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初,莫斯科天氣冷颼颼。但是莫斯科首屈一指的中央音樂學校演奏廳內,100多位觀眾的心情卻是暖呼呼。
這晚,一群來自台灣留學俄羅斯音樂系的學生們,面對著台灣父母親友與俄羅斯師長友人,把台灣名曲〈望春風〉〈綠島小夜曲〉,混雜在優美的蕭邦、巴哈、舒曼名曲,與俄羅斯傳統樂器中,一一獻給觀眾。
當天也坐在台下聆聽的台北駐莫斯科代表處文化組組長李明表示,俄羅斯音樂及舞蹈水準一流,目前台灣來的留學生約200人,包括短期遊學及交換學生。其中,長期專門學音樂及舞蹈者約有20位,算是留俄學生中的最大宗。
這場由旅俄台商會主辦、目的是挖掘未來台灣之星的「琴戀俄羅斯」音樂會中,多位來自台灣的音樂學子均上台表演,如就讀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的薛姿婷及陳政廷,還有葛涅辛音樂院的陳貞谷及中央音樂學校的李京蕙等。
今年只有18歲,在台灣師大附中畢業的李京蕙,去年進入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附屬中央音樂學校就讀,不僅彈奏一手好琴,甚至已經開始創作,當晚還首演了一首創作曲。
另一位1997年就來柴可夫斯基附屬中學就讀,今年為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五年級的薛姿婷,來俄羅斯甚至超過11年。
台灣音樂小天才,9月在台北辦獨奏會
這天晚會上最年輕的表演者,是主修鋼琴、只有15歲的王兆歡。他一共上台三次,分別彈奏了蕭邦練習曲〈作品十第五號〉、蕭邦〈敘事曲〉、以及貝多芬的〈綺想迴旋曲〉,琴音活躍,充滿生命力,「他的音樂好像會跳起來的感覺,這孩子將來很有潛力,」台下一位觀眾竊竊私語。
王兆歡穿上黑色演奏服卻架式十足。14歲就由媽媽石憶娟陪同前來,是典型留學俄羅斯的代表。
王兆歡堪稱音樂小天才。五歲開始學琴,九歲時即獲選為文建會第一屆「儲備音樂人才庫」、11歲獲得義大利青年音樂家國際分齡大賽A組(11歲以下)冠軍,2007年再度獲選為文建會「儲備音樂人才庫」,並預計今年9月在台北國家音樂廳舉辦獨奏會。儘管只有15歲,程度卻已是莫斯科葛涅辛音樂高中二年級。如順利,明年即可進入最知名的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就讀。
留學俄國,看上深厚音樂底子和嚴謹教學
令人好奇的是,這樣的音樂天才為什麼會選擇到俄羅斯呢?「其實當初還未接觸到俄國音樂家時,我是想去法國學音樂,」王兆歡本來認為,學音樂應該是去更有氣質的國家,如法國或義大利等國學習,一開始根本沒考慮俄羅斯。
後來上了俄羅斯柴可夫斯基音樂學院教授佛明卡(Fomenko)來台的大師指導課程後,才發覺到俄羅斯音樂實力異常雄厚,最後甚至在此大師的介紹下,到俄羅斯留學。王兆歡認為,俄羅斯與台灣最大的不同是俄國音樂學習環境很嚴謹,老師和學生對音樂的態度是很尊重的。
而且在台灣學音樂,王兆歡感覺還有許多課業要兼顧,往往沒辦法集中在音樂,好像「上課為主,練琴為輔」。在俄羅斯,以練琴為主,上課為輔,預留很多時間給學生練琴,每天練琴的時間可達到五、六個小時,讀書花不到三、四小時。
俄國音樂老師保留傳統教學方法,教下一代音樂學子首重嚴謹。王兆歡說,19世紀俄國音樂大師安東魯賓斯坦去德國學貝多芬的音樂時,回到俄國後仍保留了德國教學方法和嚴謹態度。
在嚴謹之下,俄羅斯教學卻又相當重視學生的想法。王兆歡比較,台灣父母的力量很大,常左右老師,甚至沒聽孩子的想法。但在俄羅斯,父母很尊重老師,學生非常用功,老師教學嚴,環環相扣下,學生表現自然出色。另一與台灣的音樂教育不同的地方是,音樂科系學生相處融洽,王兆歡來葛涅辛音樂學校兩年來,沒有感受到同學間彼此暗中較勁的味道,甚至大家會分享技巧、不藏私。
有全家人支持,留學生活不寂莫
問王兆歡未來發展?他說,畢竟俄羅斯音樂仍有很多可學習之處,應會留在俄羅斯念大學。不過,未來則希望到英語系的國家去學習,體驗不同的音樂環境。
比起其他在俄羅斯學音樂的人來說,王兆歡有全家人的陪伴與支持,算是十分幸福的。
後來,在台灣的父親王祥維辭去台積電令人稱羡的工作,帶著小女兒王兆華也一起來到莫斯科,全家人團聚。期待在這一塊異鄉土地上,將來能長出許多享譽世界的台灣音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