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流血、流汗、流淚
人類的歷史是流血、流汗、流淚的紀錄。
百年台灣的生命歷程就是血、汗、淚交織而成:有先烈的血跡、有先民的汗水、有先人的淚影。
流血是要推翻政權的殖民與獨裁,建立民主的法治社會。
流汗是擺脫貧窮與落後,建立小康的公平社會。
流淚是昇華感情的力量,建立理性的公民社會。
人不怕死,就可以點燃流血的革命火種;人不怕苦,就可以投入流汗的經濟起飛;人不怕「無情」,就可以毫不遲疑地展現大是大非。
台灣不缺流血的革命英雄(如施明德),更不缺流汗的企業家(如王永慶),獨缺能割斷情感、展現公私分明、大義滅親的理性選民。
台灣社會此刻最需要的就是一場空前大規模地切割各種情結的理性革命;這大概只有從社會的精英分子做起。事實上,近月以來綠色知識分子已經展現了第一波浪潮:親綠學者七一五聲明啟動了公民社會應有的理性思惟。
被認為深綠的陳瑞仁檢察官已經「含淚」起訴了第一家庭;當年國政顧問團的曾志朗也紅了眼眶說:「知識分子不應對是非中立」;李遠哲也在巴黎對阿扁總統做遙遠地呼喚:「慎重考慮去留的問題。」前教育部長黃榮村在文章中指出:「只有未來,才是台灣希望之所繫,假如陳總統該走就走吧!」
(二)見好收,見壞更要收
我們都記得施明德的名言:「承受苦難易,抗拒誘惑難。」而人最重要的誘惑有三:權力、財富、感情。
流血革命的人,是要獲取政治權力;流汗奮鬥的人,是要獲取財富;那麼流淚的人是要獲得什麼?這正是人性中的弔詭!
流淚的人是在付出、是在等待、是在犧牲、是在掙扎。想想半世紀前的兩個場景:(1)年邁的母親老淚縱橫,在車站送走了兒子,他堅持要參加革命的行列。(2)全家把最後一點儲蓄給了老大,餐桌上全家泣不成聲,他就要離家出走闖天下。
流淚的人,不是弱者,常是在沈默中的強烈支持者。當他們把愛憎的情結洩發時,常常可以引起騷動,甚至轟動。這種人會出現兩種極端:大部分受情感支配,不問對錯是非,硬挺到底;少部分是理性的觀察者,超越情感糾纏,明辨是非。
已被起訴的第一夫人,她先生之所以還能繼續擔任國家元首,還能做最後一刻的硬拗,所憑藉的就是那「流淚」的情感因素──那不超過一成五選民的深綠群眾,或基於台獨意識、或基於鄉土情誼、或基於自身利益,硬挺這位已被一半以上選民所不信任的總統。那些還含著淚在支持阿扁總統的群眾,有一些應當勇敢地站出來宣布:「我們覺醒了,我們覺得你應當辭職了!我們覺得你樹立了太壞的示範了!」
不論政治上藍綠的人民,只要有理性,應當率直地說:「總統先生:Enough is enough!整個台灣人民已經為你的貪瀆付出了太多的機會成本與社會成本!見好就收,見壞更要收!」
(三)「只有立場、沒有是非」的代價
近20年來,對台灣社會造成最大傷害的是「情結」:從省籍情結到統獨情結、從南北情結到方言情結、從二二八情結到反商情結;其結果是「只有立場、沒有是非」。政客們巧妙地利用選民的情結,掩飾自己的施政空轉、個人貪瀆、利益輸送、社會沉淪。
切割「情結」不能靠有良心的政治人物(太少了!),只能靠我們每一個人的覺醒!台灣必須要從已經出現危機的空轉社會轉變成理性的公民社會,這就需要大家遵守與維護那些共同的行為準則:這裡沒有對性別、地域、年齡、宗教、膚色等的歧視;法治、公平、正義要主宰社會思惟;特權、官商勾結、貧富懸殊要逐漸消失;「小我」的意識降低,「大我」的利益提升;個人的時間、愛心、財富與人分享;「天涯若比鄰」替代了「只掃自己門前雪」。這樣的社會主流才能跨越狹隘的村落、族群、鄉土,逐漸進入世界村的境界。
(四)台灣還有希望嗎?
四面八方而來的新聞,就指出台灣已經陷入四面八方的危機:
●歐洲商會公開宣稱:「台灣已經完全失去了競爭力!」
●台灣的金融健全度在125個國家中,名列第100名。
●台灣外人直接投資在140個國家中,去年已落到126名。
●台灣已變成四小龍龍尾,韓國已經超越台灣。
台灣的希望到底在哪裡?即使2008換了政黨,還來得及救台灣嗎?往前看的《遠見》雜誌,一直以台灣「前進的動力」自許。以11月封面專題〈你不能不知未來6大趨勢:2015關鍵報告〉而言,即在分析全球生活走向、借鏡二瑞(瑞士、瑞典)、三蘭(芬蘭、愛爾蘭、荷蘭)的實際經驗,為台灣尋找活路;就我來說,答案可以簡單濃縮為四點:
(1)除了骯髒的政治,民間的生命力仍有可為。
(2)因為政治壓倒一切,所以貪瀆政治必須從上而下全面清除。
(3)要選出廉能的領導階層,必先徹底割除各種情結,才能讓法治、理性、正義、公平一起抬頭,也才能讓好人可以出頭。
(4)此刻提升台灣經濟的特效藥只有一帖:讓三通直通變成轉捩點!