來每一個國家都是以自己國家利益著眼,難免有衝突,尤其有些末開發與開發中國家之間,因本身利益產生衝突時,常常尋求外來力量的支援,最容易招致外力的干涉。特別是社會和經濟問題,經常受外力操縱,很容易產生區域間的局部戰爭。

區域性戰爭有兩種方式,一是傳統戰爭,例如兩伊之戰;一是游擊戰爭,例如蘇聯在阿富汗的戰爭。還有更可怕的恐怖主義,這是一種新的戰爭方式,也是一種最經濟、最有效的戰爭方式;只要三、四個人配合十幾個人,就可以發動,破壞力雖然十分有限,但是這種心理戰略影響至巨。

目前美蘇武力競爭處在均衡狀態,不太可能爆發世界大戰,因此區域的對抗衝突及恐怖主義,是世界安全的較大問題。

世界安全和戰略狀況的末來趨勢,或許可分為兩種假設:第一種假設是權力均衡的構想會持續下去,美蘇仍然維持對立的僵局。

由於美蘇彼此互不信任,形成無法跨越的鴻溝;雙方仍必須做最壞狀況的準備。以實力作為談判後盾的政策,一時還不會改變。

另一方面,美蘇雙方會不斷地以外交和軍事活動尋求區域性的權力均衡。在可預見的將來,我們還是會生活在「恐怖的和平」之下,也就是在戰爭威脅之下的和平。

在這個狀況之下,到底戰爭的威脅有多大呢?在「相互保證毀滅」和星戰研究發展的威脅之下,限核談判仍然會進行,而新武器的發展競賽,也不可避免地會繼續下去。

由於現代科技的進步,傳統戰爭所使用和發展的武器系統,其成本和破壞力之大,已經不是一個國家所能負擔。因此未來各國將儘量避免打傳統式的戰爭。

未來戰爭的強度和範圍都會縮小,恐怖行動會優先採用,且一定以已開發國家和現代社會為主要目標;因為有系統、有計畫地進行恐怖行動,花費極少就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把一個現代社會毀滅。其次才是游擊戰,多半以末開發或開發中國家為主要目標。

第二種未來戰略趨勢的假設是「權力和諧構想」。由於跨國經濟與跨國資訊的日益發展,國家主權的涵意及政府的功能將重新評估,「小政府主義」將因此抬頭,經濟則日趨自由化與國際化。各國相互依賴益深,國際合作更加密切。

為了配合上述的發展趨勢,一個國際社會應該建立更開放的政治制度,就是國際政治的民主化,在國際問題的研究上,這是個新的課題,也是未來我們應有的世界觀。

(陳怡蓁整理)

小角色也可發揮大功能 顧應昌

雖然我們跟很多國家沒有外交關係,但並不表示我們無法

在國際舞台上表演。

中華民國在國際上應扮演什麼角色?若想扮演角色,就必須登上舞台。目前我們有兩個重要的舞台:一走外交舞台,二是經濟舞台。

外交舞台非常大,但我們的角色卻很小。因為我們跟很多國家都沒有正式的外交關係,但這並不表示我們無法在舞台上表演。

儘量派代表參加國際學術會議,就是一種表現的方式,可以把中華民國各方面的學術成就展現給世界看。

自己召開國際學術會議,請國外學者專家到台灣參加,也是一種表現方式。其他像舉辦體育活動、音樂會、圍棋大賽等,都是很好的方式。

雖然我們的角色不大,但只要充份利用自己的基本能力,還是可以演得有聲有色。

中華民國過去三十年的成功,是大家做夢也想不到的,我們的成績這麼好,總希望讓人家來看一看,拒人於千里之外是不智之舉。

前一陣子,一位著名的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勞倫斯.克萊因想在遠東區設立一個世界性的經濟貿易中心,日本極力爭取,克萊因因為有很多來自中華民國的朋友和學生,對台灣獨具好感,希望把中心設立在台北,結果只因為他的研究機構中有位助手是俄國人,我們這邊就表現得不甚熱衷,一個大好機會就這樣失去了。

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一定得登上舞台,像這種情形,是我們自己不肯上舞台。

至於在經濟舞台上我們可以扮演的角色,可分進出口與投資兩方面來說。

進出口之間的平衡,是經濟上所謂的分工合作。我們自己做得好的產品就多出口,做不好的產品就自他國進口,這樣可以互通有無,增加銷售量。此外從政治、外交層面上來看,進出口可以讓國際間認識中華民國,從而提升國際地位。

投資方面也應敞開國門,歡迎外國投資。這樣不但可以吸收資金和勞工,引進技術,而且外國公司肯來投資,表示我們信用良好,也可刺激我們對自己的信心。

中華民國的發展應是許多中小國家的楷模。經濟上的成就,國際間有目共睹;民主政治方面,若從歷史的觀點來看,也算有長足的進步;社會治安在世界各國當中數一數二;文化方面,只要我們肯用心、肯努力,應該很快可以把地位提高。例如在台灣設立國際漢學研究中心,讓世界各地研究漢學的學者每年來此舉行會議,我們就會變成最具代表性的漢學權威。

另外,中華民國一直在穩定中成長,也是值得向世界宣揚,做為小國發展的範例。

(陳怡蓁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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